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強調一遍,最終的審判結果由本庭決定,本院會給出絕對公平公正的決斷,首先,請原告發言。”
胖子教官卷着自己的鬍鬚,雖然語氣響亮,但神情漠然,似乎是看的有些視覺疲勞了,認爲這麼小的民事案件根本用不着開庭這麼麻煩。
偌大的教庭內,後排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只有前方坐着的幾人。
教庭的審判是很快的,只要有訴訟案,立刻就可以開庭,在歐陽家族這種地方更是如此。
在這裏,大到國家機密,小到小孩打架,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但雖然說是這麼說,實際上沒有人會特意因爲什麼小事而到這裏來。
“我在街上好好走着,突然就被潑到了髒水,把我最好看的衣服都弄髒了,你看,現在還有痕跡呢。”
那紈絝少爺抖了抖腿,彰顯着褲腳管上那再晚來一點都快乾了的水漬,胖子教官皺了皺眉,看着他的眼神變得厭惡起來。
“我是受害者哎,這件事就是他造成的,所以我要維護我的權益啊,我好容易來一趟你們歐陽家族,你們就是潑髒水來歡迎我的?”
紈絝少爺的氣焰甚是囂張,半癱在實木椅子上,歪着頭伸出手指,連正眼都不看一眼的指向被告席上的超凡。
“發言完畢了麼?接下來請被告方闡述。”
胖子教官神色淡然地轉過頭來,敲了一下桌子。
“那個,不是我做的……”
超凡吞下一口唾沫,緊張地站起來道。
他依然帶着那隻黑色的斗笠遮住臉,沒有暴露目標。
“哎,你這人說話倒是拿出證據來啊,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乾的,你也聽到了是不是?就你一張嘴說不是你乾的,誰信啊?”
坐在一旁的紈絝少爺嘲笑着看向超凡,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
超凡有些慌了,因爲他確實也沒有證據,店老闆已經被送去醫療,缸已經破了,要查指紋什麼的也不可能,而且關鍵是這些事情都十分費時間,超凡可還是有要事在身,不能被這種事情拖延時間了。
“肅靜!教庭之內不得喧譁!”
胖子教官不耐煩地狠狠敲了敲桌子,沉聲道:
“這裏是神聖的地方,給我守好規矩!只有我說了讓哪方發言,哪方纔可以說話!現在,被告方,你有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嗎?”
“有。”
超凡一愣,剛想說話,卻忽聞一旁的少女發話了,她平靜地直視着前方,翹着二郎腿,雙手插於胸前道:
“我親眼看見過他的行蹤,不是他動的手,真正把缸打翻的另有其人!”
沒想到話音剛落,一旁就傳來了刺耳的譏笑聲。
“然後呢?這就是你的證據嗎?這算什麼,那我還說就是我親眼看到是你扒翻了的呢,沒有實質性的東西,單憑一句話就想成爲證據,你這裏裝的是漿糊嗎?”
那紈絝少爺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眼神相當輕蔑地看向她道。
“看沒看到你心裏有數,如果不怕說謊被雷劈的話,你就儘管說吧。”
少女回敬他一個眼神,冷哼一聲,勾嘴笑道。
“哦喲,你在這個用事實說話的地方跟我講這些?我好怕怕哦,侍衛們,告訴她,你們是不是都親眼看到了是那個黑衣男親手把缸打破,然後把裏面的水濺到我身上的?”
“嘁……卑鄙的人渣!”
少女低聲臭罵道,雙眼中充滿了憤怒和隱忍,確實,他們的人數上佔盡優勢,自己一個人單憑口證無法有效證明,但對方一人一句話,甚至都能把假的說成真的,把沒得說成有的。
“肅靜!你們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胖子教官重重地敲了一下錘子,發出很大的警告聲,原告方那邊才稍微收斂了點。
“都給我聽好了,口證不能算作證據,想要證明自己是對的,就必須拿出物證來!”
胖子教官嚴肅地道,口氣中沒有不容任何質疑。
“誰有證據,誰就有理!這裏是絕對公平的地方,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全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超凡雙手扶着膝蓋,不知是緊張還是熱的,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現在休庭,下午開庭!”
胖子教官一敲桌子,兩邊的人都陸陸續續起身了,臨走前,那紈絝少爺還特地投過來一個眼神,似乎是在嘲諷他們的不自量力。
超凡和少女走向沉默着推開教庭的大門走向外邊,剛邁出腳,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雙熟悉的鞋子攔在他們面前。
超凡一愣,擡頭望去,臉上居然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男哥!”
……
不遠處,某家茶樓包房內。
“那就是說……現在需要物證來證明你是無辜的,但是手頭沒有咯?”
卓男,超凡和雙馬尾少女圍坐在桌旁,桌上擺着一個茶壺,三個茶杯以及很多的點心。
身着黑衣的兩人這纔敢暫時脫下衣服透透氣,邊討論着,邊準備把中飯解決了。
“沒錯……可是我到哪去找物證呢,明明這麼小個事情,居然搞成這樣……”
超凡垂頭喪氣地說道,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他僅僅只是因爲褲腳管被潑上一點水就如此咄咄逼人,可當時就算渾身溼透,被玻璃劃傷的人都沒說什麼呢。
難道就因爲他的身份,就可以隨便欺負人,隨便要求人嗎?
“說起來……還沒有感謝你呢,要不是當時你出手救了這小子,我們可能就有危險了。”
卓男探出頭,看着另一邊神色冰冷的雙馬尾少女,雙手握拳,擠出笑容行禮道:
“感謝出手相救,敢問女俠大名?”
少女撇了他一眼,便又移開目光,漫不經心豎起白嫩的手掌心地道:
“歐陽冰,免禮,我可不是什麼女俠,只是看不慣軒轅家族的人在這裏鬧事罷了。”
看着她的衣裝,卓男心中也大概有譜她的身份了,便直言不諱道:
“我知道,歐陽和軒轅兩大家族明面上來往友好,實際……有些不合?”
他曾聽歐陽禪講過,正是因爲兩家這樣的事情,他在兒時纔會和泠兒託比他們不能時常再一起玩耍,因而少了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