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逆九天:妖孽謀妃太傾城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宴會(二)
    “可是覺得廳中的氣氛太悶了?”寧王妃似隨口問道。

    沈風絮稍稍點頭:“風絮不勝酒力,便出來清醒一二。”

    “我也是覺得廳中太悶,出來隨便走走罷了。”寧王妃微微一笑,看着沈風絮,道,“不過也在外面走了許久了,你同我一起回去嗎?”

    寧王妃面容清冷精緻,透着玉一般的光澤,只是此刻面上含笑,梨渦淺淺,十分親和,沈風絮雖一時拿不準寧王妃的意思,但仍是點點頭,道:“好。”

    便跟在寧王妃身後,一併出了望雪亭中。

    沈風絮本是落後寧王妃半步,但寧王妃卻特地緩了腳步,與沈風絮並肩而行。

    大抵是閒來無事,寧王妃便與沈風絮談論起了家常。

    及說了幾句寧王府後,寧王妃又問起了東寧伯府上的事宜:“聽聞東寧伯府如今並非是大夫人掌管家事,而是二夫人?”

    內宅後院的女人從來都是要依附於男人的,而她們唯一的權力便是掌管家事,當家主母不僅僅是一種權力,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尋常的大戶人家一般是不會將掌管家事的權力易主的,除非府上的大夫人有極大的過錯或病入膏肓,纔會讓旁人來掌管家事。

    畢竟,一旦將掌管家事的權力換成了旁人,大概就代表要變天了。

    故而東寧伯府裏雖然將掌管家事的權力交給了二夫人,但也並沒有對外大肆宣傳,可唯獨那一天老夫人震怒之下,當衆斥責了二夫人一句。

    雖是斥責,但也無意間透露出了東寧伯府掌管家事的權力已經更迭了。

    從大夫人到了二夫人。

    無論是按身份、地位,又或者是資歷,都是完全輪不到二夫人的,卻偏偏還是交給了二夫人,不由令旁人遐想萬分。

    可其實有時候事情並非旁人所想的那麼複雜。

    無非就是老夫人不滿趙姨娘被禁足一事罷了。

    不知怎麼地,也許是沈風絮想多了,她總覺得寧王妃此刻說這樣的一番話是別有深意,但沈風絮只是低下頭,輕聲道:“大夫人前些日子身體不適,故而老夫人讓二夫人代爲管家。”

    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寧王妃點了點頭。

    恰此時,天色忽然昏暗了下來,有小雪紛紛揚揚地灑落。

    寧王妃身邊的婢子早就隨身備着錦紋披風,見此時有雪覆了下來,便上前一步,道:“王妃,小心着涼。”

    說着,便要爲寧王妃披上錦紋披風。

    可寧王妃卻擺了擺手,從婢子的手上接過了披風,走至沈風絮身前,將其披在了沈風絮的身上。

    一時間,沈風絮有些愣怔住了。

    她忙後退一步,道:“多謝王妃好意,但還是王妃自己用吧,天氣這麼冷,若是王妃因此而染了風寒,那就是風絮的罪過了。”

    寧王妃卻溫和地笑道:“無妨,你一個小姑娘,若是染了風寒,纔是更麻煩,穿着吧。”

    沈風絮便只好道:“多謝王妃了。”

    寧王妃的錦紋披風十分保暖,穿上自可抵禦外界風寒,只是披風長可曳地,沈風絮又身形嬌小,穿上寧王妃的錦紋披風便更顯得嬌小玲瓏。

    兩人一併邁步走入廳中,頓時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沈風絮身上的披風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了,雖不是什麼十分奢靡之物,可明眼人卻也看得出來,這披風價值不菲,自是寧王妃之物,可如今卻在沈風絮的身上。

    而且,沈風絮竟是與寧王妃一同從門外進來的,兩人並肩而行,寧王妃面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不悅之色,反而十分恬淡。

    及進了廳中,沈風絮便將披風脫下,將其上的雪花撣落後,交給了寧王妃身旁的婢子。

    衆人便更加確定了,那果然是寧王妃的披風!

    可尊貴的王妃爲何會與一個小小的沈風絮在一起?

    不僅是旁人,便連明疏見着都有些驚愕。

    更是有京中貴女聯想起此前明疏似乎是在孟章學舍外等待沈風絮下學,一時間,許多無端的猜測便浮現在了所有人的腦海裏。

    但因着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而作爲當事人的沈風絮也並沒有任何舉動,而是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上神色沒有分毫變化,衆人便也只在打量了片刻後又收回視線。

    宴會一如既往地進行着,衆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恰此時,忽有婢子慌慌張張從門外跑了進來,驚呼道:“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一衆推杯換盞的賓客們皆擡頭看向那婢子,繼而面面相覷,公主府的婢子不同於世家貴族裏的婢子,並非是從牙行買來的婢子,而是在從宮中帶出來的,自然不會無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即便當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這種場合下,大多都會先壓下,而不是這樣當着衆人的面。

    順寧長公主眉頭頓時一擰,道:“今日宴會!你說些什麼糊塗話!還不快點下去!”

    “不是……”那婢子十分焦急地看着順寧長公主,額頭上有冷汗涔涔而下,面色也蒼白如紙,彷彿見了鬼似的,“公主,婢子……婢子……”

    她這樣欲言又止,讓順寧長公主不耐煩了,頓時一拍桌子,怒道:“你若是不會說話,本宮命人扒了你的舌頭,捨得你還要想說些什麼。”

    那婢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哭道:“公主,季公子……死了……”

    隨着那婢子的話音落下,順寧長公主倏地站了起來,面色霎時難看到了極點,咬緊了牙關,聲音似從齒縫裏吐了出來,道:“你說什麼?!”

    “季公子……死了……”婢子低着頭,身子也止不住地在顫抖,有淚水不斷地流淌了下來,“就在剛纔,婢子從竹青院路過,尋常這個時候季公子應是在練琴,可婢子沒聽到聲音,就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推門進去看了一眼,卻不曾想到……竟是、竟是季公子躺倒在地上,身下都是大片的血跡,婢子喚了季公子幾聲,季公子沒應,婢子這才知道,是季公子死了……”

    順寧長公主的目光裏透着隱晦難言的神色,一時間,沒有人能看清順寧長公主心裏在想什麼,卻也沒有人敢出聲詢問。

    廳中的氣氛似乎陡然凝固了,連溫熱的火爐都暖不了順寧長公主的心。

    廳外,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飄散落下,覆上了整座順寧長公主府。

    有一個疑問在所有人的心裏,但沒有人敢問出口。

    那位季公子……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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