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爲婦不仁 >023章 潑茶水
    二太太平時表面上軟弱,管家的事上不與大太太爭、日常開銷用度上不與五太太攀比計較,但她自己心裏卻是自有一本帳!

    當初請媒人去向安陽公主提親,便是二太**插在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偷偷通風報信:五太太跟老太太說想給三爺求娶安陽公主的小女兒,這樣三爺以後的前程便不愁了!

    二爺蔡誠山比三爺蔡誠川年長兩歲,也正是在說親的年紀,二太太聽了那丫頭的話,心思也活絡起來。與丈夫蔡二老爺商量之後,便馬上請了別家夫人作媒去試探安陽公主的意思。

    等老太太和五太太知道二房去向安陽公主提媒之事時,安陽公主母女已經暗暗看過蔡誠山,並有些滿意。爲此,老太太和五太太恨得牙根發癢,纔在蔡二爺新婚不久就送漂亮丫頭過來意圖破壞蔡誠山與謝芙雅的感情!反正我喫不到嘴的東西,也不能讓你喫痛快了!還是膈應着你才成!

    有公主和太子當靠山的兒媳婦娶到家了,兒子也因此得了個給事中的差事,二太太心中自是得意!

    但蔡誠山卻是個拎不清的,因個通房丫頭被送走就與謝芙雅置氣不肯圓房,又跟老太太送的丫頭裹纏氣病了媳婦!最近聽說又在外邊院子裏包了個粉頭兒,時常不歸家!

    二太太看着兒子做下的這些糊塗事,心中焦急不已!眼看着五房利用老太太逼着謝芙雅給蔡三爺從太子那兒討差事,她是又氣又心痛!自家的便宜,憑什麼讓旁人佔去!所以,她讓人把歸家的蔡誠山叫到自己屋裏狠狠訓斥了一番,讓他速速與謝芙雅圓房、生個孩子,好穩固二房在府中的地位!

    蔡誠山一直對謝芙雅心存怨念,成親半年鮮少用正眼仔細看過她!今日被二太太耳提面命趕緊圓房,他不情不願地到盛時園,看到素淡打扮的謝芙雅時心中竟是一動!

    無論是溫柔小意的通房丫頭、還是媚豔勾人的書房丫頭、或是院子裏楚楚可人的小粉頭兒,她們美是美,卻都是對他曲意迎歡,相處久了便覺得乏味起來。而謝芙雅身上有着與生俱來的貴氣,病癒後的她仿若高峯聖女美而不俗,讓人有徵服的欲.望!

    聽謝芙雅問自己爲何來盛時園,蔡誠山勾脣一笑,“這盛時園是我娘子的院子,我不能來得嗎?”

    本是句夫妻間風流調.情之語,謝芙雅聽得卻險些吐了!

    上一世到死她都是完璧之身,這是謝芙雅兩世來都最慶幸的事!她知道自己是個愛恨情感太過強烈之人,身爲女子這樣的性子是大忌,但她真的無法忍受一個髒東西碰自己!

    上一世,蔡誠山也試圖與她圓房,但當他的手褪下她的紗衣時、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想到他曾這樣對過別的女子、還與外面的伎子翻滾過被浪……她是真的吐了,氣得蔡誠山臉色發綠、穿着中衣便去了前院書房!

    今日蔡誠山一改往常不耐、厭煩的態度,一臉春風地站在盛時園裏與自己說調.情的話,想來是想緩和關係、然後圓房?

    謝芙雅心中冷笑,面上卻只是冷淡。

    “二爺自然是可以來得的。”謝芙雅接過婢女遞過來的帕子擦拭着纖纖玉手。

    擦完手,謝芙雅轉身朝正房走去。蔡誠山被她冷淡對待,心中雖有小小不舒服,卻還是跟了上去。

    進了屋子,謝芙雅坐在外間的榻上,蔡誠山就坐在榻桌另一側。

    小丫頭端了茶水進來,如詩一一端上榻桌,然後退到一旁。

    “你出去吧。”蔡誠山看向如詩道。

    如詩看向謝芙雅,並沒有聽蔡誠山的話。

    見如詩不但不出去,反而看向謝芙雅,蔡誠山便有些怒了!

    好個賤婢!竟敢無視自己的吩咐!這就是沒把他這個男主子放在眼裏啊!

    “你叫什麼?”蔡誠山視線變得陰冷,聲音微沉地問道,“我讓你出去,你沒聽到嗎?”

    如詩垂首不語亦不動。她知道謝芙雅現在是極厭惡蔡誠山,而且主子脾氣一向不好,萬一再與蔡二爺吵起來……

    “二爺對我的陪嫁丫頭髮什麼脾氣?”謝芙雅端起茶盞,嘲弄地笑道,“我嫁給二爺半年了,二爺竟連我身邊貼身服侍的丫頭叫什麼都不知道,呵。”

    蔡誠山聽了謝芙雅嘲諷的話,之前因她纖弱美麗而升起的旖旎心思頓時煙消雲散!舊日嫌怨再次浮上心頭!

    “便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又如何?”蔡誠山冷笑道,“她一個可以隨便發賣、打死只需賠些銀錢的賤婢,也配爺記着她的名字?一會兒我就叫管家來,將她發賣出去!”

    如詩臉色微白,卻仍挺着脊背、垂首立在屋中。

    咣啷!謝芙雅手中的茶盞被重重地放在榻桌上,她挑着柳葉彎眉看着蔡誠山譏誚道:“二爺好大的威風!到我的院子裏喊打喊殺、還要賣了我的丫頭?如詩是謝家的家生子,輪不到二爺對她的去留、死活作主!”

    “你既嫁到了蔡家,你與你的丫頭就都是蔡家人!”蔡誠山被徹底激怒了,一巴掌拍在榻桌上,兩隻茶盞跳起來、茶水潑灑出來。“謝芙雅,你到底有沒有讀過《女訓》、《女誡》,知不知道什麼是以夫爲天、何爲爲婦之道!你現在是先蔡家婦,其次纔是謝家女、安陽公主之女!你想爲了一個目中無主的丫頭違逆丈夫之意嗎?”

    好個以夫爲天、爲婦之道!這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拿這個八個字來壓她!

    謝芙雅的手指絞緊帕子,看着蔡誠山一幅高高在上、以夫主之姿訓罵自己的模樣,兩世的仇恨與憤怒再也無法壓抑!她端起手邊自己那盞茶、掀起蓋子潑向了蔡誠山!

    “奶奶!”如詩嚇得驚呼出聲,衝上前拉住謝芙雅的手臂,也暗暗將主子往自己身後推,她怕蔡誠山惱羞成怒動手傷了謝芙雅。

    所幸茶水並非滾燙,沒有燙到蔡誠山。

    蔡誠山沒想到謝芙雅會用茶水潑自己,一時愣住忘了發火,一臉不敢置信地望着雙眼火亮、明豔灼人的小妻子。

    “以夫爲天?爲婦之道?我呸!”謝芙雅拉開擋在身前的如詩,伸出手指直戳蔡誠山的鼻子破口罵道,“蔡誠山,在說這兩句話之前先掂量掂量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爲了個通房丫頭對我又吼又叫,說我趕走和迫害了你心愛的女人!婚後你不是出門遠行、便是回來宿在妾室院中,又在書房那樣讀聖賢書、思儒賢事的地方與丫頭苟且!最近一兩個月你又在外面包了個十四五歲的小粉頭兒,時常不歸家!你這樣的夫我怎麼當作天?我自嫁進成義伯府,上敬公婆、下友愛妯娌小姑,你現在這個禮科給事中的差事還不是我厚顏向太子舅舅求來的?我這爲婦之道哪裏有缺?”

    “你……你……”蔡誠山被罵得無言以對,乃至於忽略了頭臉上的茶葉與水漬!“潑婦!不……不可理喻!”

    謝芙雅將茶盅摔到地上,碎瓷片崩起,嚇得蔡誠山往旁跳了兩步,動作十分滑稽狼狽!

    “你纔不可理喻!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快去找你那可憐的心上人和喜愛的小粉頭兒去吧,少來盛時園髒了我的地界兒!”謝芙雅冷聲喝道。

    蔡誠山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謝芙雅,似乎是想反擊幾句,但見謝芙雅眉眼一立拿起榻桌上他方纔未喝的茶水……他氣忿地甩袖轉身大步離去!

    屋外傳來丫頭送人的聲音,謝芙雅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坐回榻上。

    “奶奶消消氣,徐大夫說您切忌大喜大怒大悲,再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如詩擔憂地上前勸道。

    她生氣?謝芙雅輕笑了一聲,伸手讓如詩扶着自己躺到榻上,“放心,我沒生氣。只是想趕那個髒貨滾蛋而已。”

    重活一回,謝芙雅才懶得跟蔡家人生氣,她對他們中一些人只有恨!

    “叫如雪、如霜進來收拾了。”謝芙雅淡聲地吩咐,又低聲交待了如詩幾句。

    如詩出去把如雪、如霜叫進來,她們手裏拿着東西開始清掃。

    “奶奶,您要仔細自己的身子。”如詩拿了條薄毯蓋在謝芙雅的腿上,按着主子之前教的話兒道,“大夫說了,您要放開心胸、少生氣才能養好身體。”

    謝芙雅瞥了一眼收拾地面的如雪、如霜兩個丫頭,然後用手中的帕子壓了壓臉頰,語帶幽怨地道:“哪裏是我想生氣?你聽聽方纔他說了些什麼?反正他橫豎是看我不順眼,梢帶着你們這些侍候我的人他看着也不順眼了!你是我的貼身丫頭,不過是沒聽他一句吩咐便要發賣了你!將來我若是不如了他意,他是不是要休了我?”

    如雪、如霜邊收拾着外間的地面、邊聽着謝芙雅向如詩抱怨蔡二爺念着被送走的通房丫頭、在外面包了粉頭兒不歸家等等。

    狼藉的地面收拾完,又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碎瓷渣子殘留在地上後,如雪和如霜才退了出去。

    “讓小丫頭注意着她們兩個些。”謝芙雅拉了拉膝上的薄毯對如詩道,“明天早些起收拾東西,早膳前我們便出府,先回駙馬府。”

    “奶奶這是……”如詩越發摸不透主子的想法了。

    “我與二爺吵得這般兇,自是要賭氣回孃家住上幾日纔像那麼回子事兒。”謝芙雅勾起嘴角道,“正好也避一避那些想從我身上多撈得些好處的豺狼虎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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