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策妖之三界風暴 >第四百七十二章 號外
    黃粱一夢漫長路,雲霄之頂善身行。

    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陽光正溫,秋風習習,不涼不燥。

    日上三竿之時,梁霄揹着他滿滿一筐的薪柴與往常一般無二的已經來至了秦王府的硃紅大門前。

    對於秦王府,他總是忍不住的好奇,爲什麼一個王爺的宅邸會建在這麼一個鄉野之地,哪怕他就是一個街裏鄰坊所傳謠的沒落王爺,他也不應該在水車鎮這麼一個四面環山的小地方建一座這般闊氣的大宅邸吧。

    這個問題困擾了梁霄好些個年頭了,仔細想想,好像自打他記事起便有了這個難以被拋擲腦後的耐人尋味的問題。

    在那闊氣的硃紅大門前的稍稍一個駐足間,他一如既往的默默唸叨了一聲:“一,二,三。出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硃紅大門裏相應的便走出來了一小波的道士和尚。他們也都是梁霄每日必見的熟面孔。

    相比於矗立在秦王府門前的那兩尊看起來不像獅子又不像老虎的一對兒面色猙獰的石像,他們可要友善的多,雖然梁霄也從來沒有和各個愁眉苦臉從府內走出的道士和尚言語過幾句。

    又因爲見得這些個道士和尚總是會讓梁霄有一種很是晦氣的感覺,故此這一十二年來每日的送柴,他都要等得道士和尚們離開後纔會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踏入那道硃紅的高門檻時,梁霄一如既往習慣性的捏住了鼻子,因爲每每到了這裏他總是會嗅到一種腥臭味,聽秦王府李管家的兒子李大故講起過這其中的緣由,好像也是因爲那羣道士們的緣故,說是灑了黑狗血每日用來辟邪,還有那硃砂塗抹的大門,也都是辟邪所用。

    梁霄在這裏生活了都快要一十二年了,除了在秦王府打雜之餘會閒來無事的聽李大故講一些妖魔鬼怪的稀奇古怪之事外,他還真沒親眼見過什麼身着紅衣卻長得十分漂亮的女鬼,亦或者是身穿官服,但是膝蓋卻不會打彎的殭屍,更別提那些個深山老林裏既有着漂亮臉蛋又善解人意卻喜歡喫食人類心肝的妖怪了。

    他不是否認他們的存在,他只是不想去碰見這些東西,因爲李大故的故事裏,見到這些妖魔鬼怪等邪祟污穢的人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匆匆而行的腳步穿過了大院,來到了這間別院時,他突然在這一刻慢了下來。

    聽得秋風穿堂而過激起了用紅絲線相連着的,掛在那沉暗房檐下的九九八十一枚小金鈴鐺的空靈清脆的聲響,梁霄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那間空無一人每日都會緊閉房門的一間偏房。

    就這房間若不是李大故煽風點火講故事起勁,梁霄也不至於會每每經過這裏都嚇得後背發涼,汗毛直立,雖心慌但卻也得躡手躡腳的拘謹着身子快步走過。

    待到他穿過了通往偏院的那道鐫刻着“鎮門”兩個硃紅大字的拱門後,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的長長鬆了口氣,板正的身子也在這一刻彎下了腰。

    “梁~霄~”

    這聲音空靈無氣力的很,和李大故講的鬼故事裏的鬼一個聲調。

    突然聽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梁霄嚇得一機靈,臉色瞬間慘白了起來。先前他聽李大故提醒過,腦子裏不自覺的重溫了那天的那句話。

    “梁大力氣,若是你有個哪天不趕巧,恰巧在你過了那邪乎的‘鎮門’後忽然聽得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啊,你可千萬別回頭,更別傻不拉幾的道個‘是’。因爲呀,那可是個喫人的妖怪嘞!權當你沒聽見,而後學三聲狗叫,一定要大聲點,聽說那‘東西’可怕狗叫了,越兇的狗越是能嚇跑它呢!”

    想到那日李大故說着這話的時候表情格外的嚴肅,梁霄深深嚥了口唾液,像個木頭人似的故作不理,繼續向前拘謹的走去。他心中緊張的要命,做着糾結:要不要嚇跑他!?

    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畢竟他可是打算權當沒聽到呢,若再學個狗叫豈不就是不打自招的承認了自己是聽到了的?

    他繼續木訥的走。

    鎮門和下一道入偏院的拱門之間隔着一條兩頭都被有些年頭的青磚給封死了的衚衕,這條衚衕也怪的很,每每經過這裏總會覺得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在盯着你看,可是你又不敢下意識的朝他瞥上那麼一眼,故此這究竟是不是心理作怪,梁霄也說不清楚。

    至少這事梁霄並沒有給李大故提及過,畢竟每每到了他嘴裏的事都能變得邪乎起來,要多邪乎有多邪乎,就像有人叫你的名字這件事,大白天的都能碰到,你說邪不邪乎?

    不知走了多少步,浪費了多少的時間,梁霄終於是過了拱門,入了偏院。

    這個偏院就是他經常打雜的地方,說是打雜,也就是每日清晨去鎮東的那座名爲‘破邪山’的山上砍些薪柴回來,然後就是照顧秦王府下人們的每日三餐,以及最特殊的一項工作,那便是日落之後直至黎明破曉這段時間他不得踏出秦王府半步。

    去破邪山砍柴是他的一大樂趣,畢竟能呼吸新鮮空氣,更能練出一身的腱子肉來,男兒當自強嘛。

    這也是爲什麼他力氣大的原因,也是爲什麼李大故經常喚他‘兩大力氣’的原因。

    第二項照顧秦王府下人們的三餐伙食,這一點也不必多想,畢竟秦王和秦王夫人以及他們的那兩個寶貝千金都是金枝玉葉的大富大貴之人,能輕易的喫他一介草民非水車鎮名廚做的菜?

    相比於這兩種事來說,第三項則是重中之重但又是最怪的一件事了,和秦王府處處的怪都相依相連,同病連枝,搞得腦子烏煙瘴氣的一通亂。

    這件事梁霄不是沒有問過,小時候不懂事,每次問都會惹怒秦王爺,得不來什麼好果子喫,更甚至有一次他欲要夜裏逃出秦王府,還未等他爬至牆頭,便被一行人給強行的攔了下來,而後被臉色黑的嚇人的秦王爺給關在了柴房,還不給他喫喝,足足被關了三天三夜呢。

    自那以後,梁霄也就漲了記性,畢竟也是自那之後,每月月底能到他手中的月錢可是往日的數倍之多,足有二兩銀呢。

    放下了籮筐,取出了放在裏面的一捆薪柴,梁霄坐到了竈爐前,順手朝着那堆如小山丘那般高的柴火堆處捧來了一捆的乾柴。

    自打在秦王府打雜,他一直是火摺子從不離身,沒別的用途,也就是生火做飯,這也漸漸地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正在他還在想着剛剛那個喚他名字的聲音時,猝不及防間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嚇得他全身一顫。迅速瞥了一眼自己右肩上的手,見這是一隻短粗的小白手,他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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