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也叫人七日,據說這一天如果晴天,就預示着這一年裏,人都會平平安安,沒病沒災的。這一天,要喫餃子,故而馮氏就打算晚上包餃子。
巳時初,顧承忠和吳氏領着兒子們回來了。過了一會兒,竟然顧承義也領着妻子女兒回家了,兩兄弟見面,都笑了笑,“你們也是今天才回來啊?”承忠笑問道。
“孩子的姥爺姥娘倒是不讓回來,可今天都初七了,人七日呢,咋還能在外面住着?再說,孩子她娘也是快要九個月的身量了,不定啥時候就能生呢,得趕緊回來,可不能生在外頭了不是?”承義解釋道。
兄弟兩個正在說話呢,文景忽然從外面進來,“大伯,三伯,我爺叫你們過去。”
兩兄弟愣了一下,“哦,那我們這就過去。”不知道老爺子又什麼事情找他們,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
文景點點頭,“我去叫二伯,爺說了,也讓二伯過去呢。”說話間,文景就從顧承忠的院子蹬蹬朝後面跑了,來到了顧承勇的院子。正好顧承勇今天沒出去,就在家裏呢,聽見文景說老爺子找他們兄弟三個,顧承勇趕緊的就跟着文景一起去了東院。
兄弟三個一進東屋,就見到老爺子和李氏坐在炕上。老爺子手裏拿着菸袋,但是並沒有抽菸,李氏則是盤腿坐着,閉着眼睛像是打盹兒。
三兄弟上前來,“爹,你找我們有事兒?”顧承忠低聲問道。
老爺子擡起頭來,看了三兄弟一眼,然後微笑道,“沒事兒,就是這幾天沒看見你們,有點兒想得慌了,叫你們過來嘮嘮嗑兒。”老爺子這時才把菸袋點着了,吧嗒吧嗒的抽着煙。
顧承勇看着老爺子這個樣子,知道父親這是心裏有事情,“爹,你要是有啥爲難的事情就直說,我們都是你兒子,還有啥不能說的?”
“哎呀,可別這麼說,我們可當不起。你們想在多能耐啊?一個個的都是大爺,想見你們一回,都得讓人去請了。我們上哪還有個長輩的臉面了?我們都趕不上那扛活的長工。”顧承勇那邊話音剛落,這邊李氏就陰陽怪氣的來了這麼一句。
“爹,你有啥話就直說,我們兄弟能辦的,定然不推辭。辦不了的,那咱們再另說。”顧承勇扭頭,對老爺子道。
“也沒啥,就是想你們了,跟你們嘮幾句。老大老三,你們這是陪着媳婦回去住孃家了?咋樣?老吳家和老趙家都挺好的?親家的身子骨咋樣?”老爺子還是不說啥,只是打聽了一下吳家和趙家。
“嗯,挺好的,丈人身子一向不錯的,初三那天見我們回去,高興起來還能喝上一斤半酒呢。”顧承忠是個實在的,雖然覺得老父親這是不知道有啥事兒,但還是乖乖的回答了父親的話。
“哼,能不高興麼?大初三的,姑爺子就上門孝敬他去了,不把他高興的找不着北?”那邊,李氏又冷不丁的冒出來了一句。
顧氏三兄弟互相看了一下,心道這是找着病根兒了。初三承忠和承義兩家沒有留下來,而是去了丈人家,老太太這是在挑理呢。“娘,我家和老三家,也都有十來年初三沒能去丈人家了,今年就想着陪孩子娘回去看一看。這一年到頭的,孩子娘也是不容易,到了這時候,總得讓她回孃家住幾天。”
“再說,孩子娘有那個意思,在孃家那頭給文生說一門親事。正好這時候都閒着,也能有機會跟人說。這回回去,別說還真是相中了一家,我跟孩子她孃的意思,出了正月,就帶人提親去。文生歲數不小了,再不趕緊成親,往後可就找不着好親事了呢。”
顧承忠老實不假,但並不傻,他知道,拿出兒子婚事來,老爺子和李氏就沒有啥說嘴的地方了。畢竟文生是顧家長孫,文生的親事,也是顧家的大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