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爾雅波瀾不驚,一臉你知道還說什麼廢話的表情。

    季蒼子被她的表情逗笑,他真是從來沒見過這樣明目張膽又肆無忌憚的女子。

    他緩緩開口:“你很特別,我感興趣了。”

    這是一種示好的語氣。

    上官爾雅無語地望天,漠然道:“可是我對你沒興趣,而且這一生我們都不會是一路人!”

    上官爾雅的態度近乎絕情。

    她徑直繞過季蒼子的身邊,與他擦肩而過示,忽然被對方擋住,季蒼子聲音帶着薄怒,“別以爲我看不出你故意激怒我,對我表現出厭惡根本就是引起我的注意,有些招數用一遍就夠了,不然就會讓人覺得噁心。”

    “蒼郡王,你自大得也讓我噁心。”上官爾雅直言不諱地反駁,她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你聽不懂人話,那我再勉強自己告訴你一次,我從始至終都是打心眼裏發自肺腑地討厭你!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厭惡程度。”

    上官爾雅也不躲閃,反正她不擔心這傢伙會怎麼樣,畢竟看臺上有無數雙眼睛看着呢!

    季蒼子冷笑,“莫非你看上了新的獵物?皇太孫嗎?以你的身份連嫁給我都不夠格,更別說皇太孫了!你要是想攀高枝,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

    “皇太孫和您都是高高在上的,我這個如雲泥的庶女只能仰望,所以求求您擡起高貴的頭顱多看些高高在上的貴女吧,別和我過不去,不然狗急了會咬人的。”

    上官爾雅的自嘲中更多得是諷刺季蒼子。

    這次不等季蒼子再開口,上官爾雅一個錯步身形已經閃到了他的身後,所以說只要她想,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她!

    上官爾雅大步走到藍阿玖的身前,抱歉地拉起她的手,一本正經道:“阿玖今日讓你替我受過,是我太大意了。”

    “好姐姐你就別內疚了,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藍阿玖爲了讓她信服地站起了蹦了兩下,“太孫殿下請來的御醫可真是神了,我吃了一顆藥就全好了。”

    上官爾雅想那個御醫肯定不是一般人,藍阿玖一臉神祕地問:“姐姐,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說出那個人的身份,我真的有看見一個老嬤嬤鬼鬼祟祟地離開。”

    “我相信你,只是你就算說出來,那個幕後的真正凶手也有法子脫罪,最好的法子不是揭穿,而是讓她自食其果!”

    “對!”藍阿玖憤恨難平,“居然敢害你,我藍阿玖第一個不放過!我關門放我的八個哥哥去咬他們!”

    上官爾雅終於笑出來,藍阿玖是個好姑娘,傷害她的朋友就如害她手足!

    現在出了意外,比賽無法進行,上官爾雅囑咐藍阿玖好好休息才離開,她去一旁拿了藥膏親自給青微的臉上擦藥。

    青微見上官爾雅一臉的不痛快,反過來安慰她,“小姐,不要再生氣了,奴婢知道你一定會爲我討回公道的,而且你不是還打了郡主一巴掌。”

    “一巴掌怎麼夠!”上官爾雅冷笑,“凡事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上官之桃上趕着和我過不去,也是該讓她長點教訓了。”

    藍阿玖看着上官爾雅離開,搖了搖打瞌睡的永康侯,“爺爺你別裝睡了,你剛纔都聽見了,爾雅姐姐是個好人,她不會害我的,我喜歡她,想讓她做我姐姐!爺爺我從小到大的心願就是想有個姐姐呢!”

    永康侯慈愛地摸了摸藍阿玖的頭,“阿玖喜歡就去做好了,爺爺相信你的眼光,那個姐姐會對你好的。”

    從藍阿玖出事到現在,永康侯都沒有過多地開口,只作爲一個旁觀者看着,他心裏比誰都看得明白,有兩夥人分別想害上官爾雅和李佑,只是李家人想把髒水往江家人身上潑,其目的不言而喻,至於想害上官爾雅的人,如奉恩公府一樣都是見不得自家人好。

    這些人活了一輩子都不知道只有善待子孫,才能享受齊人之樂。

    很快,太子傳令,今日個人賽因故取消,沒有勝負!

    場內的人知道事情的起因,然而場外的百姓卻一片譁然,這是武尊賽第一次取消比賽,他們還想着看江家兄妹是否能攜手奪冠呢,更想知道那位上官小姐有沒有可能成爲史上第一黑馬!

    可是這一切都成了謎,以後也再也不會有答案了!

    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句,“這麼說之前有人買莊家,豈不是賭對了!”

    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在個人賽中輸了個精光!

    四周頓時傳來咒罵,該死的,到底哪個混蛋下的毒!

    必須嚴懲兇手!

    太子得知場外百姓要求嚴懲兇手,居然一個都不肯離去,於是下令今夜都夜宿獅嶺,他又全權交代季熙年去查辦。

    好在獅嶺爲了明日的團隊賽,早就給選手們準備了帳篷,可是那麼多官員都要留下過夜,可苦壞了戶部尚書上官樂。

    上官樂已經傳令下去調集所有的帳篷,以及人手來支援,也不知是有意無意,他在經過恭王妃身邊時,冷不丁地丟下一句,“都安分一些,別再出幺蛾子!”

    本來都好好的,現在有人給上官爾雅找不痛快,那就是給他找不痛快!

    恭王妃也是鬧了一肚子氣,更不敢再說什麼火上添油的話,只拉着上官淳晏的手噓寒問暖。

    上官淳晏看出事情的不對勁,低聲問:“母親,那場上的人到底是誰?”

    他雖然和那雙胞姐妹不往來,但也知道上官雲珠不敢那麼和自己說話。

    恭王妃瞥了一眼上官之桃,嘆了口氣,“還能是誰,就是你大姐!”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姐姐!”上官淳晏立即反駁,“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和我們作對!看我等下怎麼收拾她!”

    恭王妃呵斥,“現在不能胡鬧,等事情過去再說。”

    上官淳晏年僅十二,心智還不成熟,怎麼能受這等氣。

    上官之桃偷偷拉了拉上官淳晏的手,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身後的上官雲珠把對面姐弟倆的算計看在眼裏,心中頓時有一種隔山觀虎鬥的感覺,反正誰死她都樂在其中。

    好在上官樂這個戶部尚書做事向來利索,帳篷很快備齊搭建好,按照座位一樣,從高品階開始分發休息。

    夜幕很快降臨,場內是官員的帳篷林立,場外是百姓以地爲席,而明日比賽選手則與他們都隔開,太子下令另闢一塊地方專門用來休息,以防再有人作祟。

    是夜,江玉染和江洛少在帳篷裏秉燭交談。

    “爺爺太過分了。”江玉染絕色的臉上難得露出慍怒,“我們被人誣陷居然都不曾出現過,難道在他心中我們根本不值得他幫襯?我們就不是江家的子嗣?”

    爲了贏得江閣老的注意和重視,他們兄妹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不爲外人得知的艱辛。

    江洛少淡淡道:“爺爺的用意其實很簡單,他是讓我們自己處理這件事,如果我們連這點冤枉都洗脫不請,怕是也不足以做他的接班人。”

    江玉染被哥哥的一句話說得泄氣,因爲她確實也認同這番話,只是忍不住發發牢騷,畢竟她只有十四歲。

    其實她挺羨慕那個上官,她也想活得瀟灑恣意呀。

    江洛少安撫道:“路是我們自己選的,我們就必須堅持到底,既然老爺子想考驗我們,我們就證明給他看,我去李佑那裏和他聊聊,你去找證據,我覺得那個世子妃很可疑。”

    “那上官家那裏怎麼辦?”江玉染總是不想虧欠別人的。

    江洛少笑笑,“那位上官小姐可比咱們有的是法子,咱們分別去吧,今夜必須見分曉!”

    此時另一處的帳篷裏,有人沒入黑夜之中。

    天上無月,只有幾處火光才能看清四周,風中有樹葉的沙沙聲,上官爾雅身穿夜行衣落在一支樹梢上,就警覺地發現身後多了個尾巴,她看向來人不由惱怒三分,“你跟着我幹嗎?”

    對面的人正是季熙年,黑暗中他身穿白日裏的華服,一派風流地坐在不遠處的樹梢上,不同於上官爾雅的謹慎小心,他翹着二郎腿,衝她眨眨眼,無辜道:“我沒跟着你呀。”

    上官爾雅無語,“既然如此,那咱倆可說好,你玩你的,我走我的。”

    可是她前腳剛飛走,季熙年後腳就跟上來,都快把上官爾雅給氣笑了,“殿下,您這不是跟着我,又是在做什麼?”

    “自然是看着你幹什麼去!”季熙年一臉邪惡,“所以這不是跟着你!”

    真是夠無賴的!

    上官爾雅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我說殿下,您就算是要跟着我,也該換一身黑色的衣裳吧,穿成這樣很礙眼啊。”

    “放心,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季熙年一臉笑眯眯的樣子。

    上官爾雅無奈,知道今天是甩不掉這傢伙了,立即嚴肅地說:“我這可是要去做壞事,你也跟着去?”

    “那是自然!”季熙年一本正經地湊到她面前,黑夜中他的眼眸全是精光,他低沉的嗓音充滿魅惑地緩緩開口,“你做壞事我陪着,你去殺人我舉刀,我們一起作惡,我不會讓血髒了你的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