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曾多次來到這裏,可每一次,查理六世都會感到幾分震撼。
生活在萬米高空是一種什麼體驗?
擡頭仰望,頭頂像一塊巨大澄澈的天藍色水晶,周圍可能遊蕩着外形像薄薄的紗巾或羽毛的雲霧,大地上一切事物都顯得如螞蟻般渺小。
天宇蔚藍,飛鳥在其中自由翱翔,陽光明媚,雲海浮沉如萬頃銀濤……
如此美景,讓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
“高居雲端,俯瞰大地,真英雄,就應該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查理六世走出腳下如六邊形玉臺似的傳送陣,感嘆道。
這座浮空城的來歷已經不可考,猜測是上古時代,精靈族中一些大奧術師遺留下來的造物。
九百多年前,法羅蘭的開國皇帝、威廉一世誤入某處上古遺蹟,偶然將這座損壞的浮空城發掘出來了。
後來,又在自然學派的幫助下,法羅蘭王國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纔將之勉強修復好。
“站住!”
“是我。”
“原來是國王陛下,請拿上石令,切忌不要在聖城之中亂走動,以免誤觸一些禁制和機關。”
查理六世剛走出位於浮空島一側的空間傳送陣,一隊全副武裝的金薔薇騎士就攔下了他。
共八人,七位四階大師級的騎士,其中還有1位聖堂級騎士。
而且這些騎士都有部分王室血統,屬於旁系子弟,私生子之類的身份。
查理六世經過了幾重探測、檢查,覈實身份後,拿上一塊通行石令,才被騎士們放行。
連國王都被檢查的這麼嚴,可想而知這裏的戒備有多森嚴。
浮空城內生長着很多奇花異草,還有各種古樸神祕的浮雕,石像,塔樓,以及造型各異的建築。
就連空氣中游蕩的原力,似乎都比外界濃郁和活躍好幾倍,若是在這裏修煉,估計事半功倍。
這是法羅蘭王室最強的底蘊之一。
換作以往,查理六世肯定會好好欣賞一番這座雲中聖城美麗的景色。
不過此時因爲妻子的事,他卻是沒什麼心情了。
匆匆穿過冷清無人的街道,一刻鐘後,他來到了城池中央。
這裏有座輝煌大氣的銀色宮殿,大門外豎立着一個石頭雕塑,那是一頭栩栩如生的巨龍,龍背上還站着一位手持利劍,英武不凡的男人。
這是法羅蘭的開國皇帝,“征服者”威廉·亨利·克雷芒騎乘巨龍的姿態。
‘要是我也有祖先那樣強大的實力就好了……’
查理六世看了一眼先祖的塑像,心中有些羨慕和神往。
他因爲管理能力很優秀,又是嫡長子,所以坐上了王位。
可他個人實力不行,權威也就那樣,不如他的父親亞伯拉罕三世,更不如他那位雄才偉略的叔叔——查理大帝。
壓下心中的雜念,他步入了隕星神殿。
裏面已經有一羣人在等待他了。
大殿內沒有燈火,內部鑲嵌和用銀色絲線懸掛着很多寶石與水晶,屋頂採用某種奇特的漏光設計,光線進入後不斷反覆折射,天花板,牆壁上的寶石和水晶閃閃發光,如周天星辰羅列。
他曾言,若是有人能將“戮魔訣”修煉有成,可從這裏獲取一些重要信息。
可惜,法羅蘭王室這幾百年來,貌似還沒有人能參悟其中的奧祕。
神祕莫測,深沉浩大的原力氣息在頭頂那片人造星空內流轉沉澱,證明所言非虛。
大殿內部很空曠,擺放着一張圓桌,裏面已經坐了十幾個人。
查理六世臉色嚴肅,來到自己的座位邊,正襟危坐。
“你遲到了!”
“發生了這種事,居然現在才趕到,你這些年真是越來越懈怠了啊。”
國王屁股都還沒坐熱,座位上就有人出聲,而且語氣不善。
一來就被懟,查理六世心中有些惱火,卻壓了下來。
他心知這都是一羣大爺,歉聲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面前這些都是克雷芒家族的人,他的兄弟姐妹,一些入贅進來的姐夫和妹夫,叔伯,甚至還有爺爺輩的老傢伙。
他們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很強大,或孤高冷漠,或霸烈如火,或飄渺高遠……
十幾個人,沒有一個實力低於四階高,甚至還有幾位聖者。
然而,除了第7局局長“屠夫”卡爾,另外幾位聖者都不在法羅蘭十大聖者之列。
王室的底蘊和強大可見一斑。
“哼,下次注意點。”有個面容有些蒼老的聖者冷哼一聲,絲毫不給國王面子。
“看看你那位妻子的父親都做了些什麼蠢事吧,王室的臉都被他們父女丟乾淨了!”
有人冷笑着,對國王和王后開炮,火力十足。
“早就讓你不要娶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你非不聽,這下好了,淪爲全國笑柄!”
又一位老聖者開口了,言辭犀利。
查理六世臉色微微漲紅,顯然氣的不輕,拳頭都下意識攥緊了。
他真想往這幾個老東西的臉上來一拳,奈何打不過……
倚老賣老,就很氣。
“算了,別爲難小弟了,這不是他的錯。”
這時,一位化着煙燻妝的女人開口了。
她穿着藍色V領連衣裙,白皙的皮膚,精緻的眼妝,優雅中不失氣場,女人味十足。
這是一位王姐,嫵媚與野性並存,頗有女王風範。
她實力也很強,一隻素手託着下巴,姿態慵懶,身上的氣息深沉難測,雙眸中似乎有黑炎在燃燒。
大家似乎也挺給她面子,她開口後,就沒繼續責罵國王。
有人幫忙解圍,查理六世鬆了一口氣,心中依然有點煩躁。
當年,他父親(亞伯拉罕三世)也常常被族人刁難,父親性格剛烈,強行衝擊聖域,結果失敗身隕。
更早之前,他的叔叔查理大帝也被刁難過。
不過他叔叔就暴躁多了。
某次在這裏開會,叔叔氣不過,就暴躁的掄起了拳頭,把族中的幾個長輩痛扁了一頓……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幾個老傢伙被打了,竟然還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