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十餘年前,他在長安城的秦王府裏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這個孫子,那時,他個頭還很小,一句話都不說,以爲他是個啞巴。
只是世事弄人。
他原本以爲自己這個有着逆天天賦的孫子死了,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活着,而且依然驚豔。當年那事之後,他趕回到涼州,派出大量的人手去追查,直到將線索追查到摩尼教的身上便斷了。
摩尼教遠在西南,而且同樣勢力龐大,並不懼雄踞北方的大軍閥。他一怒之下,將所有在西北的摩尼教明面與暗中勢力都全部撥除。此事引發了軒轅閥與摩尼教的激烈衝突,而霸道的軒轅閥竟擅自調精銳的狼牙兵團入駐渝州,並掌控了渝州的軍政大權,直接兵指摩尼教的大營。
發生如此大的事件,帝國軍部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而彈駭軒轅閥的奏章一天內都可堆成山,但軒轅無忌根本不在乎。
最後,還是昊天帝出面,如軒轅無忌面談,通過徹夜的長談,不知背後做了什麼交易,此事才逐漸平息,而原本隸屬於西蜀侯薄家的渝州城分了一半給軒轅閥。
帝國無論是軍方,還是文官,都會把眼睛緊緊的盯着軒轅閥,深恐獨造反,但帝國皇室卻一點也不擔心。皇室最擔心,最忌憚的是創世神教,他們才真正有取代的實力。
青羽的目光掃過全場,在那位槐梧的老人身上停留了兩秒,然後轉移了目光,神色淡然。
就在裁判要宣佈開始的時候,軒轅弘跨前一步,抱拳道:“慢,我有話說。”
裁判猶豫了,目光先是望向賽事委的主席,然後目光又飄向昊天帝。
昊天帝目光笑吟吟的,饒有興趣的道:“軒轅弘,不知你有什麼要說的?”
軒轅弘躬身一禮,恭敬的道:“回稟陛下,微臣想與軒轅青羽單挑,以此勝負來決定冠軍的歸屬,懇請陛下恩准!”
昊天帝笑意不變,微微側身,目光望向軒轅無忌,輕聲問道:“愛卿,你以爲如何?”
軒轅無忌能猜到軒轅弘是爲什麼,他並不在意兩人間的勝負,但他也很想看看兩人的真正實力。道:“一切憑陛下作主,微臣沒有意見。”
昊天帝的目光又望向軒轅青羽,道:“你竟也姓軒轅,這可是個好姓氏,你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剛纔軒轅弘的提議,你以爲如何?”
軒轅青羽也沒有想到軒轅弘竟會有單挑的提議,這對於星辰戰來說,無疑是佔便宜的,他根本無從拒絕,何況,他也很想和軒轅弘來一次沒有干擾的大戰。
“一切憑陛下作主,星辰戰隊沒有意見。”軒轅青羽抱拳躬身道。
金口玉言。昊天帝已恩准,便成定局。
舞陽公主十分的不服氣,嘟着嘴巴,手裏把裙邊都要搓爛了,她現在恨透了姓軒轅的傢伙。一個目無餘子,一個倨傲不馴。這麼大的決定,軒轅弘竟都沒跟她通一下氣。
軒轅弘的目光投向軒轅青羽,說道:“這是我給你的一場公平戰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這不是施捨的,我不需要。如果你認爲這是一場施捨,我可以向陛下申請撤回。”
軒轅青羽不卑不亢。
軒轅弘頓時有些啞言,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頂撞自己。在同輩之中,這麼多年,是第一個敢在霸道的他的面前直接頂回,他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青羽微微一笑道:“請吧。其實,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我照樣會勝利。”
軒轅弘冷哼一聲:“同齡之中,沒有人贏過我。”
“是嗎?我記得,曾經某人被我打了,回家哭着告訴媽媽去了。”
“你……果然是你。”
“呵呵。你身上有我的東西,欠債人會忘記債主,而債主是永遠不會忘記欠債人的。”
“那件事,是我母親做得過份了,但她已受到應有的懲罰。再說,那件東西,我纔是最有資格擁有的。他在我身上,纔可以最大的發揮。我會向世人證明這一切的。”
“再怎麼證明,你們母子也不過是個小偷。你現在的一切,其實都是我給的,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囂張?”
“不,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
“沒有我的源晶,你不過是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的殘廢。”
青羽的話,就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捅進了軒轅弘的心窩裏,他早已氣血衝頭,眼前都有些發黑。
沒有人是真正的冷酷,傷害別人時,心中都會存着一絲愧疚。只是有的人,會刻意去迴避,並不斷的說服自己。但當這絲愧疚如傷口一樣被人撕開時,便是血淋淋的直見白骨。
兩人對話的聲音不大,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人聽到。但像昊天帝和軒轅無忌這樣的老狐狸,不用聽到,光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昊天帝道:“這個軒轅青羽很厲害,他早已出招了,你家的寶貝孫子好像沒有接住。”
軒轅無忌有些無奈,心情複雜,他對軒轅青羽有的是無限的愧疚,但軒轅弘畢竟是他傾注了十年心血培養起來的接班人。
“唉,我們這些貴族子弟,在年青的時候還缺少了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