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活了好幾天跑前跑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竟然不說獎勵她也就罷了，還調侃她？這老師讓他當的，一點樣子都沒有……
歐陽法看着風苒有點氣呼呼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手指在桌上的盒子上敲點了幾下，這纔打開，只看了一眼從裏面隨意拿出了一個古銅的徽章，擡手遞給風苒。
“這個你收好了。”歐陽法看着就像是隨手給了個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風苒看了看。
瞧着這應該是個古錢幣，應該年頭不短，但除了上面有些劃痕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歐陽法將盒子合上，順手放在了自己的右手邊，手指在上面敲來敲去的，“這硬幣你收好了，這算是黎華的一個信物。”
“紀念品麼？”風苒嘴角一抽。
怎麼着，這是什麼“到此一遊”紀念品，證明她見過黎華？她是真的沒想到，黎華前輩還有這種惡趣味……
歐陽法噗嗤一下笑了，“你能不能別在我情緒不好的時候搞笑啊？”
“我沒搞笑好吧。”風苒翻了個白眼，“是老師那我當笑話搞呢吧？”
“這個不是什麼紀念品，”歐陽法笑了好一會兒，纔算緩和住了，調整了一下情緒，纔開始給風苒解釋，“你也知道，亞太區的分公司其實成立的時間並不長，但事實上，這個計劃已經存在很多年了，還是我母親當CI總裁時候提出的計劃案，但當時的時機並不成熟，CI在那個時候，還沒強大到可以躋身世界一線品牌的陣營，所以這個計劃就擱淺了。”
風苒表示瞭解地點點頭，“這個CI發展史上有些過。”
歐陽法不是個攬功勞的領導人，尤其是尊敬他的母親，很多關於他母親親手操作的改革也好，功績也好，CI的發展史上面都寫的很詳細，反倒是歐陽法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在CI發展史上顯得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歐陽法隨着風苒的話點點頭，“計劃重啓是在前幾年，那時候你還沒有來CI，不過那邊的市場環境調研你是參與到的，這個你應該還記得。”
風苒有點疑惑歐陽法提起這個的原因，不過還是乖乖回答，“確實，那時候我在國內，確實參與了調研。”
“當時參與調研的不光是你自己，還有幾波人，只是你們的調研報告拿回來之後，項目負責人評估最後，覺得還是華國更適合作爲分公司的選址地。”歐陽法說的平鋪直述的，沒有帶多少感情在裏面。
風苒大概清楚，這會兒歐陽法其實也不太想跟她互動，所以默默聽着沒出聲，反倒是招呼了酒莊的人給她打杯果汁過來喝。
歐陽法對此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就是被拉吉爾慣壞了，你這要是去了華國的分公司，估計還有的你磨呢。”
那邊分公司可沒有人慣着風苒，這丫頭羊城的壞脾氣，估計都得被磨沒了棱角。
真到了那邊，他到時候也是山高路遠，鞭長莫及了。
歐陽法沒多糾纏這個事情，繼續開口往下說之前的事情，“其實分公司這個想法，當初是我母親和黎華兩個人研究之後提出來的，我母親過世了之後，這個項目就落到了黎華手裏。”
風苒一怔，“黎華前輩……他是項目負責人？”
風苒有點撓頭。
歐陽法點了點頭，“因爲分公司是黎華一手籌備的，所以分公司的那些管理層，也實黎華親手挑選調過去的，這些年，分公司那邊雖然一直是靠着總公司在後面支持，但是他們是相對獨立的。這麼說你能懂嗎？”
風苒不由地一怔，隨即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才發現，似乎……真的是這樣的。
她在CI的位置不算低，這麼多年經手的文件、報告、數據真的不要太多了，但，真的就沒有那邊分公司的資料。
她原以爲，大概這部分工作是有其他人在處理的，而且她也確實一直工作不少，並沒有過問這些，原來竟然不是她以爲的那樣，而是根本分公司的事務就不在他們手裏。
而此時此刻，風苒想到了更加嚴肅的問題——她突然覺得歐陽法要調她回去分公司就是個坑啊。
若是以職權來說，人家那邊根本就是一個單獨獨立出去的小王國啊，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成熟模式了，又何必看她一個空降兵的臉色？不說別的，既然人家是黎華的嫡系部隊，黎華又跟總公司這邊有點不和睦——至少表面看是這樣的。
就這麼一個尷尬的關係，她又是歐陽法的親傳弟子……可以想象，她要是真的過去了會遭遇什麼了。
她這就不是親老師，這就是個坑貨啊。
風苒一臉鬱悶地看着歐陽法，“我說老師啊，我好歹跟了你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你就這麼把我扔到狼窩裏，不太好吧？”
她現在不但是懂了，而且是太懂了。
歐陽法就喜歡她這一點就透的性子，不過這次，顯然還是風苒自己想多了。
“平時坑你也就算了，這種大事上，就是看在娃娃他們幾個孩子面上，我也不會坑你的。”歐陽法哈哈一笑，“分公司那邊，公司早有計劃要把他們的權利收回來，畢竟我也好，拉吉爾也好，都是個商人，不可能拿自己的錢養大別人的胃口，才能改去年開始，我經常會過去，他們的財務報表我也定期查看，所以你以總公司總經理的身份過去接管那邊的工作，難度不大。”
“至於那邊分公司的負責人，是當初黎華的副手，我前段時間已經發過了調令，他回來會接任公司新啓動的項目，待遇會比原來翻一倍，他是貝樂人，也是願意回來的，他過兩天就回來述職了，你過去就是接替他的位置，不會有人爲難你。而且告訴你收好的那個硬幣，那個是黎華的信物，你拿那個過去，至少他們會知道你的接管，是黎華認可的，他們不會爲難你的。”
他能做到的只是這麼多了，風苒既然執意要回國，他也清楚這是她選擇的人生，他沒道理阻攔她的幸福，這幾年風苒在這邊，幫了他不少的忙，就是拉吉爾那邊，對她的工作能力也是認可的，他清楚，風苒剛過去的時候，面臨的困難肯定是很大的，但他相信，她能夠坐好。
她剛來貝樂那會兒，還是個懷着孩子的孕婦，一個小丫頭，還不是在CI和集團那邊都憑着自己站穩了腳跟，雖然他跟拉吉爾確實在她後面做了些事情，但到底是她自己穩得住。
他相信，這次她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