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病院。
“出來!”林子烏突然一聲大喝,右掌在王存志胸口一拍,然後緩緩向上推去。
昏迷中的王存志,無意識張開嘴巴,緊接着,一隻半截拇指大小,通體烏黑,背部散發着幽光的蟲子,搖頭晃腚地從王存志嘴中爬了出來!
王意遠只感覺頭皮發麻,手腳蜷縮。
失去宿主之後,蠱蟲顯得很慌張,直奔一個方向逃竄。
“想跑?”林子烏冷笑一聲,手中銀光一閃,三根銀針幾乎同時射了過去!
噗噗噗!
三根銀針直接將蠱蟲射穿,將它死死釘在地上,與此同時,散發着惡臭的黑血從它身上流出。
這什麼手段?
王意遠大開眼界的同時,想上去給蠱蟲幾腳,又怕這玩意兒還沒死絕,便問道:“林……林先生,這玩意死透了?”
“你現在就是把它帶回去,做一個下酒菜,它都不會有任何反應了!”林子烏笑着說道。
下酒菜?
虧你說得出來。
王意遠只感覺噁心巴拉的,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那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王意遠面露擔憂,這一番折騰下來,這狗兒子怕是隻剩下半條命了!
“半個小時左右吧!”林子烏略微一思索,“行了,把他帶回你的病房吧!”說完,轉身要走。
“我?”王意遠看了看那一百四五十斤的大體格子,面露爲難道,“這恐怕還得再麻煩林先生一次!”
憑他現在這風濁殘年的樣兒,怕是還沒把人揹回去,就累死在半路上了!
林子烏一陣膈應。
按理說,蠱蟲已除,這事就跟他沒關係了,但看了看王意遠直打擺子的老腿,便一言不發地將王存志扛在肩頭。
“林先生,這樣是不是有點不雅?”王意遠問題還不少。
因爲藥浴的原因,王存志身上只剩下了一條大褲衩子,這讓人瞧了去有礙觀瞻啊!
王家,可是要臉的啊!
林子烏當即就要把人扔下去,瞪眼道:“那你來扛啊!”
“別別別,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王意遠滿臉賠笑,連忙擺手!
……
王意遠病房。
林子烏將人送到病房後,不顧王意遠的挽留,轉身就走!
王存志的蠱毒已解,現在他應該爲自己做點什麼了,比如,那根地龍根!
和林子烏預料的差不多,他走後二十分鐘左右,王存志就清醒了過來。
而王意遠則是手持從林子烏那借來的笤帚,警惕地站到一旁!
他怕王存志的腦袋還沒有徹底好利索!
狗東西,腦子要是還不清楚,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麼是老父親的憤怒!
“爸?你這是在幹什麼?我這又是怎麼了?爲什麼頭這麼疼?”王存志很快注意到了“全副武裝”的王意遠,他先是一愣,隨即就疼得咧了咧嘴。
沒撞出腦震盪那都是輕的!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王意遠依舊保持着距離,警惕地問道。
王存志想也不想道:“頭疼!”
“老子沒問你這個,我是指其他方面!”王意遠沒好氣地說道。
其他方面?
王存志微微皺眉。
“嘶……”可這一皺眉,他的頭更加疼了,“爸,我感覺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我很麻木,就……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但我又感覺,這好像不是一個夢,真是奇了怪了!”
居然還有這麼真實的夢!
王意遠這才確定,王存志的腦子是徹底沒問題了,破口大罵道:“放你孃的狗屁,你個沒腦子的玩意,你那不是在做夢,你是被人下蠱了!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下蠱?
王存志先是一驚,這玩意兒他以前只在別人的嘴裏聽到過。
但隨即,他彷彿沒那麼意外了,低沉地問道:“是齊若芸吧!”
在他還沒有變得麻木之前,他就隱隱發現了齊若芸有些不對勁兒,可還沒等他着手去調查,齊若芸就已經將蠱下到了他的體內!
這狗東西竟然察覺到了?
王意遠面露驚訝,隨即恨聲道:“不錯,你媽就是在死這惡婦手裏的!不僅如此,她還想害得我們王家家破人亡!”
“這賤人!”王存志神色一冷,想也不想地罵道,“好歹毒的心!”
王意遠一怔。
兩行老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這狗兒子是徹底好了啊!
以他之前那“舔狗”德性,豈會說出這麼霸氣的話?
“爸,您怎麼哭了?”王存志不明所以。
“你懂什麼?老子這是喜極而泣!乖孫浪子回頭,你又解了蠱毒,我王家還有救啊!”王意遠滿面笑容。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說這話的時候,王存志的眉頭微微一擰,像是想要糾正什麼。
但終究,王存志還是什麼也沒說,而是望着王意遠,心疼道:“爸,您這頭髮怎麼白了這麼多?”
王意遠不以爲意,反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想到,你個狗兒子還好意思說?
還不是你這狗東西太不讓人省心?
“你先在這歇着,我要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林先生!”王意遠激動得不行,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這個好消息,可他纔剛走出一步,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爸,爸,您怎麼了?”昏迷前,王意遠還依稀能夠聽到王存志焦急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