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蒐證工作還要持續好幾個小時，“朱雀”穆正林和“畢方”顧青瑤，兩位804局南司的核心人員不可能一直留到冗長的勘查取證結束。
又繼續觀察一個小時之後，穆正林和顧青瑤打道回府，楊志策等已公開身份的偵查員則留下來繼續與警方聯合取證。
兩具遺體很快被送走，連夜進行解剖。
回南境司總部不久，顧青瑤就來到穆正林的辦公室：“司長，鄒濤禮本人已經找到了，他是個普通人，在超級香甜食品公司當倉庫管理員，找到他時，他在家裏喫飯。鄒濤禮說他從來沒買過機票，但在兩個月前他丟失過身份證。”
“也就是說，確實有人冒用鄒濤禮的身份買了一張飛機票。”
“可惜在黃啓身上沒找到那張機票，不然就可以確定了。”
“畢方，你是專業的情報分析員，有沒有更深一層的看法？”
“有。我覺得黃啓跟兇手是認識的。”
“何以見得？”
“黃啓和司機關強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他們都是死於外力撞擊。關強的傷勢在頭部，他死在駕駛座上，出租車被撞後，他的頭部在慣性之下猛烈撞擊左側車窗的強化玻璃，強烈的腦震盪導致顱內血管破裂，未得到及時救治而死於腦溢血，可以確定他在遇襲的瞬間就失去意識。而黃啓則是前胸受到猛烈撞擊，導致肋骨折斷插入肺部，肺泡被血液填滿，引起窒息，活生生被自己的血淹死的。發現黃啓屍體的地方距離出租車有8、9米遠，而出租車面向黃啓那一側的後排車門是打開的。說明在出租車遇襲、司機昏迷之後，黃啓打開了車門衝到外面企圖逃跑。而讓黃啓如此驚慌，第一時間作出逃跑決定的原因，多半是他認出了襲擊他的人是誰，黃啓不僅認出這個人，還知道這個人是來取他的性命。黃啓沒有作出任何抵抗就逃跑，大概是對於此人的實力非常瞭解，知道自己的任何抵擋都毫無意義，唯一的活路就是逃跑。可惜逃不了多遠，馬上就被重擊前胸殺死了。”
“那你如何判斷黃啓是在下車後才被襲擊，而不是在車上被襲擊之後，下車逃跑時失救致死？現場下過雨，把腳印都洗掉了。”
“很簡單，發現屍體時黃啓雙腳之間距離的比較大。如果是受傷後才下車的話，他邁不開太大的步伐，因爲這樣會觸動前胸的傷勢引起劇痛；而如果是下車前沒有受傷，自然能大幅度邁步，也說明他正全速奔逃，而且他一直往回看，沒留意到前方突如其來的襲擊，以至於瞬間倒地，死後還維持着生前奔跑的姿勢。所以我判斷，殺死黃啓的兇手應該是兩個人，或者說兩個獨立個體。”
“獨立個體？你是說，黃啓和關強的死，有可能與魔獸有關？”
“黃啓雖然只是學術型法師，但他好歹也有黃金法師的修爲。比不上戰鬥法師，可護體法盾依然存在。黃金法師的護體法盾最弱也可以硬扛一輛大型公交車的撞擊而不死，可黃啓卻被一下重擊胸口就喪命了。所以，我大膽推測三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有力量型魔獸在場，這隻魔獸的力量強大到一擊可以耗盡黃金法師的護體法盾並擊殺那名法師。”
“畢方，你要知道，那段公路雖然在城牆之外，但仍在警戒魔獸的結界之內，如果真有魔獸闖入，一定會發出警報的。可是事發時並沒有收到警報。”
“魔獸並不一定是從結界外闖進來的，也有可能本來就在結界裏面，那樣就不會引起警報了。”
可是說到契約獸的襲擊，這讓穆正林不由得想起趙飛之前跟他說過，那一天襲擊民航客機的巨鳥，極有可能是某位法師的契約獸。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
“第二種情況，襲擊者可能擁有無視護體法盾的能力。”顧青瑤繼續分析道，“例如無系魔法裏有一個叫什麼‘否則’的法術，可以無視任何護體法盾，直接攻擊法師本體。咱們南境司前幾天好像也來了一位無系的特工法師。”
“你說的那個人，他根本沒有作案時間，你不必去懷疑。”穆正林笑道。
沒想到顧青瑤竟然懷疑到趙飛身上，這讓穆正林很是無奈，看來前幾天爛尾樓工地一戰，趙飛令30多名特工法師顏臉盡失，着實令不少人心裏起了疙瘩。
“至於第三種情況，襲擊者可能擁有能量一擊耗盡黃金法師護體法盾的物理性攻擊武器。”
“分析得很不錯，總結一下，兇手有三種可能：一是某位法師的力量型契約獸；二是無系法師；三是擁有一件極強的撞擊類武器。如此一來，排查範圍可就相對縮小了。”
“我覺得排查範圍還能進一步縮小，和黃啓互相認識的人，都可以作爲排查對象。”
“嗯。我會派人去跟進黃啓的人際關係。現在我有一件重要任務交給你們研判室，排查一下黃啓最近半年，不，最近兩年之內，是否有出入境紀錄，他是否與外國人或外國機構聯繫過。”
“司長您覺得黃啓的死跟外國人有關？”
“我也不確定，所以才叫你去排查。”
“明白了。”
“去吧。”
“收到。”
……
顧青瑤離開之後，南境司另一名核心高層，參謀長“姑獲”楊北炎，從司長辦公室的暗處走出來。
“她的工作能力真不錯，有沒有考慮過把‘畢方’拉進咱們的四人小組？”楊北炎向穆正林提議道。
穆正林搖了搖頭：“再觀察一段時間吧，畢竟不是人越多越好的。”
“是你不願意信任她的。”
“其實我對任何人都留了一手。先不說這個，黃啓的死，羊城學院那邊應該還不知道吧。”
“的確不知道。黃啓是教委會的成員，理應全程觀察入學考試，但我們在教委會的內線剛剛發來暗語，說黃啓只在入學考試的第一天露過臉，後來再也沒到過議事廳。現在教委會里大部分人都在關注着紅藍對決的發展，沒人留意到有一位教授失蹤了。”
“黃啓的事必須告訴學院方面，但時機很重要，既不能早，也不能晚。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正在祕密調查黃啓。所以如何選擇最合適的時候、以最自然的方式，將黃啓的死訊傳達給學院，姑獲，這事就讓你來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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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楊北炎所說，現在教委會里沒人注意到有一位教授已經連續缺席兩天，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封閉戰場裏面。
猶其是看到上官燕紅和趙飛正往城外魔窟危險河道進發時，所有人都屏息斂聲。
他們很期待，當“奇蹟二人組”和“本屆最強考生”的正面碰撞，會洴發出什麼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