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晴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手指用力抓着謝芙雅的手臂,指甲透過薄薄的衣料摳進了謝芙雅的肉裏。但謝芙雅沒有呼痛,反而攙扶着謝芙晴往禪房方向移動。
“芙雅,我們先不能回去!”謝芙晴急道,“必須馬上將那人藏起來纔行!”
“那人?什麼人?”謝芙雅警惕地瞪眼看向姐姐謝芙晴,“姐姐先隨我回孃親那裏,其他的再說!”
“不行!事關太子舅舅,不能拖!”謝芙晴拿出長姐的威嚴拖住身形不肯再說,“方纔我在靈泉處取泉水時,突然跑來一黑衣蒙面男子!他見到我便跪下求救,說自己是太子派來……派來……”
說着,謝芙晴看向如詩,似有不放心。
“派來做什麼?”謝芙雅厲聲問道,“姐姐放心,如詩是謝家家生子、我的貼身婢女,有話快說!”
謝芙晴被妹妹吼得嚇了一跳,緩緩神後低道:“他說自己是太子派來刺殺梁王的刺客!但刺殺失敗,他腿上受了傷怕是無法逃脫,知道母親帶我們也來寺中上香,故向我求救。”
太子派的刺客來刺殺梁王?還向姐姐求助?
突然,前面紛亂聲越發的大了,影綽看到有人朝這個方向跑來。
“如詩,你扶姐姐回孃親所在禪房!關緊門,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準再出來!若是梁王舅舅的人敲門說查刺客,你們再開門!”謝芙雅將姐姐轉給如詩快速的吩咐道。
“姑娘!”如詩扶住謝芙晴,情急之下喚出了主子出未嫁時的稱呼,“那您……”
“芙雅,你要去哪兒?”謝芙晴看着轉身欲走的妹妹,急切地問。
“姐姐且隨如詩回去找孃親,我去處理那人!”謝芙雅答道。
不再多言,謝芙雅疾步朝寺後門走去。
“大姑奶奶,我們快回公主那裏去吧!”如詩穩穩地扶住謝芙晴,神情嚴肅地道。
謝芙晴還有些不放心地往後張望,“芙雅她能……”
“大姑奶奶只管放心,我們快走吧!”如詩催促道,“您可別動了胎氣。”
經如詩這麼一提醒,謝芙晴撫了撫微突的腹部,一咬牙跟着如詩往禪房方向走去。
謝芙晴除了貼身婢女玉兒外、還帶了一個侯府的婆子入寺,此時這婆子正在安陽公主的禪房內。
“大奶奶這胎胎相不太穩,我們太太不放心,本是想一起陪着來上香求菩薩保佑的,但臨時府裏有事便命奴婢跟了來照看着大奶奶。”婆子向安陽公主解釋着爲何羅三太太未能陪同一起來上香,“我們大爺原也是想今兒請休一日陪大奶奶來,但大奶奶非是不讓……”
“行啦。”安陽公主不耐地冷聲打斷婆子的絮叨,“不必爲你的主子們說什麼解釋的話兒,本宮心裏都清楚。”
婆子一縮脖子,被安陽公主身上的威儀震到不敢再多言。
兩個女兒出去後都沒回,安陽公主感到有些不安。
安陽公主及下人都是一驚,待看清進來的兩個人時急忙圍上去!
“哎喲,大奶奶您這是怎麼了?打個泉水怎麼弄得混身都溼了!”定安侯府的婆子推開如詩、自己半抱半扶住謝芙晴。
如詩也沒空理會那婆子的粗魯,趕緊轉身關上了禪房門。
“玉兒呢?公主不也是派了貼身的嬤嬤照看您嗎?怎麼會弄成這副樣子哦!”婆子還在那裏嘰哇亂喊,好似誰欺負了謝芙晴似的。“大奶奶,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兒吧?大奶奶……”
“閉嘴!”安陽公主厲聲喝斥道,“還不快扶着你家奶奶去榻上躺着!在這裏鬼吼鬼叫什麼!”
“……”婆子打了個冷顫,連忙和楓紅一起扶着謝芙晴往榻邊去。
安陽公主瞥了一眼有些虛弱的謝芙晴,又轉身看向如詩,“芙雅呢?”
如詩用極低的聲音將事情大概交待了一遍,“姑娘去後山門靈泉處了。”
“糊塗!”安陽公主一甩寬袖,氣惱地道,“她應該跟你們一起回來!”
這時外面亂了起來,前排禪房傳來梁王府女眷和男子的聲音,雜亂沉重的腳步仿若踏在人心上,每一聲都沉甸甸的墜心!
“公主?”如詩有些慌。
安陽公主雙手攏進寬袖中,揚起下顎沉聲道:“莫慌,你進去服侍定安侯府的大奶奶,換楓紅過來。”
如詩領命去榻前換下了楓紅。榻上的謝芙晴情形還可以,方纔是緊張加上走得急出了一身的汗、氣息也不太穩。躺下倒了幾口氣息後便好多了。
楓紅剛站到安陽公主身旁,禪房的門便被拍響了!
楓紅剛想上前開門,卻被安陽公主擡起手臂阻止。
主僕二人對視後楓紅領會,揚聲問道:“誰啊?”
外面的人報上來路,“擾了公主清靜,請恕罪。我等是梁王府侍衛!方纔有刺客意圖對王爺行刺未果,奉王爺與世子之命前來保護公主與兩位姑奶奶!”
“本宮不需要你們的保護!”安陽公主冷聲道,“煩請門外的統領去寺外將本宮的侍衛傳進來吧!”
“請公主恕罪,因行刺王爺的刺客尚未捉住,世子已經下令封鎖了鍾安寺,任何人未得允許前不得隨意進出!”門外梁王府侍衛語氣強硬地答道。
安陽公主朝楓紅使了個眼色,楓紅這才上前打開禪房的門,外面赫然站着十幾名穿着青衣、肩頭用金線繡着獸頭的王府侍衛。
“公主,得罪了。”爲首的侍衛統領站在門口抱拳請罪,“屬下得搜搜這間禪房,以免刺客藏匿其間危及公主與兩位姑奶奶的性命!”
安陽公主昂着頭冷哼一聲半側過身子,“本宮就知道有四皇兄在的地方不會消停!真是不該進這鐘安寺!”
侍衛哪管安陽公主此時有什麼感慨,門口的統領一揮手,五六名侍衛便手按刀柄的進入禪房四處搜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