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之前幾次的猜測,子涵刻意注意了下,上官之桃身上確實有股與衆不同的清香。

    起初並不覺得,這些日子越發濃烈。

    據她所知,爻花中毒越深,花味越濃。

    上官之桃中了爻花之毒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青微冷笑道:“往日裏都不見她們去關心一下,今日居然這麼巧,還趕在我們之前去了?”

    “應當是看到我們出院子,早我們一步從後門先去的。”上官爾雅想了想,“她們應該沒說兩句話。”

    青微恍然大悟,“怪不得五兒在院子裏呆着呢!難道她們去見二小姐又有什麼陰謀?所以大小姐才叮囑我們防備着?”

    “不是有什麼陰謀,而是一定會耍手段!”

    上官爾雅哼笑,“李氏向來無利不起早,她每次利用上官雲珠的時候都故作親熱一番,沒想到她只拿了幾個橘子就想打發了。”

    “二小姐會不會答應?她都成這幅樣子了,如果還給王妃做壞事,那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上官爾雅只是笑笑,有的人就是這樣的追求,以傷害別人爲己任。

    一旁的子涵道:“那我們是得好好防備着,大小姐是覺得她們會對葉姨娘不力?”

    “有備無患。”

    李氏找上官雲珠做什麼她不在意,但是隻要她們敢聯合起來對付自己,或者是自己在意的人,那麼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血的代價!

    子涵聽她這麼說,領命去了外間,正巧楊嬤嬤回來,二人在院子說了會話,她才走進屋。

    楊嬤嬤顧不上行禮,走到上官爾雅身邊,低語了幾句。

    青微本分地後退了一步,就見上官爾雅突然嗤笑了聲,“當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楊嬤嬤卻不這麼熱爲,臉色發冷,低聲詢問:“大小姐覺得應當怎麼處理?”

    上官爾雅的手指不自覺地敲了敲身邊的桌子陷入沉思,屋內的人不敢出聲打擾。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上官爾雅纔開口,“先給我倒點水來。”

    青微忍俊不禁,連連欠身認錯,“都是奴婢們疏忽了,奴婢這就去給您倒。”

    大家見她神色輕鬆,就猜測到她已經有了主意。

    楊嬤嬤也鬆了口氣,笑道:“我聽子涵說了,等晚一些時候奴婢就去回稟王妃。”

    “把京中有名的大夫請來,就說葉姨娘得了風寒,我這個做女兒的送兩個人過去伺候以盡孝心。”上官爾雅笑笑,“估計李氏也需要好好把把脈呢。”

    “是,老奴一定會找個知根知己的人給姨娘和王妃把脈的。”楊嬤嬤笑着離開。

    趁着屋裏沒人,上官爾雅揚聲道:“玄機,你去調查下上官樂的外室,眼瞅着就要年關,也該團圓團圓了。”

    玄機有些意外,大小姐早就知道上官樂外室的存在,今日突然提起來,一定是和李氏有關。

    “是。”

    玄機在暗處回答。

    到了傍晚,楊嬤嬤進來回報:“大小姐,王妃同意了,只是那大夫她沒讓人進屋,到是指派給了二小姐,說是給她好好調養身子。”

    她恨恨道:“真是可惜沒辦法親自查出來這事。”

    上官爾雅無所謂地笑笑。“不要緊,李氏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她早晚還會請別的人來,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入了冬,天很快就黑下來。

    因在國喪期,京都停止了所有娛樂,各家早早的就熄燈吹蠟進入夢鄉。

    佳麗園的正屋只留了一盞燈,上官爾雅遣了衆人去睡,自己獨坐在桌前。

    她的面前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紙團,然而她卻沒有持筆練字。

    昏黃的燈光將上官爾雅籠罩在其中,拉長了椅背上的影子,她神情嚴肅地……疊着紙鶴!

    可是傳來的卻是一聲聲嘆息。

    “又失敗了。”

    這宣紙實在太軟了,完全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然而上官爾雅並不氣餒,又拿出一張紙來,仔細認真地按照前世的記憶疊起來。

    當最後一個步驟,一個紙鶴就在她的手中展現出來。

    上官爾雅孩子氣地笑出來,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告訴她,紙鶴可以爲病患祈福,希望對方早日康復。

    她舉起紙鶴對着光線,如果它是真的,是否能帶着自己美好的祝願飛到季熙年的身邊,去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上官爾雅白日裏並不覺得,然而到了晚上,思念就如潮水般溪涌而來。

    她突然想起自己昏睡的那兩日並不是什麼也沒夢到,之所以睡的那麼沉那麼久都是因爲自己對季熙年滿滿的思念。

    上官爾雅並不害怕夢中的黑暗,好似季熙年就在自己身邊,因此她不願醒來。

    可是此時的季熙年一定很艱難,誰又能代替自己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堅強,她必然也要同樣果敢。

    上官爾雅努力剋制住縱身飛向公主府的衝動,強硬地把紙鶴放到懷裏,在心裏道:還是等她親手把紙鶴送給他吧。

    這樣以後即使分開,季熙年也不會孤獨。

    紙鶴代表她的心。

    一夜無話,上官爾雅噙笑睡着,她期待夢中的相逢。

    ※※※

    連續幾日相安無事,這一天,花嬤嬤又來了佳麗園。

    這次不像之前,她的態度簡直無可挑剔,對上官爾雅說話畢恭畢敬。

    不等上官爾雅詢問,花嬤嬤就主動道:“大公主請王妃和幾位夫人去敘舊。”

    上官爾雅心中一跳,敘舊?只怕令有目的。

    上官爾雅能猜測到她們此行去是爲了季熙年,但她還是很好的掩飾住情緒,婉拒道:“既然是敘舊,我身爲小輩不應該前去打擾。”

    “三小姐也去的,聽說連秦王側妃也去,還專門指定讓大小姐一定前往,所以奴婢來傳王妃的話,請大小姐務必穿着得體。”

    說完,花嬤嬤笑着欠身告退,“奴婢還要去通知三小姐,請大小姐先行準備。”

    楊嬤嬤親自送她出門,屋裏的子涵一言不發地去挑選衣裳。

    青微道:“不是說國喪期不可以舉行宴席嗎?”

    “只是小敘,算不得宴席,況且大公主此人連秦王都要敬重三分。”

    上官爾雅指向子涵左手的一套衣裳,“就這套灰色織錦長襲襖裙就行。”

    “會不會太素了?”子涵問。

    “我還覺得不夠素。”上官爾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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