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位置啊,掛那麼高。”卓男抱怨道,心中十分好奇,便想問問丁一。
可那個紅臉怪居然跑下面看女人去了!
“居然不帶我,真是不夠義氣。”卓男擰了擰鼻子,剛想走下去問問,卻突然聽見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
“當……當……”
屋外傳來陣陣強勁的音浪,迴盪在耳邊,很響,且穿透力極強,似乎在哪都能聽見似的。
“當……當……”
這聲音似乎是敲鐘的聲音,一陣陣波紋在心中擴散開來,彷彿瞬間寧靜了不少。
下面吵鬧的一夥人也安靜了下來,丁一放下舉起的雙手,背於身後,默默地走回講臺,回到卓男身邊。
被轉移了注意力,卓男也就自然地問道:“什麼聲音?”
丁一望着窗外的方向,沉聲道:“我記得你是要進武儀靈塾的吧?”
“是啊。”卓男回答道。
“是麼,那就稍微有點糟糕了……”丁一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怎……怎麼了?”卓男有些不安地問。
“這是預示着全部招生結束了的鐘聲。”丁一道:“哼,今年還真是格外的晚,我記得往年有一年,可是前夜凌晨就敲了。”
“這……什麼意思,難道是我今年再也進不去了嗎?”卓男緊張地道。
“你說呢,鍾都敲了。”丁一白他一眼。
卓男皺起眉頭,目光慢慢沉了下去。
本來還以爲能有一絲機會進去的……
可惡,那可怎麼辦?
卓男正雙手緊握,一旁的丁一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吼吼,看把孩子緊張的~”
他捂着嘴偷笑着,完全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
卓男擡起頭來,懵逼地看着他。
臺底下的人也通通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卓男瞪起倒三角眼,氣呼呼地道。
“好了,不逗你了。”丁一收斂起來,道:“你知道我們降人館的位置在哪裏嗎?”
“我特麼知道!我被你拐來的!”卓男道。
“咳,呃……其實我們降人館所處的位置,就在武儀靈塾的內部!”
“嗯?”卓男一愣:“真的嗎?”
“我們自古以來都在這,因爲受到了這座學院內的保護,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的所在地。”
“沒有多少人知道?那怎麼接的任務?”卓男問道。
“沒有多少人又不是沒有人,你這孩子咋有點彪呢?”
丁一狡黠地道:“你知道我什麼意思麼?”
卓男木訥地搖搖頭。
“笨蛋,我的意思就是可以幫你走後門!”
根本來不及躲,丁一又是一腦袋上去。
……
“那就麻煩了,館長……”
卓男捂着頭上將近十個發燙的大包,痛苦地留下不爭氣的眼淚。
“這蠢笨的娃真是不打不成器!”丁一頭上暴出青筋,最後還是無奈地嘆口氣道:
“本來想讓你自己一個人去的,算了,我怕你沒走兩步就把我們的信息暴露了,我得找個人看着你,跟你一起行動纔行。”
“想多了”。
說罷,他對着一個角落勾了勾手指頭:
“江火,你來。”
卓男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倚在牆角的人直起身,慢慢走過來。
他的模樣,雖然乍一看似乎不易發覺,但那是因爲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奇異的打扮,單如果單獨拎出來看,印象卻是頗深。
他的穿着打扮,真是能讓人一眼就想起來古時候那些藥店里老板,或者賬房先生的打扮,紅色的小氈帽把頭髮收術在內,外圍留了一圈上翹的捲髮。
一副奸臣帶的小圓黑墨鏡架在鼻樑上,看不清他的眼睛,面容倒是清朗,身上還穿着一套和帽子配套的紅色寬衫,整體顯得相當喜慶。
他一手搖着一把摺扇,一手置於身後,看似像個奸商,卻頗有幾分氣韻。
丁一示意他到跟前來,盤腿坐在講臺上,抽起了菸捲,對着走來的江火說道:
“你不是在學院裏麼,那新人就拜託你照顧了,讓他跟你一個宿舍,幫我好好看着他,如果發現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嘿嘿……你看着辦吧。”
“瞭解,館長先生。”
江火微笑着回答道,朝着卓男走來。
卓男嚥下一口唾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還有,順便帶他把任務做了。”
丁一似乎很放心地,把之前拾起的任務紙張朝着他甩了過去。
名爲江火的少年擡起手中的摺扇,輕輕一攏,一聲脆響,便將飛來的紙張夾入面骨之間。
“你好,新人先生。”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伸出右手,對着滿臉緊張的卓男溫潤地微笑道:
“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
幾分鐘前,武儀靈塾內。
直到一處寬闊的廣場上,剛進入學院的三人組才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
“呼……呼……太快了……我得拼盡全力才能跟上啊……”超凡喘着粗氣,直起身來,早已滿頭大汗。
剛纔,三人跑了極長的一段距離,而且是拼勁全力,才勉勉強強跟上小老頭的步伐。
“這裏……應該就是……武儀靈塾的……內部的吧……”星璃擦了擦額上的汗,喘着氣道。
“我要……喫飯……我快餓死了……也快渴死了……”歐陽禪伸出舌頭哈着氣,直接仰面躺倒在了地上。
三人都跟脫水的魚似的,看樣子是累壞了。
廣場很大,一眼看上去甚至望不到邊,中心有一個高臺,上面懸掛着一隻古老的大鐘。
而高臺周圍,已經圍着不少人,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三人的到來,紛紛看向他們,眼裏流露出的,卻都是怨念。
“我們在這站了快一天了,就是爲了等他們?我腿都酸了,憑什麼人不齊就不能敲鐘,你們武儀靈塾就是這麼對待新生的?”
“謝天謝地,最後一波總算來了,總算能解散喫飯了……”
“先去把他們揍一頓再說!浪費我們寶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