是不是又有危險的任務?杜若楠嚥下半段話,忍不住對聖熙帝有不滿。
知道聖熙帝手中可用之人不多,但也不能抓着蘇之鈺往死裏用,杜若楠尋思,得跟蘇明月拐彎抹角提一提,久別剛重逢,她不願分離。
“別瞎想,陛下找我沒什麼重要的事。”
蘇之鈺看穿杜若楠小心思,連聲將人哄回家。
回到蘇府,兩人就傻眼了。
僕從們暈的暈傷的傷,府中一片凌亂,只丟了雨柔。
“這到底怎麼回事?”蘇之鈺震怒,一面讓人報官,一面追問僕從。
“奴婢親眼所見,是杜姑娘帶人將夫人擄走的。”一臉有雀斑的丫鬟大着膽子說,“奴婢記得很清楚,早上杜姑娘說要去若鈺樓,夫人歡喜地送姑娘出門,一個時辰後姑娘折回來與夫人發生爭執,跟着姑娘的人翻臉……”
丫鬟說得有理有據。
杜若楠目瞪口呆,“我一直在若鈺樓,從未中途離開過。”
會不會又是雨柔搞的詭計?杜若楠氣得頭疼,昨還跟她說好好相處,今就翻臉算計人。
蘇之鈺拍拍杜若楠的手背做安撫,眯着眼打量雀斑丫鬟。
雀斑丫鬟粗布麻衣,指掌粗大,一看就是粗使丫鬟,平時負責打掃院落走廊,萬萬不可能到屋裏伺候。
“還敢胡說八道?以你的身份怎麼可能知道屋裏的事情?我看你就是擄走我母親的賊人同夥,老實交代給你一個痛快。”蘇之鈺一聲嚇唬,嚇得雀斑丫鬟伏地瑟瑟發抖。
雀斑丫鬟求饒,“姑娘與夫人爭執是我猜的,但我親眼見到姑娘帶人回來。”
雀斑丫鬟說杜若楠帶人回來時她負責蘇府門口衛生,見杜若楠身邊人多個個兇悍就偷偷躲了起來,直到蘇之鈺回來發現雨柔失蹤纔敢出來。
會添油加醋是因爲對杜若楠懷恨在心,雀斑丫鬟受過表姑孃的恩惠。
見表姑娘被攆走,雀斑丫鬟一心要替表姑娘討公道。
“這個表姑娘是誰?”蘇之鈺沒有緊皺,蘇家的表親衆多隔得遠又常年不見,他也不能將人全認清。
“表姑娘是夫人在城外路上躲雨遇到的,兩人一見如故交談後得知是表親,夫人就邀請表姑娘來府上。”搭話的管事偷偷瞄了眼說,“夫人當時對杜姑娘有誤會,又說表姑娘好生養,想讓少爺跟表姑孃親上加親。”
蘇之鈺頭更疼。
一點都不懂雨柔這是什麼愛好?
自從他懂事,雨柔就不停往他屋裏塞人,蘇之鈺慶幸自制力夠高。
否則,皇城的紈絝子弟得多一個叫蘇之鈺。
“將這雀斑丫鬟暫時看管在柴房,等官府來人直接交給官府,我要進宮一趟,府裏就交給你了若楠。”
三言兩語做出安排,蘇之鈺急得沒能起身。
杜若楠連忙扶住蘇之鈺說:“之鈺你別急,只要我們冷靜下來,就一定會將娘找回來。”
蘇之鈺定定望着杜若楠,忽抱着杜若楠悶聲說:“還好有你在身邊。”
“別怕,娘回平安無事的。”
“你進宮請陛下派人調查這個表姑娘,我總覺得表姑娘出現太過巧合,她還裝作我的模樣來騙娘準是有備而來的……”杜若楠小聲說了自個想法。
蘇之鈺悶悶應聲,又靠着杜若楠會,纔有力氣行動。
進宮,蘇之鈺直奔御書房。
“借你的暗衛一用,我娘失蹤了。”蘇之鈺直奔主題,他比誰都清楚耗時越短越容易找到人。
聖熙帝遞過個摺子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跟你說這事。”
摺子裏寫是邊關消息。
趙國往西北有個河西國,跟尚功國有些淵源。
河西國百姓常年生活在馬背上,以遊牧爲生,聚在邊關蠢蠢欲動,已有屬於趙國的村莊被劫掠。因爲河西國來去若風,邊關大將抓不到人只能恨恨上書要求攻打河西國。
涉及親人,蘇之鈺腦子裏全是漿糊。
“這跟我娘失蹤有什麼關係?”蘇之鈺納悶地瞪着聖熙帝。
“你呀就是這點不好,一涉及親朋就方寸大亂。”
聖熙帝無奈替蘇之鈺分析說:“這個河西國早就有與我國開戰的意圖,知道我國有你這個大能人在,自然要針對你出手,你再看看這份資料。”
資料提到被雨柔送走的表姑娘,名爲蘇家表親,實爲河西國皇太女。
河西國與諸過不同,皇族女子也有繼承權。
但皇族女子想要繼位必須有拿得出手的功績,這位河皇太女野心勃勃盯上了蘇之鈺。美女窩
“那若楠現在是不是有危險?”
蘇之鈺大驚,恨不得插翅飛回蘇府保護杜若楠。
帶着暗衛趕回蘇府,杜若楠與雀斑丫鬟皆不在,蘇之鈺找到了賊人留信。對方要求蘇之鈺背叛趙國轉頭如河西國的懷抱,爲河西國的大業肝腦塗地,時間有限,若不盡快做出答覆就對杜若楠雨柔撕票。
蘇之鈺氣急敗壞心急如焚,發誓救出杜若楠雨柔就剷平河西國。
被惦記的杜若楠一臉驚奇看着雀斑丫鬟。
雀斑丫鬟換下粗布衣服洗去臉上僞裝,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的臉。
“容孤自我介紹,孤是河西國皇太女明雀,現在邀請你和蘇夫人到河西國定局,想必蘇之鈺稍微也跟上,不過,就你……”明雀上下打量杜若楠,十分嫌棄,“蘇之鈺怎麼會看上你這張普通的臉?”
“孤自認爲算個美人,招蘇之鈺爲皇夫綽綽有餘,杜姑娘你怎麼看?”
“我只想問我娘在哪?”杜若楠更關心雨柔的安危。
明雀再次好奇地打量杜若楠說:“你可真奇怪,就雨柔那恨不得弄死你的勁頭,你還關心雨柔怎麼樣?還記得她是用什麼藉口將你趕出蘇府的嗎?你叛國會連累到蘇府,也不想想你是因爲她兒子才被說叛國的……”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多嘴。”
杜若楠態度強硬,不願讓明雀看笑話。
“放心,那老太婆安全得很,在今晚出城錢,你們可以當鄰居。”
明雀不在意揮揮手,將杜若楠關起來,只要回到河西國就是她的天下,一個杜若楠算什麼。
託明雀等人看管鬆懈的福,杜若楠誤打誤撞找到客棧裏的暗道,這暗道的開關是花瓶,入口僅供一出入,無灰塵無機關。
逃生路有了,現在要緊的是跟雨柔匯合。
將屋裏恢復成原狀,杜若楠捂着肚子大叫:“我的肚子好疼,快讓我去看郎中。”
明雀聽到聲響帶人查看,一刀砍在桌面上說:“肚子疼?跟我耍心眼?不想成爲刀下亡魂劇老實點。”
杜若楠面色蒼白,冷汗淋漓。
明雀一手下小聲說:“殿下,我看她不像作假。”
“就算是真的也沒有郎中,別忘了我們現在什麼情況。”明雀咬牙切齒,又不敢拿杜若楠開刀。
傳聞蘇之鈺重情重義,明雀只覺世人眼瞎。
這狗東西全然不管杜若楠雨柔的死活,佈下天羅地網追殺明雀。
蘇之鈺可以不管,明雀卻不得不在意,畢竟正面碰上蘇之鈺有杜若楠雨柔在手也不失爲一計。
既然蘇之鈺拒絕歸順江西國,那明雀就要當着天下的面證明蘇之鈺薄情寡義。
“她這情況得有人照顧,此次前來帶的都是些大老粗,總不能讓殿下親自照顧她。”明雀手下靈光一閃,提出個正和杜若楠心意的建議,“不如讓隔壁那老孃們來照顧?”
“那老孃們看着細皮嫩肉的,怎麼也比我們會照顧人?”
嫌手下吵得煩,明雀將雨柔關到杜若楠這屋裏來。
等明雀幾人離開,雨柔焦急地抓着杜若楠追問:“你怎麼也被抓到這來了?”
“娘,你小聲點,等離開了我再跟你解釋。”杜若楠緊張兮兮地貼着門,確認門外沒動靜後,帶着雨柔進了暗道。
雨柔捂着嘴嗚咽,眼淚汪汪。
想問杜若楠是不是專門來救她的,又想怪杜若楠冒險,雨柔暗中反省,是她誤會杜若楠了。
暗道的出口在客棧柴房,杜若楠氣樂了,出口建在這裏能逃生嗎?
這暗道肯定別有他用。
“娘,我們現在這裏躲着,等她們亂起來趁機離開這。”
杜若楠小聲說着打算,抓着灰塵就往身上臉上抹,“我們裝成乞丐的模樣,在街上聽聽這是什麼地方,再趕回皇城去,就是委屈娘受苦了。”
“是我拖累你們了。”一向養尊處優的雨柔苦笑。
做好僞裝,兩人躲進柴堆裏。
果如杜若楠所料,客棧很快亂起來,明雀帶着人進進出出,連暗道都沒放過。
一動不動蹲到天色漸暗,確定明雀沒有留意客棧後門,杜若楠立刻帶着雨柔混入乞丐堆裏,跟着乞丐們慢騰騰去鎮外破廟。面對臭氣熏天的環境,雨柔憋得頭暈目眩,只能病歪歪地靠在杜若楠身上,兩人藉此順利出了鎮子。
現在只剩兩件事。
填飽肚子。
順利回到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