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苒撇撇嘴，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看着隨後進來的賴子梟一臉正色，“怎麼了？”
“你給艾米出難題了？”賴子梟一屁股坐在了風苒的對面。
“艾米？”風苒正要坐下聞言一愣，之後才恍然，“你說艾小米？”
去了趟S市，她都快把這麼個人忘了。
“對，就是她。”賴子梟向來對風苒很有耐心。
“她跟你說什麼了？”風苒將包放到一邊，滿臉的好奇。
“也沒說的太明白，看見我就哭了，我也沒心情問太多。”賴子梟說的倒是實話。除了自己的親妹妹還有風苒，他向來懶得在工作之外的地方花心思。
風苒點點頭，也算知道賴子梟向來不喜歡八卦的心思，隨即也沒添油加醋的將縉城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你這個徒弟小心思可不少。”風苒最後還不忘總結一句。
賴子梟瞭然地點點頭，又解釋了一句，“她不算是我徒弟，我只是帶過她兩次，並不熟。”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風苒抽出一張白紙，拿鉛筆在上面比了比。
“要不要開了她？”賴子梟問道。
“爲什麼？”風苒放下筆，有點不解地看着他。
“小心思太多不好管理。”賴子梟說的理所應當。
風苒不由扶額，“大哥，我拜託你別天天腦子裏都是專業，你接點地氣好不好？”
“怎麼了？”賴子梟這是真的有點不明白了。不是一路人難道還要一起往前走？什麼道理？
風苒無奈地笑，“我們現在剛開始，工作還不多，但做這行的可不是坐店迎客的買賣，需要人到處跑，最重要的是，需要能做事的人。一個公司，合適的人放在適合的位置上就是最完美的，比如像你，你是我的合夥人，那你只需要掌握大方向，去辦別人辦不了的事情就可以了，至於艾米，你只需要讓她當個執行者，至於要不要教她那是你的事情，這方面是你負責的，你只要保證她的專業能夠支撐她的工作就可以了。”
風苒看着賴子梟若有所思的樣子，坐直了身子虛靠在椅子上，“別想太多了。”
賴子梟張了張嘴，“但是……你不是說她心思不在工作上？”
“只要不搞砸工作我沒什麼想法。”風苒聳聳肩，“你擔心這些沒意義，就好比幾乎每個女員工都會結婚生子，那你是不是要爲了避免這個直接不招女的了？”
“那肯定不行。”賴子梟眉頭微皺。
風苒嘿嘿一笑，“那如果你覺得有員工以後會跳槽是不是就不要了？”
賴子梟認真地看着她，“這個怎麼能看出來？”
“事實上，每個員工都不止一次想過炒老闆魷魚。這都很正常，雖然培養一個人很麻煩，但不能因噎廢食呀。更何況，大多數人都只是想想但沒付諸行動，但公司可不一樣，”風苒笑着搖頭，“公司要是一旦動了心思，有的是辦法讓員工主動離開的。其實在公司和員工之間，員工纔是弱勢羣體，我們更不可能因爲那些以後會產生的風險就因噎廢食了吧？”
賴子梟仔細的回味了一下風苒的話，再看風苒的時候嘴角帶笑，“我有點好奇，你今年到底幾歲。”
“告訴過你一百遍了，而且之前你不是看過我身份證麼。”風苒翻了個白眼，張口趕人，“好啦，您老還有沒有別的事情了？沒別的事麻煩出去幫我帶上門，謝謝。”炫書
風苒邊把桌上的紙又鋪好，邊擡了下頭，“有工作？”
賴子梟搖搖頭，“比賽的事情。”
“那快去！”風苒連連擺手，“東西都收拾好，機票酒店提前訂好，公司的事情放心，沒你地球一樣轉。”
還好她沒跟着去T國，不然非要炸鍋了不可。
賴子梟點點頭，“有事可以……”
風苒扯了扯嘴角，“有事找你？你可算了吧，國際電話很貴的好吧，你把心放肚子裏吧，還有一週呢，該做的你做好就行，什麼亂子都不會有。”
看着賴子梟關好門出去，風苒不由搖搖頭。
大概還是上輩子跟賴子梟接觸的太少，本來以爲是個不多話的酷帥路線，誰能想到卻是個話癆。
風苒一直在工作室待到了下午四點，一畫起圖來就會忘了時間的風苒總算告一段落，站起來伸了伸腰將圖紙收好放到了包裏，揹着包出了工作室剛要離開的時候，卻看見會議室裏面有人。
風苒隨意地走到自己新來的小助理聞谷的旁邊，敲敲他的桌子衝着會議室揚了揚下巴，“那裏面誰呀？”
“呃，風總，聽說是秦冰兒的經紀人，過來簽約的。”聞谷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陽光有朝氣，就是做起事來不算太細心。
“秦冰兒？”風苒點了點頭，這下看見艾小米在裏面也不覺得有多稀奇了。
“風總是有什麼想問的？要不我過去看看？”聞谷對着這個比自己還小的老總還是有點小尷尬。
“沒事。”風苒琢磨了一下，“這樣，你去叫下賴總監，讓他去會議室照應一下，這個單子艾小米自己恐怕會出問題。”
她今天又特意從電腦裏調了艾小米的資料出來，她是傻了纔會相信就艾小米那兩把刷子能給秦冰兒那個五五開的身材什麼漂亮的造型方案，雖說她也不怎麼待見那個秦冰兒，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更何況還是公司接到的第一單，怎麼也不能自己砸自己招牌吧。
“好的，我馬上去。”聞谷巴不得馬上走人。
“哦，對了。”風苒叫住了聞谷，看聞谷回了頭才又囑咐道，“等下你跟着賴總一塊進會議室，不用你說話，熟悉熟悉這種場合就行，你跟賴總說我讓你去的就行了。”
聞谷這樣的大學生，需要的就是多學多看，他們這個階段，什麼都學得進去，多吸收沒壞處。
“知道了風總！”聞谷的眼睛都亮了，在頭上虛晃了個軍禮，一溜煙地不見了。
風苒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也不知道是誰給做的培訓，毛毛躁躁的。”
完全忘了自己纔是個小孩子。
臨出門前又看了一樣會議室的方向，這纔出了門。
沒想到胡思遠的動作還挺快，她還以爲在她說了那麼一番話之後胡思遠應該不再想管她了纔是。
看來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真的太多事情不一樣了，這輩子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了，比如金錢，來得容易花的也隨性，但很多事情又變得複雜了，比如人心，善變多疑又難以琢磨。
她總想着活在當下，但似乎，卻不得不未雨綢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