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爲婦不仁 >021章 都想當純臣
    在馬苑另一間客房裏,謝倬把自己和魯國公世子初見便結下樑子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某日謝倬與狐朋狗友去伎舫上飲酒作樂,興起想比投壺玩耍。一幫人與伎子在舫上玩得嘻嘻哈哈好不熱鬧之時,巧遇梁王府的熙四爺在一艘畫舫上宴朋。不知怎麼就兩船人混在了一起比試起來。

    謝倬投壺玩得甚好,雖說不是百發百中、卻也是十之七八皆中的準頭兒。魯國公世子程淞可能是聽聞他投壺厲害,就提出要比試比試,彩頭就是伎舫頭牌李翠孃的香帳一宿、外加五百兩白銀!

    謝倬對那李翠娘沒什麼想法,但叫戰到了頭上,豈有不應戰的道理!其他人紛紛在二人身上下注,揮袖吶喊助威。

    比試定的是勝負,但牽扯到彩頭和銀錢就有些變味兒,與賭無異了。

    結果是魯國公世子以一擲之差險勝,令謝倬在狐朋狗友面前丟了面子!謝倬不服,便相約下次再比其他,程淞欣然應下,纔有了今天馬苑馴馬一事。

    謝芙雅認真地聽謝倬講述了當日京河之上的事,越聽眉頭皺眉得越緊!

    魯國公是名武將,常年鎮守西關要塞。因其遠離朝堂,所以與朝中任何一派都無關係。近兩年西關太平,魯國公於去年遞上交還兵權、歸京侍奉老母的奏摺,皇帝思量後準其請求,並給了豐厚的賞賜!

    魯國公回京後被安排在兵部理事,雖然不再手握兵權,但他在軍中的威信依舊在。回京這半年間,朝中各方勢力都在試圖拉攏魯國公,但他似乎準備當純臣,與任何派系的人都維持表面上的和氣,私下無甚親密來往。便是太子幾次相邀也都無所收穫!

    魯國公是塊堅石不動不搖,拉攏他不成,但魯國公府其他主子還是有空隙可鑽的!

    梁王比太子聰明,他和世子都不接觸魯國公府的人,而是讓才十六歲的嫡次子結交魯國公世子程淞!這就不算是“皇子結交重臣”了!

    “妹妹你放心,我雖懶惰散漫了些,但還是懂得掂量輕重的。”謝倬看妹妹眉頭依舊未解,便表決心地道,“我回去就跟孃親說我要接下太子舅舅安排的差事!而且一定好好幹!

    謝芙雅收回百轉思緒,輕嘆一聲,“哥哥能有這番心便好了。哥哥只需記得,我與姐姐將來在夫家的靠山便是哥哥你了。不求哥哥成多大的氣候,只希望你能人前立得住、說話有些份量就好。”

    謝倬不太聽得懂謝芙雅話裏的意思,但看到妹妹臉上神情略顯悲切與惆悵,不禁有些慚愧自己還要妹妹來督促上進。

    要說最瞭解謝倬的人,必是謝芙雅這個妹妹了!她這個哥哥本性不壞,即使是個愛在外戲耍的紈絝,也從未做過仗勢欺人、調戲或強搶民女的事。

    謝倬養成這種愛玩、不願管事做事的性子除了與安陽公主的寵愛有關外,還與謝家人對他們兄妹姐弟三人不管不問、刻意疏離有些關係!

    駙馬謝渥是戶部尚書謝原最小的兒子,亦是帝師謝老太傅的孫子。

    天家的女兒下嫁臣子,自是不能與普通媳婦一樣天天給長輩們問安站規矩,也不能讓丈夫的長輩天天見面給她行君臣禮,駙馬府的存在就是爲了解決這種尷尬難題!

    謝渥尚主後與妻子安陽公主住在御賜的駙馬府中,生下的兒女也未在謝家同輩中序齒。幼時他們三個孩子只當是因爲不住在一個府裏,所以堂兄弟、堂姐妹們與自己不親近。有一次謝倬與堂兄弟玩捉迷藏時被誆着躲進了祖父謝尚書的書房,聽到祖父與父親說謝家要當純臣,安陽公主與太子是親兄妹,必是太子一派,讓謝渥及其子女以後少回謝府走動,免得讓人誤以爲謝老太傅和他謝尚書也是太子一派!

    謝倬那時已經七歲,大人的話沒什麼聽不懂的!他聽出了祖父話中濃濃的嫌棄之意,也聽到了父親辯解時的委屈與無力。那日堂兄弟根本沒有人去找他,他在祖父的書房躲到天色漸黑、僕從慌張四處尋找喊人他才自己出來。後來,謝倬把這件事跟姐姐謝芙晴說了,謝芙晴讓他不要跟孃親安陽公主提及此事,以後他們少去謝府就是。

    自此以後,謝倬便將書本一丟、與其他勳貴、皇戚府裏同樣不喜讀書的哥兒們耍到一起去了。

    想到上一世害哥哥“心灰意冷”、父母出事便利落撇清關係的謝家,謝芙雅勾脣冷笑。

    曾祖父與祖父想當天子的純臣?今世她偏要給謝家貼上太子一派的籤子!

    不管謝倬那番表決心說的“一定好好幹”能有幾分熱度,到底是有了那份心思、肯接差事了,也不枉謝芙雅趕過來和羅長壽馴馬那一摔!

    “哥哥若是以後再遇到魯國公世子,切莫再與他打賭。”謝芙雅登上馬車離開前叮囑兄長道,“那人我看着……不是個有福氣的,怕是個短命鬼!別到時候倒黴連累了哥哥。”

    如詩不禁有些驚訝地看向謝芙雅。主子雖嬌蠻、脾氣大些,可不是惡毒之人啊,今兒怎麼突然開口就“詛咒”好心遞鞭子的那位爺?

    “我曉得了,妹妹路上小心。”謝倬沒把謝芙雅這番叮囑放在心上,只當妹妹是維護自己才厭惡程淞,“對了,姐姐昨天送信回府,說想約母親和你去鍾安寺上香,孃親已經回信說何時都得空,讓姐姐去安排。你可收到信兒了?”

    “還未曾收到。”謝芙雅道,“想是姐姐得了孃親回信後纔會派人送信兒給我。哥哥可知姐姐爲何突然要去鍾安寺上香?她現在懷着身孕,姐夫及定安侯府的老太太、太太可同意了?”

    “這我便不曉得了。”謝倬皺着臉道,“應該是同意了吧?”

    兄妹二人又聊了幾句,謝芙雅便讓車伕啓車回成義伯府了。

    謝倬目送妹妹的馬車遠去,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擡手抹了抹額角的汗。

    妹妹病了兩個月,病好後怎變得越發厲害了?那說話時的語氣、訓人時的眼神倒與宮裏的娘娘有幾分相似,便是孃親安陽公主也沒有這等氣勢啊。

    謝芙雅回到成義伯府,從西巷側門入府,在二門口看到了羅長生。

    “長生?”如詩喚了一聲。

    正低頭在門口來回繞圈子走的羅長生擡起頭,看到謝芙雅和如詩後忙上前行禮。

    “小的長生給二奶奶請安。”羅長生躬身時咧了咧嘴,一隻手捂在左肋上。

    謝芙雅自是看到了他這個不適的舉動,擰眉問:“怎麼了?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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