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三妹妹,老祖宗來了。”老祖宗身後的沐青文開口了,可是由於那歡笑聲太大,而他的聲音不僅小還偏柔弱,所以根本沒有被人聽見,淹沒在歡笑中。
“三妹妹——”沐青文又扯着嗓子大喊一聲,歡笑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而他似乎是因爲這一聲喊的實在太用力,又或者對他來說已經是用了很大的氣力,不住的咳嗽起來,一聲咳嗽硬是讓他咳成兩半,咳到嗓子眼,像是氣不夠用,緩了幾秒後費了好大勁纔將另一半咳出來。
沐靈姝看他這樣子,總覺得隨時有咳不出來另一半的可能性,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了。
老祖宗帶他來荒山該不會就是想要讓沐青文臨了臨了還坑她一下吧!
對沐府格外關注的沐靈姝自然知道沐青文這個病了多年的人,精氣神早就到了極限,油盡燈枯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有大夫斷言怕是挨不過這個冬季了。
也就是說他的生命或許就要終結在這一年了,那身體應該是極度的差纔是,可他一反常態來了荒山這本就很讓沐靈姝覺得奇怪。
而從來都不參加任何宴會的沐青文,很少出現在人前的沐青文,一個在沐府幾乎就是一個隱形人一樣的存在,若不是老祖宗對他很好,或許早就沒人記得沐府還有這樣的一位二公子了。
從他跟着老祖宗出現在這場接風宴的那一刻,沐靈姝就注意到他。
沒想到不是老祖宗先忍不住,而是沐青文先出聲了這就更讓人驚訝了,沐靈姝都有點懷疑他不是沐青文了。
“來就來了唄!那麼大聲要嚇死人啊,胖子我很是膽小,心臟不好,要是被嚇出個好歹你配的起嗎?我的衣服可是貴的很,一邊地方都做不了,這酒水都被你嚇的灑出來了,真真是毀了一件好衣服,不知道沾了什麼晦氣,真是掃興。”
金胖子一邊扔了酒杯,一邊很是不耐煩。
從他們一進來,金胖子就看到了,只是不太想理他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了,假裝他們不存在繼續讓自己快樂地飲酒品嚐美食,快哉,快哉。
可那個不開眼的沐青文,一看就像一陣風一樣隨時都會倒一樣,看着就讓人敗了興致。
“老祖宗來了,快請上座,我還以爲你不來了,等了你好久,以爲你不來了,我們就開席了,你不會介意吧!”
沐靈姝堆着一臉的職業假笑,半推半拽地將老祖宗拉到座位上,按着做了下去。
“快快快,趕緊給老祖宗上喫的,一定是餓壞了。”
老祖宗以其極大的忍耐性抓着衣角,要不是這裏不是她的主場,早就對沐靈姝動家法了,哪裏還輪得到她在這指揮。
剛纔那話別以爲她沒有聽明白,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我等到約定的時間你沒來,我又等了段時間,你還沒有來,我這才讓人開席的,你可不能怨我們不等你。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老祖宗的錯,是她來晚了,我沒跟你計較,你也別跟我計較,既然來了就坐這喫吧!
老祖宗是誰,既然來了,那怎能現在就這樣灰溜溜地走,面子還是要想辦法找回來的,絕對不能讓沐靈姝給比下去。
“這不是家宴嗎?就給我接個風,不用這麼多人吧!”
“給老祖宗接風自然要熱鬧纔好啊,我荒山不比沐府人少,冷清,不過還好,有朋友願意捧場,所有就讓他們來了,人多熱鬧嘛,老祖宗不喜歡。”
“喜歡,喜歡。”老祖宗幾乎是咬牙說出這話來的。
“來,老太太,我敬你一杯。”百里揚塵用他那大嗓門成功地嚇到了老祖宗,老祖宗被他那要喫人的眼神震懾到,哆哆嗦嗦地拿起桌上的酒杯。
“唉——這小酒杯喝着多沒勁,在我們草原上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喫肉的,你這樣不痛快,來,喝這個。”百里揚塵遞給老祖宗一個裝滿酒的大碗。
看着那個大碗,老祖宗還真後悔來了,若是不來……可如今再說什麼也都晚了,人都來了……現在走還來得及嘛!
說實話百里揚塵這都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依着他的性子怎麼也得捧着酒罈子喝,那才叫喝酒,那才叫痛快,不然就用那種一口都不夠的叫做酒杯的東西喝酒,那多沒意思啊!
可誰讓沐府送來荒山的人老的老,小的小還是個病秧子,這樣的組合讓他都不敢放開拳腳,打一下或許就得斷幾根肋骨,稍一用力就可能斷氣,他這樣已經很溫和了。
“我替老祖宗和你喝。”沐青文截住了百里揚塵遞過去的酒。
把心一橫,悶頭喝了一口,“砰”的一聲,只見一個腦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桌子上。
百里揚塵……
沐靈姝……
金胖子……
凌驍祁……
這酒量……
“文兒,文兒,你怎麼樣了。”老祖宗緊張地搖晃着沐青文。
“沐靈姝,你有什麼就衝着我來,你對青文做了什麼?”老祖宗再也裝不下去了,也不願隱忍了,沐家的男兒就是她的逆鱗,此刻恨不得將沐靈姝還有百里揚塵撕碎。
“把解藥拿來,快點。”也不知道老祖宗哪來的力量,抓起旁邊先前在沐青文倒下後的混亂中的一個盤子碎片,衝着沐靈姝的脖子而來。
一直默不作聲,就像是不存在的凌驍祁衝了過來,一隻手抓着沐靈姝將太護在身後,一隻手抓着老祖宗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好似骨頭斷裂的生意,緊接着盤子碎片就掉在地上,老祖宗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凌驍祁向來不喜歡這種耗時耗力卻沒有什麼價值的事情,要不是因爲有沐靈姝在,他早就離開了,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他一直都有將注意力放在沐靈姝的身上,否則也不會那麼及時地發現老祖宗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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