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苒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眼看着自己老師喫虧,她的性格向來是護短的,只要是劃到自己人的陣營裏,就是錯了也是對的,所以,哪怕她清楚,這件事真的要是計較起來,其實還是拉吉爾的不對,那個安娜最多就算是賊心不死,但現在她首先要處理的,卻也還是安娜的賊心不死。

    風苒挎着白沐寒的臂彎進了隔壁包廂,然後驚奇的發現,原本是四人座的包廂竟然被加了一張桌子,愣是把一張正方形的餐桌變成了長方形,而拉吉爾和安娜兩個人,非常搞笑的分別坐在長桌的兩端——別說安娜想湊近拉吉爾了,就這麼個距離,想說個悄悄話都是有難度的。

    果然啊,你大哥還是你大哥,牛!

    風苒不動聲色地走到拉吉爾面前,“哥哥。”

    拉吉爾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一雙眼看着白沐寒,“這就是?”

    這就是寶寶們的爸爸?

    風苒點點頭,“嗯,這就是。”

    兄妹兩個打着啞謎,白沐寒在一邊不動聲色。

    原來這位就是那個傳說中能在H國呼風喚雨的摩根索公爵。

    “坐。”拉吉爾衝着服務生點點頭。

    風苒看着一個包廂四個服務生外加兩個保鏢的配置,突然覺得安娜挺慘的——這避嫌避的,要不是拉吉爾不喜歡被圍觀,估計都要去大堂喫飯了吧。

    風苒乖乖坐到拉吉爾的右手邊,白沐寒則挨着風苒落座。

    風苒坐下後,衝着穿着一身白色晚禮服的安娜笑了笑,“安娜小姐,好久不見。”

    她還是挺佩服這些家族歷史悠久的貴族小姐的,她們生長的環境和接受的教育,至少能讓她們做到不管原本的性格怎麼樣,但表面功夫都是一流的,就算是嫌惡,那也都是藏起來的,背地裏使絆子的戲碼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而聽了風苒的話,安娜只是矜貴的點點頭,並沒有迴應,甚至連個微笑都沒有。

    在安娜眼中,風苒就是個飛上枝頭的烏鴉,根本看不上。

    不過很巧,風苒也看不上她,一個貴族家庭養出來沒有自我的小姐。

    風苒剛在隔壁點好的餐食都被送到了這間包廂,而看了看桌上已經醒好的紅酒,風苒不由挑挑眉,示意服務生給她和白沐寒倒酒。

    “這個紅酒可要嚐嚐,”風苒看着安娜笑得別有深意,“這可是卡羅瓦家族私人酒莊的珍藏,安娜小姐真的是有心了。”

    作爲卡羅瓦家族的大小姐,安娜的衣食住行那都是頂尖的,尤其在拉吉爾面前,那向來都是將最好的東西捧到拉吉爾面前,風苒今天算是借了光了,也能品嚐品嚐這珍藏的美酒。

    只不過,風苒素來不是愛酒之人,什麼酒到了她嘴裏都是一個味道,給她喝好酒,基本也跟飲牛差不了多少了。

    白沐寒聽了風苒的話,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順着風苒的意思品了品,那品酒的動作,倒是比風苒這個門外漢看起來像樣多了,惹得拉吉爾不由地多看了他兩眼。第一抓機

    “你就是白沐寒?”拉吉爾這次開口說的是E國語,語調很好聽,只是發音不算正宗。

    算是他現在除了母語唯一還能交流的語言了,還是當年走失華國之後,歐陽法逼着他學的,語言實在是他這個天之驕子的一個弱項。

    “是的,摩根索先生。”白沐寒衝着拉吉爾舉了舉杯。

    拉吉爾也舉起了面前的酒杯,揚手示意了下,“早就聽聞白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見,確實頗有風采。”

    “我對摩根索先生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白沐寒竟然也學的文縐縐的。

    “真能裝。”風苒忍不住小聲吐槽。

    “你說什麼?”白沐寒衝着風苒揚了揚眉,裏面怎麼看怎麼有種威脅的意思。

    “沒事沒事!”風苒連忙擺手,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白沐寒,畢竟她等會兒大概還要肩負着搞定安娜的重任。

    不過她還是想說,白沐寒這幾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麼?那麼不喜歡應酬的一個人竟然也能打官腔了?實在是太毀三觀了。

    眼看着身邊兩個男人又聊了起來,雖然說對於兩個明明話都不多的人竟然能有來有往地聊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這件事情,風苒感覺匪夷所思,但總算場面還算熱絡,至少她不用擔心這兩個男人一言不合打起來——之前拉吉爾可是因爲她當初生產時候的事情,總是想着怎麼收拾白沐寒的。

    風苒眼見着那邊沒事,轉了轉眼珠看着一邊的安娜,“不知道安娜小姐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不過是一些協會里的瑣事罷了,比不上卡米拉小姐每日奔波。”安娜臉上的笑容很標準,只是說出口的話就沒什麼大家風範了。

    在上流社會,貴族的女孩子是不會出來拋頭露面爲生計奔波的,雖說現在時代不同,很多貴族女子都會經營自己的事業,比如安娜就在打理她的慈善協會的事情,但這些所謂的事業不過是爲了給她們一個更好的包裝,或者爲了名聲或者爲了家族,但實際上,她們大多都是掛名而已,畢竟手下養了那麼多人,根本也不需要她們親力親爲,她們要做的,不過就是在公衆面前露露臉,參加參加上流社會的的晚宴罷了。

    畢竟他們是有家族庇護的人家,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在華國,也是很正常的,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人,總會活的更加容易一些。

    而像風苒這種本身出身就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偏偏靠上了拉吉爾這個金大腿結果一路開掛的人,沒有人會在意她有沒有才華,或者說,哪怕她有再多的才華,在他們眼中也是一無是處的。

    摩根索家族在H國的根基深遠,整個H國的上流圈子,幾乎沒有不跟摩根索家族打交道的人,他們很多的生意都是靠着D集團的,坦白說,他們也是變相的在抱拉吉爾的大腿,可是,他們卻是看不起同樣抱大腿的風苒。

    只因爲風苒不是出身貝樂的上流社會,只因爲風苒不是H國人。

    風苒聽了安娜的話只是笑笑,說出口的E國語倒是音調好聽又地道,“我確實是很羨慕安娜小姐呢,每天喝喝下午茶聽聽音樂劇就好,不用像我一樣每天疲於奔命,不過能爲拉吉爾哥哥分憂這是我的榮幸,畢竟在拉吉爾哥哥面前,再好看的皮囊也比不上一個人的能力來的有意義。”

    風苒刻意用的E國語,這樣可以讓不懂H國語的白沐寒知道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免得他搞不清楚狀況等下做錯了表情。

    “一個人再有能力也不如有個良好的家世能夠培養出來的教養。”安娜也不是第一次被風苒言語諷刺了,兩個人打交道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彼此都還算熟悉。

    風苒簡直想笑,她又不是真的小門小戶養出來的,真要說到教養,她也是千錘百煉過的,只不過她不喜歡活的太難受,而且確實從骨子裏就不喜歡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養尊處優。

    這倒不是聖母心,而是單純的覺得,晚禮服並沒有休閒裝來的方便,高跟鞋也比不上平底鞋來得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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