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個善用兵法的林凡塵,聖熙帝成功被說服,林凡塵與藍雨兒重辦大婚的事板上釘釘。林凡塵剛回家一說,林家人頓時拿出操辦婚禮的章程,都不用商量。
“都說三媒六聘,總覺得委屈了媳婦,娘就拿主意等媳婦出了月子補辦。”
“眼下有陛下開口,更是無上榮光。”
林夫人美滋滋地包攬一切,力求不讓藍雨兒累着。
轉眼便是大喜之日,紅妝十里,鑼鼓震天,鮮花瓜果紛紛飛向藍雨兒的喜轎,熱鬧不遜於茹啞出嫁三王妃。混在百姓中,紅了眼珠子的張麗娘格格不入。
她粗布麻衣,往醜裏裝扮。
近日更是被聖熙帝暗衛追捕逼得兩眼青黑身形消瘦,張麗娘恨恨地瞪着喜轎。
都是藍政國的探子,憑什麼就藍雨兒能倖免於難?
就因爲她是公主?
就可以改頭換面風風光光地當將軍夫人?
置枉死的藍政國人於何地?
天下的好事不該讓藍雨兒一人佔盡了,氣炸了的張麗娘發誓絕不讓藍雨兒如願,她溜出人羣讓將軍府去。
她沒有多好的辦法,只想到在喜宴上拆穿藍雨兒的身份,後面的事自會有趙國大臣替她完成,沒有人會眼睜睜看着后妃變臣妻的荒唐事發生。
趙國人愛熱鬧,辦喜宴時更不拒四方客。
託這習俗的福,張麗娘成功混入林將軍府,探着下人口風順利摸到喜房中。
喜房裏,藍雨兒端坐正中,頂着紅蓋頭,左右是杜若楠和貴女們。衆人交頭接耳言笑晏晏,討論着藍雨兒豪奢的嫁妝,祝藍雨兒百年好合。
“杜姑娘真是大手筆,瞧這瓷瓶顏色素淨花紋細膩,藍政國來的,我娘就在皇后娘娘宮裏瞧見過,這都被杜姑娘用來給妹妹當嫁妝……”
未婚的貴女豔羨地望着藍雨兒,誰不想風光出嫁十里紅妝,“上次是三王妃,這次是將軍夫人,鍾靈毓秀的人物全都出杜姑娘家了……”
杜若楠神色如常面對衆人恭圍。
又是替聖熙帝背鍋的一天。
理虧的聖熙帝特大方,將藍雨兒藍政國帶來的東西全給了藍雨兒,還添了不少好東西。藍雨兒的婚事,杜若楠什麼都沒出,除了遠房親戚的身份。
貴女大方起鬨,“杜姑娘可還有賢良淑德的親戚女兒,我家尚有兄弟未成親,實爲良婿。”
“你若知道這位遠房親戚,恐怕會羞以爲恥。”
聽貴女們越說越鬧,張麗娘心口生疼,不禁陰陽怪氣地開口嘲諷:“被你們吹捧的將軍夫人正是前段時間在明山別院沒了的雨妃娘娘。”
“不信?看看她的臉就會真相大白。”
“你們就不好奇她怎麼把自己從后妃變成將軍夫人的嗎?”
貴女們面面相覷。
竟無人敢大膽去掀藍雨兒的蓋頭。
參加喜宴沾沾喜氣,再與林將軍府拉拉關係,貴女們聰明地假裝沒聽見,誰都不願自找麻煩。張麗娘卻不想放過衆人,急得從暗處衝出來,直撲藍雨兒。
“從哪混進來的瘋婆子,還不趕緊拿下。”
“攪了林將軍的婚宴,誰擔得起責任?這可是陛下親口承認的天賜良緣。”
杜若楠指揮着及時拿下張麗娘。
模樣瞧着不像,可除了張麗娘也沒誰更合適搗亂,杜若楠讓人將張麗娘給蘇之鈺送去。
下人們疏忽,沒堵了張麗娘,給了張麗娘發揮的機會。張麗娘癲狂地大喊,“藍雨兒你拋棄公主身份改投敵國,你不得好死。”
“你敢不敢認我?”
“我是張麗娘,和你一樣來自藍政國的張麗娘,我會睜大眼睛看着你……”
張麗娘言之有物,聲聲悽切,聽得貴女們恨不能捂住耳朵又竊竊私語,卻無人如了張麗孃的願站起來質問藍雨兒。
張麗娘被拖走,喜房一片寂靜。
貴女們尷尬地靜坐片刻,紛紛找理由離開。等人一走,藍雨兒緊張地抓着杜若楠,跟找到主心骨似的。
“姐姐,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藍雨兒能預想流言蜚語如巨浪打來,最好不過是衆裝聾作啞,最差也就魂歸故里。
只是因她貪戀,牽連了林凡塵一家。
“你什麼都不用想,開開心心地當新娘子,與林凡塵越過越好。其餘的,陛下既允諾給你,自然也會爲你處理好。”
“你只要記住你是我杜若楠的遠房妹妹。”
杜若楠安撫地拍拍藍雨兒手背,陪着她直到將她交給醉醺醺的林凡塵,洞房花燭夜不容辜負。
離開喜房,杜若楠與蘇之鈺匯合。58讀書
審問張麗娘後,蘇之鈺感慨良久。
幫張麗娘藏身的是一個叫明安的,這名字在江西國皇族族譜上出現過,與皇族出了五服。前段時間針對藍政探子,忽略了江西餘孽,現得了明安也算有進展。
可惜明安狡詐。
他一直幫助張麗娘,卻從未向張麗娘透露藏身之所。眼下,要抓住明安,難。
“抓明安的事以後再說。”
“現在抓到了張麗娘,雨兒也可無後顧之患。”
大喜的日子,杜若楠不想與蘇之鈺討論朝食,只想拉着蘇之鈺花前月下。
蘇之鈺遂了杜若楠的願。
大婚的林凡塵美滋滋不過一晚,就被聖熙帝叫到御書房去,藍雨兒也沒落下。
“你們自己看看。”
一覺睡醒收到一摞參林凡塵的摺子,聖熙帝很頭疼,成個親也能鬧妖蛾子?
“全是參你的摺子,拿藍雨兒身份說事?你們倆跟我說說,喜宴發生什麼事了?朕頭一次見諸位大臣如此齊心。”
藍雨兒搶答,“抓到張麗娘了,她當着貴女的面嚷嚷我是藍政公主,杜姐姐讓我在大喜的日子裏別操心了。”
“那就將蘇之鈺找來。”
聖熙帝眼睛一亮,擔心的事總算有進展了。
示意林凡塵將藍雨兒哄到偏殿呆着,聖熙帝琢磨着對藍政出手,他忍藍政國很久了,只是有些對不趕林凡塵,剛成親正新婚燕爾就得遠赴邊關。
等蘇之鈺到,聖熙帝立刻宣佈說:“該對藍政國出手了,這次蘇之鈺坐鎮後方,林凡塵你領兵出征,藍雨兒那你好好安撫。”
“這些大臣也算做了次好事,剛好以此爲藉口讓你遠赴邊關,等拿下藍政國這羣老傢伙更沒借口指手畫腳。”
朝中勢力盤根錯雜。
聖熙帝敢信的也就身邊幾人,只是偶爾多想點,他心虛地錯開蘇之鈺的眼。
“臣願爲陛下赴湯蹈火。”
林凡塵欣然領命,帶着藍雨兒出宮爲出征準備。
當事人不在,蘇之鈺立刻暢所欲言,“陛下你明知林凡塵不是領兵出征的最佳人選,且不說他新婚,就藍雨兒出身藍政國這一點,你打算讓他們夫妻往後如何相處?”
“正因爲藍雨兒的出身,才讓林凡塵去。”
不光是想併吞藍政國,還替林凡塵考慮了,只有藍政國沒了,藍雨兒纔會牢牢跟緊林凡塵。面對惱怒的蘇之鈺,聖熙帝覺得不該心虛。
蘇之鈺想到的,林凡塵也想到了。
“陛下讓我領兵是……”
藍雨兒蓋住林凡塵的嘴,阻止他繼續往下說,“我知道,是我連累了你。”
林凡塵身爲將軍,手握重兵,不該娶他國女子徒引猜忌。聖熙帝願意成全,讓她改頭換面與林凡塵結親已是恩典。
此番領兵,絕不止避開朝臣議論。
藍雨兒想來想去,只有攻打藍政國更符合皇帝的野心。
“朝臣因我身份排擠你,陛下讓你領兵是想保全你不願你明珠蒙塵,等你大勝歸來朝中再無人能質疑你,只是戰場刀劍無眼,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林凡塵,我只有你了。”
藍雨兒緊緊摟着林凡塵的腰,眼淚唰唰打溼了衣襟,惹得林凡塵萬分憐惜發誓定不相負。
兩人格外珍惜出征前的相處,到哪都粘在一塊,還在若鈺樓被杜若楠笑話一番。想着喜宴倉促沒準備好東西,杜若楠特意開了倉庫讓藍雨兒挑。
“杜姐姐,我可不跟你客氣了。”
“你這倉庫裏東西不少,瞧這紗,又薄又透,用在書房窗戶上極好,屋裏亮堂又不傷眼淚,正巧凡塵書房裏的窗紗要換了……”
藍雨兒挑得開心,眉眼間不見半分丈夫出征的憂愁,看得杜若楠直犯嘀咕。
“陛下讓林將軍出征,你……”
杜若楠有話直說,“你若不願意,我讓之鈺想想辦法,總能換成別人,不耽誤你們蜜裏調油。”
她絕口不提聖熙帝的糟心吩咐。
分析利弊勸藍雨兒安心接受林凡塵,聽着一點都不像人話。
“杜姐姐,你就別替我擔心了。”
“凡塵足將軍,早晚要上戰場,我不可能強留他一輩子。若是陛下問起,姐姐儘管告訴陛下,我會在皇城等凡塵回來。”
藍雨兒心裏明鏡似的。
她與杜若楠始終隔着層,縱因皇帝命令成了親戚,也不可能讓杜若楠對她如對皇后一般,除非身負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