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匕首飛速劃過，貓臉人下意識偏頭一躲，但依然來不及，直接被匕首劃破臉頰。
猩紅猶如顏料一般的鮮血流了出來。
貓臉人嘶吼着，露出鋒利的獠牙準備撲過來，突然在這時，葉佳的房門突然打開，她直接揮舞着鐵鍬朝着貓臉人後腦勺一拍！
砰！
一聲悶響傳來，貓臉人被拍了一個趔趄，往葉空那邊倒去，葉空順手拿起凳子就砸！
然後貓臉人在凳子砸過來的時候，突然彎腰，肢體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躲過葉空的攻擊。
貓臉人嘶吼着想要反抗，突然豎起的倆只耳朵一動，瞬速衝出院子，借勢飛躍而起，跳到了房頂上，迅速遊走離去。
趙老闆右手握着手槍，左右還拿着一個瓶子，面色凝重地踏入院子，沉聲道：“貓臉人呢？”
“跑了。”葉空搖搖頭，小步走到院子內。
他半蹲下來，聞聞那一灘血跡，粘稠的，猶如顏料一般。
細細品味了一會兒，葉空心跳微微加速，像是發現了什麼，不過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對着找老闆說道：“怎麼辦，我們叫衛隊過來？”
趙老闆揮揮手，“貓臉人跑了，叫衛隊過來也沒用，反而給自己添麻煩。”
“對了，剛剛趙叔你開槍了？”
“是啊，貓臉人來雜物鋪了。”
“哦？它去雜物鋪幹什麼？”葉空好奇問道。
趙老闆笑了笑，貓臉人的行徑就是他也難以理解，無奈道：“你可能不相信，它是去我院子裏面偷大蒜的……”
“啊，這樣啊，也不知道它蒜什麼東西。”葉空調侃着說。
“哈哈。”
“對了，這個給你，對貓臉人有用。”趙老闆把手中的玻璃小瓶遞給葉空。
“這裏是什麼？”
“大蒜汁。”趙老闆神色很是精彩，“看到你昨晚的表現，我特意調製的。”
“哈哈，趙叔果然睿智。”葉空毫不客氣地接過玻璃瓶。
他明白，這玩意對那些怪物很有用，關鍵時候能夠保命。
“互相照應，互相照應。”
倆個人互相調笑幾句，並且約定好哪家出了狀況就支援，然後各自回到屋子。
“最近事情真多。”葉空對着葉佳說道。
她此時倚靠在房門口，在黑暗中默默注視着自己的弟弟。
“嗯，好好休息。”葉佳點點頭，隨後轉身回到了房間。
葉空眉頭皺了皺，他總感覺，自己這個姐姐，這幾天和記憶中的變化很大，有一種不出來的感覺。
他關上房門，這一次他沒有直接躺下，而是坐到了牀上。
他低着頭，一邊磨挲着左手掌心，一邊在沉思着。
約莫過了片刻，葉空深吸一口氣，拿出書桌上的那支畫筆，仔細聞了聞。
果然。
貓臉人的血液味道，和畫筆的顏料味道一模一樣！
甚至可以說，那根本不是鮮血，就是顏料！
“神祕組織……儀式……羅恩……特殊的顏料……靈藥配方……貓臉人……”
這一切，都在葉空腦海中串聯。
甚至，他覺得今天最爲有意思的一點是，貓臉人沒有打開葉佳房門，卻提前幻化好了葉佳的樣子。
嘖。
這般有趣的廢土。
……
一覺睡到天亮。
葉佳早早買好的幾個饅頭，放在桌子上面。
集鎮中的新鮮饅頭八塊錢一個，昨天賣剩下的只要五塊，但喫起來乾澀無比，有種咀嚼泥巴的感覺。
葉佳爲了給葉空準備彩禮錢，每天的早餐都是最低檔的。
“爺爺說你今天填完表，後天就能夠去衛隊裏面報道。”葉佳遞給葉空一個饅頭，嗓音低沉而飄忽。
葉空吐了吐氣，微笑道：“姐，你不用擔心，衛隊裏面很安全的。”
葉佳瞥了他一眼，那樣子就是說我知道衛隊很安全，但是你不安分啊。
“我去雜物鋪買塊豬頭幹，大早上沒油水，幹啥都沒有力氣。”葉空嘟囔着，起身往院子外走去。
昨天摸屍體得了350塊錢，夠買十塊豬肉乾了。
“葉老弟，起得這麼早。”街道上，王老二跟他打招呼。
他穿着工人服，看起來是要去工廠。
“是啊，提前給學生們備好課。”葉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這怎麼好意思呢？”葉空連連推辭，“我當老師爲學生服務是應該的，怎麼能要求回報。”
“葉老弟果然高風亮節！”
“哪裏哪裏，這是我該做的，王哥拿尺碼緊湊一點的衣褲就行了。”葉空一本正經地笑道。
王老二愣了一愣，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乾笑道：“好的，沒問題。”
倆個人道別，葉空一頭扎進了雜物鋪，花了60塊錢從趙老闆那裏買了倆塊豬肉乾，放在嘴裏細細咀嚼着。
肉食能夠激活一個人的思維，更有利於他的思考。
出奇的，今天廢土的天氣陰沉沉的，黑雲積壓在上方的天空，似乎隨時都有暴雨的可能。
葉空來到學堂後，從老校長那裏拿過入伍申請表，把信息都填了上去。
“我聽辦事處的人說，今年避難所裏面的所有學堂，都至少要推出三名學生，應召入伍。”老校長和藹地笑着，不過眼中倒是有一抹憂色閃過。
“或許要出事情了。”他輕聲對着葉空說。
“爲什麼是學堂學生呢？爺爺？”葉空填完表，將它小心地放到檔案袋裏面，擡起頭問道。
老校長依然在編織着手中的稻草，語氣有些複雜道：“學堂學子畢竟識字，懂一些知識，自控力更強，或許會讓他們進入特別的隊伍吧。”
在避難所教書教了三十年，老校長對上面的政策感官十分敏銳。
“這樣啊。”葉空面無表情，慢步走到門外，看着那黑壓壓的天空。
他忽然有一種恐怖即將來臨的感覺。
“美麗，你說我們會不會分到一個隊伍啊？”小胖子填了表，像塊牛皮糖一樣又沾到了王美麗身邊。
“不會。”王美麗斜睨了他一眼。
“那我還能不能找你一起玩。”
“不能。”
一次次被拒絕，小胖子聳拉着臉，一副懨懨的樣子。
他暗暗跑到葉空身邊，問道：“大哥，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啊？”
葉空看着他笑了一會兒，沉吟道：“那還用說嗎？她們肯定喜歡大的，你說集8最大？”
……
今天放學有點早。
葉空和葉佳從學堂裏面拿了釘子、木板，準備修院子大門。
廢土的氣候異常惡劣，如果暴雨來襲，集鎮上的排水系統跟不上，整個街道都會變成河流，那些污水肯定涌進院子裏。
污水裏面細菌非常多，一旦被感染，買不到抗生素，只有死路一條。
“在修大門啊，葉老師，要不要幫忙啊。”隔壁王大媽突然湊了過來，手上還拿着一身嶄新的衣褲。
王大媽常年在家，據集鎮上的人說，她年幼的時候非常聰明漂亮，但不幸被惡人劫走，有過一段極其慘痛經歷。
當她被父母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半瘋了，這些年嫁給老實巴交的王老二纔好些，但依然還有些神經質，只能夠幹一些簡單的活計。
“不用了，謝謝。”葉佳衝着王大媽笑道。
王大媽體態臃腫，扭着大屁股走過來，笑眯眯對着葉空說：“小空，這是我們家老二給你做整個衣裳，你回去試試合身不合身。”
“還有啊，老二說了，明天你和我家美麗一起去衛隊報道，還得麻煩你好好照料美麗。”
“客氣了，客氣了。”葉空接過那一身黑色緊身衣褲，拍着胸脯保證道：“美麗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妹妹，您就放心把她交到我手上。”
王大媽點點頭，突然有些神經兮兮地說道：“衣裳你得放好，別讓人偷了。”
“放心吧，王大媽，沒事兒。”葉空笑着迴應。
“注意就好，最近集鎮不太平。”
王大媽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轉身準備回屋，還沒走倆步，嘴裏自言自語地說道：
“今天我看見烏鴉那個小偷在你們家外面轉來轉去的，怕是盯上了你們傢什麼東西，可得好好防着。”
轟！
電光閃過，陰沉的天空有炸雷驚起。
葉空手中的動作猛地一停，瞳孔急速收縮，靈魂像是被人用重錘敲擊了一下，剎那間就懵了。
呼。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吐出，目光十分複雜，擡頭看向那翻滾的烏雲。
暴風雨，似乎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