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還讓我教你怎麼做,看來這些年江嘯你真是懈怠了不少,我看你還是跟江寂調換一下崗位,出去鍛鍊幾年吧。”
慕寒川俊美的五官上一片冷漠,劍眉上似是凝聚着一股寒霜,下一秒就要瀕臨迸發邊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冷硬了幾分。
江嘯:“.........“
不是他讓自己隨時彙報地皮收購案的進度嗎?怎麼反過來教訓他了。
空氣裏漂浮着一股寂靜的氣息,只有光影裏的幾粒浮沉依稀可見。
沉默了許久,江嘯在心裏長嘆了一聲,恭敬地回答:“少爺訓斥的是,我馬上讓相關的負責人跟進這件事,明天爭取給您個結果。”
他的聲音落下,慕寒川原本皺起的眉心才漸漸舒展開來,朝電話裏頭的江嘯吩咐了幾句,驀地掛斷了手中的電話,隨後雙手握住方向盤拐彎下了高架橋。
車廂裏一陣沉默,兩個人的空間過分安靜,尷尬的氣氛便一點點升了起來。
“那個地皮收購案的項目很糟心嗎?”沈清姿頓了頓,雖說她對慕氏集團的業務並不是很清楚,卻也知道商場如戰場,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可是這個時候,她偏偏不知道該跟慕寒川說些什麼。
“這點事還難不倒我,別擔心了。”駕駛座上的男人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黑眸直直的直視着前方,彷彿剛剛那個冷酷至極的男人只是她的錯覺。
沉默了良久,沈清姿剛想說些什麼,車廂裏下一秒便想起了一首熟悉的舒緩鋼琴曲。
前奏剛一響起,沈清姿便眼睛一亮,聲音有些激動。
“嗯,知道你素來喜歡他的曲子。”
何止是喜歡.......
沈清姿微微垂眸,眼底劃過一抹細不可察地悲痛和思念,那是她媽媽最喜歡的曲子......
雖然慕寒川雙眸一直盯着前方,卻仍舊沒有錯過她那一閃而過的憂鬱和痛楚,他當然知道這首曲子於她而言意味着什麼,只是.....
車廂裏一陣沉默,只有舒揚的音樂緩緩流淌在整個車廂裏。
醞釀了許久,慕寒川纔開口,低低的嗓音漸漸傳到她的耳邊,“與其繼續活在傷痛裏,不如笑着向前行,媽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沉浸在痛苦裏面。”
他的嗓音過於低沉,細聽之下是波瀾不驚的隱忍和深情。
街燈的霓虹燈過於璀璨,投射到他精緻的眉眼上,整個人愈發顯得矜貴了幾分。
沈清姿張了張口,終是半句話沒說出來,吸了吸鼻子而後將頭側向另一邊。
這男人,每次都能將她的脆弱一舉擊穿,讓她避無可避。
車廂裏再度安靜了下來,慕寒川看了眼身旁的女子,踩下腳下的油門,黑色的賓利如離弦的利劍一般在無人的街道上疾馳着。
車子穿過市區,約莫過了十幾分鍾,終於在別墅區門口停了下來。
如墨的天空裏依舊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駕駛座上的男人率先走下車撐起手中的黑色雨傘,大手環住她瘦削的肩膀,兩人並排着朝園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