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意思……倒是有點怪我的咯?”韓淮圻好笑地看着這個膽大的丫頭,不過對於自己兒子的眼光還是滿意的——雖然他原本就相中了風家的這個小丫頭給自己當兒媳婦,但不管怎麼說,還是他兒子聰明,小小年紀就拐的人家小姑娘死心塌地,不愧是他韓淮圻的兒子,有他年輕時候的風範。

    這話要是被白千悠聽見,怕是要吐槽的,也不知道是誰當初天天跟在她後面跑,臉皮都不要的老婆老婆的在她後面叫着。

    不過像是這種老黃曆,一來韓淮圻根本不會承認,二來麼,白千悠也不會說出來折了自己男人的面子就是了。

    但這種顯而易見會被拆穿的想法,卻半點都不在男人的考慮範圍之內,男人只要抱住他表面的氣勢,有的時候還是很善於自欺欺人的。

    幼稚!

    風苒一點也沒被韓淮圻的口氣嚇到,應該說,她在風家長大,打小就見識多了那些做出來的嚇人表情,事實上,風苒這輩子第一次見血,也不是什麼自己的大姨媽,而是她五歲的時候跟着風六爺去刑堂,當時一個叛徒掙脫了繩索做最後的掙扎的反擊,當時整個現場最容易得手的,就是風苒這個五歲的孩子,但也是這個五歲的孩子,眼睛都沒眨,一刀扎進了那個男人的肩膀,自己救了自己。

    就算是事後,風苒也只是平靜地站在風六爺旁邊等着事情處理完畢,半點沒有哭鬧。

    怎麼說呢,風苒所有的害怕,都在上輩子親眼看見白沐寒爲她擋刀的時候透支掉了,剛重生回來的那幾年,她多少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做夢,所以說,她當時只是忘了害怕這種情緒了。

    不過也因爲當初的這麼一出事情以及後面的一系列事情,風六爺才把她當成了刑堂的下任管事來培養,後面要不是因爲風苒年紀太小一時半會兒接不過去加上風苒在學習方面確實有竟然的天賦,這才讓風六爺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然現在風家的刑堂未必是風宸炯說了算。

    但至少,因爲風苒從小就見慣了這些人的行事作風,此時此刻,風苒見到韓淮圻的表現,真的不但不害怕,隱隱還覺得有幾分好笑——畢竟她也不傻,看得出來韓淮圻就是在逗她,估計是多少對於她之前的斬釘截鐵有點不滿意吧。

    但這真的不能怪她,韓淮圻又沒說自己是白沐寒的親爹,不知者不怪嘛。

    風苒平靜地聳聳肩,“韓叔叔,我覺得這個事情,這的要怪也得怪白沐寒纔對,怎麼也怪不到您的身上,主要還是他沒說,您說是吧?”

    白沐寒也跟她坦白了,他確實是目的不純,雖然情有可原,但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而且,明知道她回老家有可能會見到韓淮圻,竟然還什麼都不說,這事情……哼,現在她理虧,姑且放他一馬,等到以後有了機會……看她不打死他!

    然而她不知道,白沐寒當時的內心想法是充滿了委屈的,明明他知道他爸去了縉城就想聯繫風苒告訴她事情了,當時就是怕她喫虧,偏偏她的電話被他老爸給動了手腳,怎麼都打不進去……只能說,薑還是老的辣啊。

    韓淮圻畢竟還是要臉的,知道小丫頭雖然嘴上說的是怪自己的兒子,但事實上,做着無恥行徑的還是他這個當長輩的,瞬間有點尷尬,咳嗽了兩聲。

    “那個,姑且先別說這個了。”韓淮圻轉移話題轉移的比較生硬,他也沒什麼跟晚輩的相處經歷,只得端出一副長輩的架子來,“我這次叫你過來,一來是讓你認認門,畢竟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風苒臉上掛着標準的微笑點着頭,心裏確實陣陣吐槽。

    這父子倆真的是夠夠的了,白沐寒那邊,之前在貝樂的時候恨不能每天早中晚三遍的催婚,結果這些日子她終於回國了,白沐寒那邊反倒是消停了。

    現在好了,當兒子的不着急了,反倒是輪到這個當爹的開始催婚了,問題是……就算她想嫁,就算孩子都生了三個了,就算孩子都好幾歲了,就算她確實是打定主意非白沐寒不嫁了……好歹也得有個求婚儀式吧?好歹也得有個求婚戒指吧?就算沒有求婚戒指,有個易拉罐的拉環也行呀?

    總不能她去找白沐寒求婚,讓他娶自己吧?哼,就算她一直主動,這次也絕對不行!這是女孩子的尊嚴問題,一輩子至少要有這麼一次的!

    韓淮圻對於風苒此刻的不反駁還是滿意的,不管他多喜歡逗孩子,但是對於晚輩,還是乖巧可人的比較討人喜歡,熊孩子麼,他家裏有一個不聽話的白沐寒就已經夠了,再來一個兒媳婦要是也這樣,他就跟白千悠手拉着手去逛護城河了。

    “二來麼,就是韓家現在的生意。”韓淮圻接起了前面的話題繼續往下說,今天叫風苒過來,還是有正經事的,這次見完之後,怎麼也要韓家穩定些之後再光明正大的見面了。

    見的多了,會很危險。

    風苒的臉色也正經多了,沒了剛剛敷衍的微笑,反倒是皺了皺眉,“韓叔叔,其實韓家和風家的情況不一樣,風家之所以洗底洗的這麼幹淨,完全是因爲風家佔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好處,但韓家……韓叔叔,大概是我考慮的還不夠成熟,但在我看來,韓家除非忍痛舍掉一些已經腐爛的部分,不然很難脫身。”

    韓淮圻倒是笑了,笑得好一派大家風範,“你說的沒錯,韓家要是想洗底,必然要做些捨棄,但你也應該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風苒點點頭,“我懂,有的時候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是吧?”

    這就很無奈了,也是當初她爲什麼執意不接刑堂的原因,一旦手上沾了血,那再想脫身就非常難了,有的時候,你明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但現實卻逼着你去做抉擇,而這抉擇,又往往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一條不得不走的路。

    韓家現在走的就是一條不得不走的路。

    韓淮圻點點頭,“沐寒對這行沒興趣,當初他要當練習生的時候,其實我是不同意的,我想着他從小嬌慣着長大得,十之八九是吃不了苦的,我當時等着他回來求饒,結果沒想到,那臭小子脾氣倒是想我,有那麼股子狠勁兒,認準一條道就要走出點樣子來,而且我看他現在做喜歡的事情還挺開心的,他進這行這麼長時間,沒跟家裏說過一個難字,唯一找我幫忙的一次,就是當初你出國他求我幫他找你,其他的時候,他沒有因爲自己的事情跟我張過嘴。”

    “既然他想做,那當爹的也不能拖他的後腿,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韓淮圻的語氣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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