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門外的人,正是趙飛。
“發生什麼事了?”看到丁勝男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趙飛心頭一跳。
“沒有。就是有些蒼蠅比較煩。”丁勝男撇撇說。
“蒼蠅?哦……”趙飛頓時明白了是什麼回事。
在把上官燕紅送回宿舍區之後,趙飛就將一隻具有長久電源的“甲蟲”,放在她們宿舍門前的牆角上,充當隱藏攝像頭之用,以防萬一。
因此,趙飛也能看到有什麼人到過她們的宿舍。
“我去看看她。”趙飛往屋內瞄了一下。
“好吧。”丁勝男倒是沒拒絕。
但當趙飛一隻腳踏進去時,她又攔在趙飛面前。
“怎麼了?”趙飛疑惑道。
“昨晚你到底帶她到哪裏?爲什麼她回來時沒穿衣服?”丁勝男問。
回想起昨晚,上官燕紅剛回宿舍時,穿的是她在戰鬥中的着裝“紅蓮霓裳”,裏面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了。以丁勝男的經驗,多半是上官燕紅與她的火鳳凰契約獸融合時,被火焰燒燬的;這是否說明,上官燕紅昨晚很可能跟別人打了一架?
“她沒跟你說嗎?”趙飛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朝室內看一眼,反問道。
丁勝男搖頭。
“她自己都不願意,我可不能隨便泄露別人的隱私。”趙飛神祕兮兮地說。
看到丁勝男一副茫然的樣子,趙飛知道她被自己糊弄住了。當即他也不等丁勝男回過神來,直接往屋內走去。
當趙飛穿過大廳,大步流星朝上官燕紅的房間走去時,丁勝男突然一個箭步,又攔在趙飛面前。
趙飛以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等下你進去之後,千萬不要對她說‘多喝熱水’這四個字。”丁勝男吩咐道。
“爲什麼?”
“別問。你照做就對了。”
“好。”趙飛想了想,答應了。
兩人進入房間後,趙飛徑直走到上官燕紅牀前。
見趙飛進來,原本還能半坐在牀上的少女,立即變得無比虛弱起來。她躺在牀上,無力地把頭擺過去,用聽起來細如蚊蚋的聲音道:“賤男,我可能快要死了……”
跟在後面的丁勝男一個趔趄;而趙飛也有些愕然,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感冒,還能要你命?
隨即趙飛眼珠子一轉,走到上官燕紅牀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再探了探她的手腕脈搏,道:“確實快要死了。活不了多長時間。”
上官燕紅的雙眸閃爍着驚訝,她望着趙飛,眼睛瞪得像銅鈴。
“但你在死之前,不能不先把欠我的錢付清了。”趙飛突然話鋒一轉。
“去去去!給我滾蛋!”上官燕紅被氣得當場坐了起來,指着門口,朝趙飛罵道。
哪有人這麼探病的?開口第一句話不是詢問病情,而是讓病人在死前還債。
但趙飛並沒有如她所罵的那樣,滾出房間,而是拿起放在旁邊的那袋子由醫生開的藥物,仔細看一翻,然後放回原處。
“藥還行。可你不能一直窩在牀上,得出去曬曬太陽,多走一走,病纔會好得快。”趙飛道。
“我纔不去。”上官燕紅嘴角一撇,“累得要死。”
“當病毒入侵你的身體時,會受到你體內免疫系統的攻擊,也就是說,你的體內成爲了一個戰場。在此期間,你的身體會分泌很多乳酸,這跟你進行劇烈運動之後,身體肌肉裏產生的乳酸是一樣的。這就是你之所以會感覺到疲憊、乏力的原因。不是你真正沒有力氣。”趙飛用專業的術語解釋道。
接下來,趙飛又與上官燕紅聊了句話。
在確認上官燕紅的病情並沒有大礙之後,趙飛便起身離開。但還沒走出房間,趙飛就轉過身來,以嚴肅的語氣對上官燕紅道:“傻白甜,你這個病,需要定期攝入大量經過高溫處理過的液態一氧化二氫。等下次醫生來時,你讓醫生給你開一些。”
“你剛纔說是什麼東西?什麼氫?”上官燕紅眨巴着眼睛,疑惑不解地向趙飛問道。
“一氧化二氫。記住,一定是要液態的,而且要經過高溫處理纔有效果。”
“好。我記住了!”
從上官燕紅的房間裏出來之後,把門從裏面關上,丁勝男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
“你這個大忽悠,坑死人不償命。要是她真的找醫生開什麼一氧化二氫怎麼辦?”丁勝男輕輕地錘了趙飛一拳,笑問道。
這個趙飛,果然與衆不同。之前來找上官燕紅的那些男生之中,十個有九個都對上官燕紅說“多喝熱水”,搞得上官燕紅和丁勝男,對於這四個字都非常反感。沒想到,同樣的四個字,竟然能被趙飛說得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
“那我就期待看那醫生的表情。”趙飛也壞壞地一笑,道。
“哈哈……”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走出了屋子。
丁勝男,這個平時不苟言笑、嚴肅古板的女生,此時展露出來的笑容,卻比以往所見的任何一次都要多,而且她笑起來也很美。
可是,當她目送着趙飛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盡頭時,丁勝男臉上的笑容隨即收了起來。
與趙飛相處,讓她感覺非常愉悅;可惜,這些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而且,也不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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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度假村宿舍區之後,趙飛很快就回到了位於錢塘江畔某水紋站地底的聯合指揮部。
因爲他已經接到消息:聯合指揮部已經展開對神聖教廷駐地的搜查,從伊莎貝爾和黎塞留兩人一起居住的房間裏,搜出了大量證物,已將其帶回聯合指揮部進行調查。
而趙飛也臨時加入了調查的隊伍中。
其他人對這些資料進行反覆覈查,是想要查出關於神聖教廷和異端裁決殿的各種機密,最好還有關於阿薩辛和救世福音會的相關情報;而趙飛要查的,指向性非常明確:那就是有關西湖的情報。
很快,趙飛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張用1塊錢都能在路邊買到的西湖地圖。在地圖上,被人用紅筆劃了一條直線,橫貫整個西湖。
趙悅心之前曾說過,伊莎貝爾得到的關於湖底祕密的線索,是一條交叉線;此時趙飛想起,之前自己乘坐小型飛行器飛過西湖上空時,釋雪基也曾站在湖心島,用手指出一個方向。
於是,趙飛拿出筆,沿釋雪基所指的方向,畫出一條直線。
兩條線,在湖面上某個方位相交。
“這個地方,有什麼問題?”趙飛思索着。
很快,趙飛就付諸行動。他獨自一人撐着船,來到地圖上兩線相交之處。
湖風習習而來,輕撫在身上,甚爲涼爽。
站在船上,趙飛環顧四周。最終,他的視線落在南面:那是一座高矗的塔。
這座塔名爲:雷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