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特工法師 >904、第二百二十六章 獄中對話(2)
    監獄探視室。

    一個個探視窗口,被一塊塊黑色隔音板間隔開來,以1至20的編號,一字排開。

    探視窗口的鋼化防彈琉璃牆對面,則是監獄在押人員的會面室。

    在編號爲5的探視窗口前,剛剛通過安檢措施進入監獄的那位妙齡美女,正以優雅的坐姿,坐在椅子上面,耐心地等待着鋼化防彈琉璃牆對面的人到來。她悠然自若的神情,彷彿絲毫不把這次探視當回事,還打着手機遊戲打發時間。

    相對於美女的悠閒,被探視的在押人員——身穿藍白色囚衣的彭鳳海,卻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緊張兮兮地走進會面室。

    這是彭鳳海坐牢五年以來,第一次有人來探視,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來探視之人,是他所最不希望來的。

    在兩名獄警的帶領下,彭鳳海惴惴不安地坐到了會面室5號座位上,與探視室5號座位的美女隔着琉璃牆對面而視。

    美女見到彭鳳海的到來,稍稍押了押鼻樑上的墨鏡,然後放下手機,不慌不忙地拿起掛在旁邊的電話聽筒;而彭鳳海則有些手足無措,他是第一次與家屬會面,不知道該怎麼做,直到玻璃牆對面的美女指了指電話聽筒,彭鳳海才緩緩拿起他那一邊的聽筒。

    “小玉,你怎麼回國了呀?”一拿起聽筒,彭鳳海就緊張地瞄了守在後面的獄警一眼,壓低聲音說,“不是叮囑過你不要回國嗎?要是……要是被發現了,那……”

    “被發現了,又怎麼樣?”聽筒裏傳來美女冷冷的聲音,“難道就能強迫你把吞下去的錢都吐出來嗎?”

    彭鳳海愕然,他沒想到,自己受到法律制裁後,聽到女兒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冷冰冰的質問。

    五年的牢獄生涯,讓原來意氣風發的彭鳳海,徹底失去了往日的閃耀光環,恥辱、冷漠、悔恨,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他,使得彭鳳海的頭髮變得斑白,臉上佈滿了皺紋,視力變得模糊,需要戴上老花眼鏡。雖然實際年齡僅過半百,卻已變得跟八旬老翁無異。

    渡日如年的鐵窗歲月中,唯一陪伴着他的,讓他沒有對人生徹底失去希望的,只有那張被反覆摸得老舊褐色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相片。

    無數個夜晚,彭鳳海都在想象着,將來出獄之後,到了國外,見到老婆、女兒時,她們會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可是彭鳳海萬萬沒想到,在獄中重遇女兒之後,女兒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冷酷無情。

    “小玉,你知道的,我這麼做,都是爲、爲了你,爲了你媽媽……”

    “說話真是好聽,自己犯了錯,就推到老婆女兒身上,彭鳳海,你真是個絕世好男人。”

    聽到美女的冷嘲熱諷,彭鳳海更是愕然。

    雖然她的話是事實,可是聽起來卻格外的刺耳,猶其不像女兒該對父親說的話。

    他不知道在自己坐牢的這些年來,女兒在荷蘭到底遇到了什麼,竟產生那麼大的變化,由一位乖巧怕事的小女生,變得如此言辭銳利。

    “小玉,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們到底過得怎麼樣,但我、我……”

    “別再說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這些不是我想要聽的。今天我來探望你,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彭鳳海昂起頭。

    “你擔任甌城民間魔法師聯誼總會的會長期間,吞掉了鉅額公款,被判了8年。但我知道,這些錢並不是全部都進了你的口袋,可你在法庭上,卻全部都承認了,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到底是爲了什麼?”美女以冰冷的語氣質問道。

    “你爲什麼要這麼問?”彭鳳海愕然。

    “或者換個說法,你到底在維護誰?”

    “我沒維護誰。小玉,你是從哪裏聽來這些謠言的?”

    “是不是謠言,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別……別再說了,小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爲了你們母女倆。”

    “算了吧,已經被拆穿的謊言,就沒有必要再拿出來自欺欺人了。”

    說完,美女摘下她的墨鏡。

    那是一張絕色豔麗的臉,幾乎任何異性看到,都會爲之陶醉,就算是身爲父親的彭鳳海,也不禁爲眼前年輕女子的美貌而驚震。楞了好一會兒,彭鳳海纔回過神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都說女大十八變,但自己女兒的變化也太大了些。被捕之前,最後一次見到女兒時,她仍然是一位青澀的女大學生,幾年過後,已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美女。連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不過,她臉上那枚美人痣到底是怎麼回事?彭鳳海還記得,自己女兒應該是沒有美人痣的。

    爲了看清楚美女的臉,彭鳳海把老花鏡稍稍拉開,身體微微前傾。

    “你不用看了,我不是你的女兒彭小玉。”

    “不是小玉?”

    彭鳳海對美女的回答很驚訝。

    “我只是在進來探視你時,使用了彭小玉的身份證而已。”

    說話同時,美女揚了揚手中的一張身份證。

    “你……”彭鳳海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你到底是誰?你把我的小玉怎麼樣了?”

    “現在纔開始關心你的女兒了?可惜,已經晚了。”

    “什麼意思?”

    “你貪墨了甌城民間魔法師聯誼總會的公款,犯下職務侵佔罪被捕入獄,卻連一分錢的贓款都吐不出來。你自以爲,這筆錢已經給了你在國外的老婆和女兒,讓她們在荷蘭能過上好日子。可實際上,她們在荷蘭過得一點都不好。”

    “她們、她們怎麼了?”

    “她們確實是到了荷蘭,但並沒有收到你的一分一毫,身無分文的母女倆,只能在阿姆斯特丹的貧民窘,過着貧困潦倒的生活。你的妻子巢月嬌,她剛到阿姆斯特丹就染上了重病,因爲她不是荷蘭公民,沒有資格享受當地的醫療保障福利,要治病就必須支付鉅額醫療費。她們爲了治病,向當地黑幫借了高利貸,然而一年之後,巢月嬌還是病故了。”

    “月嬌她,她死了?”

    “巢月嬌的死只是開始。病沒治好,之前借下高利貸還是要還的。爲了還錢,你的女兒彭小玉,只能被當地黑幫逼着去工作。”

    “她、她做什麼工作?”彭鳳海開始緊張起來。

    “你認爲,一個女孩在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裏工作,會是什麼工作?”

    “不——”彭鳳海大聲嘶吼着。

    意識到他的情緒有些失控,後面負責看守的兩位獄警,想走上前控制住彭鳳海;但美女卻在玻璃牆後襬了擺手,示意他們先不要這麼做。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派駐在阿姆斯特丹的工作人員,已經把彭小玉解救了出來。”

    美女此話讓彭鳳海再次穩定下來。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調整一下情緒,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小姐,請問你,呃,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姓柳,是魔法監緝局的特工。”

    說話同時,美女把墨鏡重新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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