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火滅了,但是那織坊依舊沒人敢進去,裏面燒的光禿禿的,誰閒着沒事兒跑進去啊?侯家的人這時忙着侯老爺的病情,也沒人能顧得上去織坊查看了。
侯老爺吐血之後,一直就是昏迷不醒。侯家人找來了郎中,又是扎針又是吃藥的,費了半天的勁兒,好歹才讓侯老爺在第三天醒了過來。不過,清醒過來的侯老爺,卻是半邊身子不能動彈了。
大夫說,是急怒攻心,肝風內動引發的中風,雖然症狀不是特別嚴重,但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恢復。侯夫人聽了,也是傷心不已,抱着丈夫痛哭。侯老爺纔不過四十幾歲,竟然就得了這樣的毛病,身爲妻子,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而這時,侯家的另外兩個兒子,也從縣城裏回來了。侯家老大就是在縣衙做捕快的,聽說了家裏的事情之後,就帶着不少的捕快,回來查看家中織坊的情形。只是織坊裏燒的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成了灰燼,哪裏還有蛛絲馬跡留下?衆人查看了半天,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爹,你不是說織坊裏還有十來個工人的麼?可是我們去查看了,沒見到有屍體留下啊?”侯家老大查看完現場之後,回來說道。
“當時的火勢你們沒看見,別說是幾個人了,就是石頭也能燒化了啊。”侯夫人在那邊嘆道。當時的情形她是最清楚的,那麼大的火,他們離着挺遠都能感覺到那撲面的熱浪,那種情形下,什麼人也能燒成灰燼了。
侯家老大點點頭,“娘說的這個也有可能,可是十來個人啊,晚上睡覺得是多死,竟然就沒有一個人發覺麼?但凡有一個人察覺了,這些人總能想辦法跑出來幾個的,不會這麼一下子就全都死了啊。”他還是覺得有些可疑。
“你的意思,就是那些工人可能沒死,織坊有可能就是他們放的火?”那邊,清醒過來的侯老爺費勁兒的問道。
還沒等侯老大和侯老爺把事情仔細分析清楚呢,就見到侯府的大管家噔噔從外面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咱們賣出去的那些布出了問題,那些客商都聚在咱家門口,要求退貨呢。”
“啥?退貨?爲啥退貨?”侯老爺聽見這話,很是不敢相信的問道。
大管家手裏拿了一塊布,“老爺,咱們的布匹一下水就掉色,非常嚴重。這個還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那布匹一下水,就都爛了啊。”大管家哭喪着臉,把手裏這塊布遞給了侯老爺。
侯老爺一看,當時就就傻眼了。那布匹的顏色掉的深深淺淺斑駁不一也就罷了,上面還有無數的小窟窿,就像是十分舊的衣裳那般。“這,這是咋回事?”侯老爺很是不解的問道。
“哎呀老爺,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了,外面那麼多人聚在大門口,又吵又鬧的等着退貨呢。咱們到底咋辦啊?那些人可是說了,咱們要是不退貨,他們就去衙門告咱們欺詐啊?”大管家滿頭大汗的說道。
前幾天出庫的那些布匹,竟然全都重新送了回來,此刻侯家大門外一大溜的馬車上全都是布匹。那些客商揚言,要是侯家不給退貨,他們就去告官,要不然就把這些布匹堆在侯家門口全都點着了。
那些客商的情緒都非常激動,直喊着侯家拿破爛布賣給他們,欺詐他們的血汗錢。他們這一次把老本兒都賠進去了,要是侯家不賠錢,他們就要跟侯家同歸於盡。
“老爺,大少爺,還是快想想辦法吧,咱們這回可該怎麼辦啊?”大管家着急的不行,外頭那些人,都是一副要喫人的模樣了。他真的害怕,萬一那些人瘋了,真的要跟侯家人同歸於盡可咋辦?
侯老爺這時候也沒有辦法了啊,那天晚上,織坊熊熊的大火,就是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