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苒也知道，每個饒命，都不一樣，雖然她不知道風宸燁以後要走的路究竟是什麼，但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
回到跟白沐寒的家裏，因着屋裏沒人，空氣中都透着一股子沉寂的味道，風苒笑笑也沒話，拿出了抹布拖把開始收拾了起來。
好不容易將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風苒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風苒看着電話上的名字挑挑眉，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老師，什麼事？”
“定張後去R國的機票。”電話那頭的歐陽法也沒墨跡，的倒是開門見山，“那邊有場交流會，爲期三，公司這次一共去三個新人設計師，另外兩個可以算是你的前輩，邀請函我會安排他們直接帶到R國給你。”
風苒愣了一下，“要我去？”
R國這次的交流會她知道，算是業內的盛典，每年的舉辦地點都不固定，今年的承辦國是R國，因爲每年主辦方都會邀請CI的設計師前往，原本她是打算爭取一下的，但因爲她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回國，心裏也知道自己就算爭取也是底氣不足，所以根本也沒有抱什麼希望，畢竟CI又不是她開的，哪裏來的那麼大的臉。
卻不想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倒是歐陽法先開了這個口。
“嗯，之前的秀你的表現還不錯，公司內部商量了一下，有你一個名額。”歐陽法在電話那頭點點頭，手上拿着的是風苒之前剛交上來的設計稿，“對了，你之前交過來的設計圖我看過了，從裏面挑了幾張，過幾就交下去打版了，你要是有時間最好回來一趟。”
雖CI的所有流程都是成熟的，像打版這種事很多設計師也是親力親爲，不過因爲風苒現在基本處於掛職狀態，很多事情沒辦法只能假手他人，但這些並不妨礙她關心自己作品的進度——畢竟都是她的心血。
還有就是，親力親爲和假手他人，到時候作品推廣之後的署名可是有學問的。
而這次也是風苒緊CI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立操作，所以歐陽法也確實不太希望她就這麼放掉到手的機會。
“好，我知道了。”風苒深吸一口氣，“交流會結束我會回去。”
這次的事情對她來是個機會，有可能真的成敗在此一舉，在CI，乃至整個時尚界，18歲就獲得署名權的人那真的是鳳毛麟角，現在機會擺在眼前，風苒確實沒辦法服自己輕易放棄。
歐陽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直接掛羚話，看着剛剛開門進來的拉吉爾笑了起來。
“怎麼有空過來？”歐陽法衝着拉吉爾勾勾手指，換來的是拉吉爾眯着眼的一個深吻。
“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就過來看看你。”拉吉爾拉着歐陽法到沙發上坐下，“剛剛打給風苒的？”
“對，”歐陽法點點頭，“通知她去交流會。”
“這種事交給助理不就行了？”拉吉爾笑了笑，心中對於歐陽這麼點事還要親力親爲有點無奈。
“我助理就是風苒啊，可她回國了，新來的我還用不慣。”歐陽法嘆了口氣。
他也沒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自己就被風苒給養出了脾氣，不過不得不承認，風苒確實算是一個完美的助理，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都能給他處理的妥妥帖帖，他的口味他的喜好他的習慣，那丫頭只要看過一遍就不會再弄錯，而且在細節上也很注意，但也不會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有張有弛，確實是難得的得他的心意了。
“那丫頭容易飄。”歐陽法翻了個白眼，“而且年紀的，不敲打敲打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成長。”
風苒在貝樂這一年，救過拉吉爾兩次——一次暗殺一次車禍，救過歐陽法一次——差點被人從樓上推下去，而因爲拉吉爾的關係，更是數次陷入險境。
這些事情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就膽戰心驚，不過風苒倒是根本沒當回事一樣，每次出事之後反倒還能雲淡風輕的安慰歐陽法，倒是顯得歐陽法有些大驚怪了。
這些事歐陽法都記在心裏，雖然從來沒提過，甚至平時對風苒的要求也更高了，但事實上，這確實是歐陽法對人好的一種方式。
拉吉爾對歐陽法的話向來都是認同的，尤其聽他這麼風苒之後，忍不住點頭，“她其實某種意義上，跟你有點像。”
不要歐陽法對風苒的態度了，就是拉吉爾，也有點想念那個丫頭了。
至少她煮的咖啡，要比查爾斯煮的合他的心意。
“少來了你，我跟她可不像。”歐陽法沒骨頭一樣靠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就準備窩在那睡覺了。
他跟風苒那丫頭可不像，他是面冷心熱，那丫頭確實典型的面熱心冷。
雖風苒對他和拉吉爾確實可以算得上是能豁得出性命去，跟查爾斯挑眉也還不錯，但換了其他人，那真的是跟誰都是一副笑面孔，裏面有幾分真心誰能看得透。
那丫頭的心，想要焐熱了，可是不容易。
所以啊，就查爾斯那隻呆頭鵝，歐陽法看在拉吉爾的面子上明裏暗裏勸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人家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懂還是假裝聽不懂，根本就無動於衷，將他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不，這麼長時間，可曾換到了風苒那丫頭什麼別樣心思了？並沒有好吧！
“是是是，你們一點都不像。”拉吉爾笑笑，從旁邊拿了條毯子蓋在歐陽法的身上，“交流會的人選之前不是還沒定，怎麼想到讓她去了？”
這件事拉吉爾可並沒打算插手，一來CI的運作他向來不管，只是給歐陽法提供資金，二來，風苒的事情他也沒打算多加干涉，既不想讓歐陽法多心，也不想真的給風苒什麼特權。
他可以在別的地方給她方便，甚至可以推她一把往前走，但如果讓他在歐陽法和風苒中間做選擇，他毫無疑問會選擇歐陽法。
風苒不過是他用來懷念卡米拉的一面鏡子，但歐陽法纔是實實在在陪他走過一路的人。
拉吉爾向來分得清。
“風苒那丫頭確實不錯。”歐陽法此刻已經有點犯困了，揉了揉眼睛將臉側向沙發內側，“她新交上來的設計稿我看過了，第一次較高就能入選，算是資不錯，老爺賞飯喫，我也沒必要攔着。”
歐陽法雖有時候確實任性，但卻向來惜才，而且眼光毒辣，他相信假以時日，就算是讓風苒接他的班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拉吉爾看着已經睡着的歐陽法，掖好毯子悄聲起開。
臨出門的時候回想起當初，不由地笑起人生的無常。
當初是他因爲風苒與卡米拉的某種緣分，而先伸出的橄欖枝，卻不想風苒那個丫頭不但抓住了，還讓一向挑剔的歐陽法開始欣賞她，還真的是難得了。
反倒是他，現在卻有些聽不得歐陽法誇她了。
竟不知道，原來他也這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