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可能。我的身份已經暴露，無法替你掌握那支隊伍，再回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佟潔搖了搖頭，拒絕了姐姐的要求。
“我不是要你重新混進那羣混帳傢伙裏面，而是要好好清算一下這筆賬。他們竟然敢這麼對你，這個仇必須報。”
“你的意思是……”
“殺！”
董芸以極其冷酷的語氣，說出那個令人心寒的字。即使是身爲雙胞胎妹妹的佟潔聽到，也不免爲之驚愕。
“芸，你應該很清楚。我之所以加入釘子隊，到底是爲了什麼目的。”
“我當然知道，你說過是爲了給你的丈夫和兒子治病。”
“既然知道，那你爲何……”
“因爲我更清楚，你即使完成了釘子任務，從魔獸狩獵協會那裏領到了一枚五色煉天丹，最多也只能救治他們之中的其中一人。沒有我和老闆的幫助，你無法同時救治他們父子倆。”
“行了，別再說這種理由了！當初我答應幫助你，就是因爲相信你說你的老闆神能廣大，可以搞到另一枚五色煉天丹。但我完全沒想到，你竟然要我幫你們去殺人，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殺害我的隊友。”
“那又有什麼？我已經把我那支釘子隊的隊友全部殺光了！”
“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根本不一樣！芸，你還記得你一開始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我一開始怎麼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是爲了咱們倆。只要咱們能夠完成老闆交代的工作，得到的報酬，絕對比起那些狗屁官方給的要多得多！”
“可是做這些謀財害命的事，你讓我怎麼面對我的家庭？怎麼面對我的親人？你讓我的兒子長大之後，只記得他的媽媽是個殺人犯嗎？”
“醒醒吧！你哪有什麼家庭？你的親人只有我一個而已！聽着，潔！你和我，纔是姐妹，真正的雙胞胎姐妹，我們無論如何都只能站在一起。至於你那個什麼狗屁丈夫和兒子，他們纔是外人，是死是活，其實跟你根本沒任何關係。”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芸，他們也是你的妹夫和外甥啊。”
“我沒什麼妹夫和外甥！我根本不需要那些臭男人，你也一樣，明白嗎？只要我們姐妹在一起就夠了！至於其他人，根本不需要，何必管他們是死是活！”
“不！你怎麼能說這麼自私的話呢？”
“哈哈哈！說我自私？行，就算是我自私又如何？還不是被你逼的！”
“怎麼說是我逼的？”
“小時候我們一起去公園玩時，被人販子拐走的人爲什麼是我，而不是你？我天天捱打捱餓的時候，你在幹什麼？我被賣給外國的醫藥集團，作爲試藥的實驗品天天受盡折磨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我被藥物控制，失去記憶，瘋瘋癲癲的那幾年，你在幹什麼？你在跟爸爸媽媽享盡天倫之樂！你理解過我的痛苦嗎？你這個聖母有什麼資格說我自私！”
“你別這麼說，那些年來，爸爸媽媽沒放棄過找你。而且後來你不是已經被解救出來了嗎？”
“是的。我是被解救出來了，而且還被帶上了媧神宮，成爲一名學員。我那時還天真的以爲我的苦難終於到頭了，可媧神宮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僞君子們，到頭來還不是拋棄了我？”
“犯了錯？不就是偷了個無關重要的東西嗎？而且我還是爲了救人才去偷的！可是媧神宮卻不分青紅皁白地把我驅逐出去。那時候我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所有的善良和同情，根本不文不值，只有屬於自己的，纔是真實的！”
“不是這樣的！你看到的，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片面而已，並非全部都是……”
“夠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潔，我還以爲在咱們姐妹相認的那天，重新建立了魔法共享連接之後，你會了解我的想法。沒想到，你跟媧神宮那些僞君子根本沒什麼區別！”
“我……我只是不你讓你一錯再錯而已。”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佟芸沒錯！要錯，也是這個世界的錯！”
“芸……”
“潔，你說過，要替去世的爸爸媽媽補償我。現在補償的機會到了，你就再幫我這一次。”
“不！我已經做錯了很多，不能再幫你殺人了。”
“是嗎？若讓這裏的事傳出去，你被抓進監獄後，就不能拿到五色煉天丹去醫治你的男人和兒子。現在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徹底將那些人滅口，不讓任何一個知情的人活着走出魔獸禁區。”
“別、別！芸，你別逼我……”
“我沒有逼你，只是你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不管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你自己，再幫我這一次，行嗎？”
“我……”
“你還在猶豫什麼？你幫我，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黑暗、僻靜的地下公寓裏，兩姐妹正在激烈地爭吵了起來，以至於第三個人的腳步聲，已經靠得很近時，才被她們察覺到。
“是誰！”董芸“嚯”地轉身，赫然怒喝。
漆黑的走廊時，有節奏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藉着螢石發出的微弱光芒，一名男子的身影在黑暗慢慢浮現。
“好像在看一出狗血的家庭倫理連續劇。”突然出現的人正是嬴鵬飛。
在地下兵工廠，董芸和佟潔逃竄時，嬴鵬飛沒有立即去追趕，不代表他徹底放棄了追捕她們倆。既然嬴鵬飛有能力一路追尋董芸的蹤跡找到地下兵工廠，他也有能力追蹤她們來到這地下公寓。
正而八經在臨安的特工學院畢業的804局特工，追蹤能力絕對不是小兒科。
“原來是你這小子，居然能追到這裏來，有些本事。但只有你一個人，你能幹什麼？”董芸輕蔑地冷笑道。
“誰說只有我一個人？”嬴鵬飛反問道。
聽到他這麼說，董芸和佟潔這才反應過來，地下公寓的四周，似乎出現了多股不同的法力波動。
對於這些法力波動，佟潔感到很熟悉，正是與她並肩作戰、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的甲級釘子隊的隊員們。
因爲有蘇小沁這位專業治療師的存在，再加上釘子隊留下大量固體法力源存貨，隊伍衆人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恢復。
他們緊緊跟隨在嬴鵬飛後面，已形成一個包圍圈，將董芸和佟兩姐妹團團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