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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面上彷彿是千年不化的冰川，帶着沉沉寒意，滿臉寫着生人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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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穿着這樣的一身衣衫，梳妝打扮成了這個模樣，明疏實在是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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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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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併走至霧香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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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霧香樓前的黑衣男子看見明疏的剎那，頓時愣怔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明疏，眉間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驚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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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面上似籠罩了一層寒霜：“我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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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男子嚥了一口唾沫，忙讓開了，道：“姑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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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二字生生刺痛了明疏，他深吸一口氣，繃緊了面上神色，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太過失態，正要邁步走進去時，又轉而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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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這丫頭是我的婢子，我帶着她進去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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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的視線從明疏身上移開，看向沈風絮，見是個身形嬌小的小丫頭，倒也不甚在意，只道：“當然可以，姑娘快進去吧。”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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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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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爲什麼也要跟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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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不得沈風絮辯駁，明疏已經拉過沈風絮的手，走進了霧香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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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雲挽與折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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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疏已經拉着沈風絮走進了霧香樓中，方一進門，便是霧香樓中的大廳，大廳中空無一人，有紅綃錦縵於頂上垂下，其上花紋精緻秀麗，美不勝收，門邊一左一右各有青釉鶴形燈，紅燭柔和溫暖，在整個大廳裏落在淺淺的薄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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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牆壁上有各式氣韻生動的彩繪，和璽彩繪、旋子彩繪和蘇式彩繪等等不一而足，筆鋒渲染，細膩且又優美，看上去栩栩如生，色彩雅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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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此前去過芳菲樓與蒹葭樓，但這兩處都沒有霧香樓來的華貴大方，前兩處是煙花之地，屋內裝飾雖優美，但不過尋常，可霧香樓中卻讓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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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紅綃錦縵，也不提青釉彩燈，單是牆壁上的彩繪，即便在京中權貴的家中，也十分少見，極爲難得，卻偏偏在永樂坊中的一間花樓裏見到了，讓沈風絮不得不暗暗猜測在霧香樓中的男子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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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擡眸打量了一圈，還未來得及細看，便有婢子快步從樓梯上走下，迎了上來，對明疏與沈風絮兩人行了一禮，道：“兩位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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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領着明疏與沈風絮二人一併去了二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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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過一條長廊後，婢子將兩人帶入了一間客房裏，客房裏的裝飾依舊華貴而又雍容，雖比之大廳而言稍有遜色，但也是極爲秀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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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子道：“請二位在此稍作休憩。”說完，便要邁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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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開口喚了她一句：“且先等等，我們在這裏等着，一會兒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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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子搖搖頭：“不需要做什麼，及亥時一刻，姑娘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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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又行了禮，繼而轉身出了房間，將門也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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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明疏與沈風絮在房間裏面面相覷。
“快了。”沈風絮輕聲道，“還有不久就到亥時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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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頗有鬱悶地尋了個位置坐下，道：“也不知道這身衣服還要穿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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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對自己穿上衣裙的事情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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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安撫了一句：“世子穿上這身不是很好看嗎？即便是比之女子，甚至是相比我那位風華絕代的大姐，都不逞多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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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這麼說，卻讓明疏更加悶悶難言了，他指着自己，道：“我是個男子啊，我和你大姐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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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這麼說……是覺得我爲你梳妝打扮的不好了？”沈風絮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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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驚覺後背一涼，當即改口：“那倒不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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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這衣服有些小了吧，穿着有點不適，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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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頓了一頓，扯了扯自己身前的衣襟，道：“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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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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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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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房間裏等候了片刻，只是霧香樓裏一片沉寂，沒有半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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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忽而開口問道：“你很喜歡梨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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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偏頭看他：“世子爲什麼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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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梨花香氣，從第一次在永樂坊見到你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想到第一次在永樂坊時，明疏又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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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還是盛夏，如今都已經時值深秋，案子卻依然是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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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此前不是說，不查這個案子了嗎？今夜怎麼又來了永樂坊？”沈風絮眉梢微微一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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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輕輕搖頭，聲音裏似融了溫潤清泉，道：“沒有線索，想查也沒有頭緒，如今正有線索出現，就想着順藤摸瓜，哪知道會遇上這麼一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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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早知道今夜會遇見沈風絮，明疏定然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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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閒談了許久，可霧香樓裏卻依然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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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等地略微有些不耐煩了，便站起身來，道：“我出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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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擺了擺手：“再等等，這裏都是別人的人，折鋒與雲挽也在霧香樓外，要是起了衝突，對我們而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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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來，只是想打聽到霧香樓裏那位貴公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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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明疏又只好坐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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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要到亥時一刻了。”沈風絮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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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時，方纔那名婢子又敲了敲門，道：“姑娘，今夜我們公子有事，怕是不能見了，還請姑娘回去吧，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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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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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辛辛苦苦穿了這麼久的衣裙，卻連那個人的面都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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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嫣然一笑：“無妨，咱們可以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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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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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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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疏身子一僵，猛地轉頭看向沈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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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絮報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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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既然不行，那等到明日，再穿一次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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