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苒到了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堆滿了邀請而來的記者們,畢竟CI的新品秀雖說是慣例,但每年都是時尚界的一場盛世,前來的嘉賓都很有分量,所以記者們也都爭相報道。

    風苒對眼前的景象並沒有多大的感覺,見的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她悄悄地往角落裏退了退,只爲了不影響會場的正常秩序——她這幾年其實沒怎麼在媒體面前露過面,一來是掩人耳目,二來是不想讓自己過度曝光。

    她是個設計師,不是藝人。

    但雖說她並不高調,但在H國的時尚圈裏也算是混得臉熟,畢竟頂着歐陽法弟子的名號,加上她現在經常出面處理CI的事務,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而看在她後臺還算硬氣的份兒上,一般都會給她些臉面。

    而現在,她只是因爲歐陽法的指令過來接人而已,在沒接到人的情況下,她也不想多費脣舌跟旁人寒暄。

    而說到接人——她剛剛出來的匆忙,好像忘了問歐陽法讓她接的到底是誰了?

    風苒有點絕望,這實在是太過低級的錯誤了,要是現在再打電話過去問老師,估計歐陽法會讓她三天內交出一個系列的圖紙——她老師向來都是這麼折磨她的。

    正在風苒手裏拿着電話遲疑的功夫,她的小助理倒是過來救命了。

    “風總,歐陽總讓您接的人剛上紅毯,馬上就過來了。”小助理的聲音猶如天使。

    風苒感激地看了小助理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好樣的,回頭姐姐給你買肉喫!”

    小助理有點臉紅,嘿嘿傻笑了一下。

    實際上,小助理雖然是剛畢業,但比她還大了兩三歲。

    風苒整理了一下衣服,順便調整了一下表情,又仔細地擺弄了一下頭髮,覺得自己的狀態還不錯,這才踩着三寸的酒杯跟走了出去——雖然這種看着漂亮卻不實用的鞋子她一年也穿不了幾次。

    風苒今天穿的,是CI最新款式的晚禮服,紅色的掛脖禮服,正面很保守,除了肩膀露在外面其他包的嚴絲合縫,貼身的設計又完美地呈現了風苒的好身材,裙長及膝,下襬的荷葉褶顯得青春可愛。

    這件禮服的心機全在後面——它的後面是全裸的。

    紅色的布料襯得風苒的肌膚細膩白皙,甜美誘人。

    正面是天使,後面是魔鬼,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件衣服是歐陽法的手筆,特意拿來給風苒的,風苒心中是一百個拒絕,無奈的是早前歐陽法就說了禮服由他準備,風苒也沒多想,一直到了今天早上歐陽法讓人把禮服給她送過來,她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她在人前從來不穿這種有點暴露的衣服的。

    但沒辦法的是,已經到了時間了,她被歐陽法緊接着砸過來的一堆事兒搞得又沒有時間再去挑一件衣服,無奈之下只能湊活着穿了。

    不過原本造型師被歐陽法囑咐要把風苒那頭過了腰的長髮盤起來,露出天鵝頸的,卻在風苒的強烈抗議之下,只能稍稍修剪一下就由着風苒將一頭黑黝黝的長髮披散在後背——這樣還能當初光裸的後背,雖然有點掩耳盜鈴。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都是花兒一樣的,透着靈氣也透着機靈,就算不做妝點,也是好看的。

    旁邊的助理耳機響了一下,應了兩聲走過來到風苒身邊。

    “風總,客人到了。”這客人自然指的就是歐陽法讓她接的貴客了。

    值得CI的副總親自迎接的,可不就是貴客了嗎。

    風苒點點頭,擡腳往門口迎去,邊走邊問,“總裁來了嗎?”

    總裁指的是拉吉爾。

    助理跟在身後,“總裁已經到了。”

    風苒工作起來的狀態是很敬業的,聞言點點頭,“後臺那邊你讓人盯着點,要是有情況馬上……”點點書庫

    風苒突然噤了聲,眼睛定定地看着一處,整個人都僵掉了。

    風苒工作的時候向來都是專業的,哪怕分神,也能做到一心二用,是不會影響工作的,至少不會讓旁人看出來,現在這種情況非同尋常。

    助理狐疑了一下,順着自己老總的視線看過去,眼前不由地亮了亮。

    面前的男人二十多歲,穿着一身紅色的西服,很高挑,身材看着很結實,就是偏瘦了些,皮膚白皙,整張臉透着些涼薄與疏離,眼神清冷,此時卻很專注地盯着他旁邊的BOSS——小助理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這男人自然不是別人,就是白沐寒到了。

    歐陽法給了風苒線索,卻都被她自己忽略掉了,所以活該她被拉吉爾算計。

    若是風苒提前知道白沐寒回來,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此刻眼中沒有那些出乎意料的震驚,估計白沐寒看在她之前“住院”的份兒上,怎麼也會稍稍的放她一小馬。

    而現在,風苒眼中明顯的震驚,直接告訴了白沐寒,他會受邀到貝樂來這件事,風苒是完全不知情的,白沐寒的心裏受傷了。

    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白沐寒決定,不但不會放她一馬,而且還要好好算算賬纔行!

    風苒被白沐寒看得打了個寒顫,瞬間就想跑了,轉身的一瞬間因爲慌張閃了下身子,結果白沐寒反應奇快,長腿一邁三兩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風苒的手腕,倒是避免了她摔倒的風險。

    “你……”

    白沐寒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還沒請教怎麼稱呼呢?”

    風苒頓時新下一抽,表情委屈了起來——她在白沐寒面前很少會委屈,可現在卻因爲他疏離的話委屈了。

    一旁的小助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用地道的華語開了口,“這是我們CI的副總摩根索小姐。”

    風苒在H國用的一直都是卡米拉·摩根索的名字。

    白沐寒的臉色更冷,聲音有點咬牙切齒,“摩根索小姐。”

    一個字一個字像要嚼出血來。

    難怪找不到她的一點消息,竟然連名字都換了,真可以啊。

    他在國內每天過的行屍走肉的,這個沒心肝的女人竟然都成了副總了,敢情就只有他一個人傷心又傷肺的是吧。

    心裏有怨氣,手上就沒了深淺,風苒感到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捏碎了——本來就是容易青紫的體質,估計明天肯定留下痕跡了。

    風苒委屈地扁扁嘴,“先進去好不好?”

    語氣裏透着嬌氣,讓白沐寒額角一抽一抽的。

    他現在就想原地暴走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周圍的記者已經感覺出來不對了,閃光燈想不要錢一樣閃個不停——再待下去,怕是要成了明早新聞的笑話了。

    他可不想剛到了貝樂就因爲這件事情不得安寧。

    白沐寒微微鬆開了風苒的手腕,嘴角上揚的弧度很標準,也沒什麼感情,他禮貌性地握了一下風苒的手。

    “幸會。”他的手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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