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策妖之三界風暴 >第六百六十九章 傷口上撒鹽
    帝晨兒的一聲驚呼惹得苦思冥想的衆人齊齊看向了他。

    這一刻,不是所有人的心中都不曾想到答案,而是都在等着統一答案。

    沙一夢自然不提,她不喜動這種腦子,無言盤腿坐在一青石上,唸叨着他口中的“阿彌陀佛”,馮仗劍則是拿着樹枝,苦惱的在地面上畫着他腦中所想的東西。

    “是什麼?”桑桑姑娘率先跑到帝晨兒的面前,露出期待的神色,大眼睛牢牢鎖定他,“是不是一種不能隨處可見的植物?”

    帝晨兒微微言笑,“你定然是見過的。”

    話語間,衆人皆已朝着他圍來,可是在他話後,老桑樹突然笑着提醒道:“你確定這小娃娃一定見到過嗎?”

    帝晨兒“嘶”了一聲,心中突然一怔,難道說,這還不是隨處可見的植物?還是說自己所想的答案是錯的?

    “師父,答案是什麼?”馮仗劍也很期待着這個答案。

    正是馮仗劍的追問,令得暗自出神的帝晨兒拉回了思緒,他先是看了一眼正笑呵呵的老桑樹,旋即又看向衆人,“我猜,應該是大豆。”

    “與我所想一樣。”胡顏菲微微頷首,紅脣微啓,“至少它已經很接近答案了。”

    “我想也是豆類,但是豌豆。”墨八說出了自己的所想。

    豌豆也屬於豆類,所以答案無限逼近了帝晨兒和胡顏菲所共同認爲的大豆。

    可是偏偏就在這時,老桑樹又笑了,“答案是唯一的,機會有且只有這一次,不如再想想的好。”

    這個距離,以及方纔說話的聲音,老桑樹哪怕耳背,也足以將方纔的答案聽進耳朵裏。那它所言這些話又是何意?

    好心的提醒嗎?

    帝晨兒不這麼認爲,反倒更像是一種刻意的混淆視聽。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就這個答案了。”帝晨兒堅定己心,環視了衆人。

    胡顏菲和墨八表示了同意,可是馮仗劍和桑桑姑娘倒是莫名的揹負上了一份莫須有的壓力。桑桑姑娘揉捏着下巴陷入認真的思索,馮仗劍皺眉擔心道:“萬一錯了呢?機會可只有一次。”

    “應該不會錯。”帝晨兒笑了笑,旋即深吸口氣,挺胸擡頭,仰視老桑樹,胸有成竹道:“我們的謎底是,豆。”

    老桑樹眯眯眼,嘆了口氣,顯得很失望,隨之提醒道:“少年,謎語是沒有時間限制的,你們大可以再好生思考一番。自信是一種好事,但怕就怕在容易過度的自信,從而導致自負誤了你的大事。”

    帝晨兒嘴角微揚,笑道:“謎底,豆。”

    老桑樹突然認真起來,“不改了?”

    “恩,不改了。”

    “改!”

    突然間馮仗劍竟搶着和帝晨兒爭話,兩句不同的話纏繞在一起,聽入耳中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二人也對視了一眼,帝晨兒看的出馮仗劍眼神中的慌張,也自是知道他是怕答錯了題。

    老桑樹凝眉道:“答案不急於一時,還是等你們統一過答案之後,再行揭露吧。”

    “不必了。”帝晨兒果斷說道:“我們的答案,就是豆。”

    “你不怕出錯嘍?”馮仗劍驚慌看着他,“錯過這一次可就要等明天了,你不急着救你小姨了?”

    帝晨兒欣然一笑,“難得你有這份擔憂,但這完全是一種多慮。若是在我首次說出答案之時,我也許還不敢保證我所言是否是對,但是現在我可以保證,這個答案,有着九分的正確性。”

    馮仗劍眉頭皺的更緊了些,桑桑耐不住性子的問道:“爲什麼呀?”

    眼瞅帝晨兒就要開口,可是字未吐出半字就被他給嚥了回去,就再也沒有了下文,這可將馮仗劍和桑桑姑娘急壞了。

    其實他只是想到了先前在闖第一關時所經歷的打臉時刻,那時的那份羞恥感令他有些無地自容,故此,此時的答案只是九分正確,並非十分。說白了就是一種他自以爲無限接近答案的猜測,所以當未曾一錘定音的時候,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爲好。

    “老桑樹,我們堅持那個答案。”帝晨兒單手負與身後,更顯信心滿滿,嘴角勾出的那抹微妙的笑意,亦是令得桑桑姑娘看着他的側顏,愣了神。

    這一刻,桑桑姑娘的腦海中突然有着零星的記憶碎片浮現眼前,一襲白衣,古老大樹,少年少女,妖,修士,孃親,手鍊......

    突然的眩暈感襲上大腦,桑桑只聽到耳畔迴盪着老桑樹的“再考慮考慮?”,猶如聒噪的倉雷,頭痛欲裂,忍不住的哀嚎出聲,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的混沌之中。

    “桑桑姑娘!”

    帝晨兒還未來的急對老桑樹確定出自己的答案,可是卻聽得桑桑姑娘的一聲淒厲慘叫,視線看去時,桑桑姑娘雙手抱頭,趴在了地面,蜷着身子,顯得有些痛不欲生。

    衆人皆是慌了神,帝晨兒趕忙蹲下身子,呼喚着這位相識短暫的人類姑娘的名字。

    “桑桑姑娘?”

    “桑桑姑娘?”

    ......

    哀嚎慘叫的聲音消失了,桑桑姑娘昏了過去,帝晨兒同沙一夢對視了一眼,沒能從中得出答案。

    好端端一位大姑娘,這是突然怎麼了?她是受到了什麼傷害纔會導致她方纔的痛不欲生,淒厲的慘叫聲雖然已經消失,但卻久久迴盪在帝晨兒的耳畔,那聲音,太痛苦了。

    “她身上有着太多的謎團,這個人類不能輕易留着。”胡顏菲卻在這時突然高冷發言,她直言道:“她身上的氣息你們應該都已洞悉,昨夜逃走的那個黑衣人,不正是她嗎?”

    這個問題,好像除了馮仗劍之外皆心知肚明,但先前卻需要桑桑姑娘的指引,所以沒人揭穿這件事。可是現在不同了,桑桑只闖到了第五關,而眼下已經接近了關卡,且透露出了信息,也就是說,桑桑姑娘的利用價值已經微乎其微了,直白點,她,可以被捨棄了。

    不明所以的馮仗劍深感驚訝,他有些不信胡顏菲的話,可是當他去捋起桑桑姑娘的衣袖後,看到了對方左臂上進行的簡易包紮。

    胡顏菲默然轉身,看向老桑樹,問道:“這人類有一個同伴,是男性,身上有傷,對嗎?”

    老桑樹沒有作答,他僅僅只是與胡顏菲對視了幾秒,就不再去看對方那雙銳利清冷的眼睛。

    “走吧,這個人類已經無關緊要了。”胡顏菲提醒了一聲,旋即給出了肯定,“那個答案,一定是正確的。”

    這個人類姑娘確實已經無關緊要了,她幾乎完成了她的‘使命’,但是帝晨兒卻不能在此時做出不仁不義的事情來,他斷然拒絕道:“不能拋棄她,因爲我還沒有完成我的承諾。”

    胡顏菲微微顰眉,“什麼承諾?”

    “她爲我帶路,我護她平安。”帝晨兒站起身來,眼神堅定的看向胡顏菲,“這就是我的承諾,出爾反爾,總歸不好,更何況我身爲妖王。”

    胡顏菲嗤鼻一笑,“你要履行一個和人類的口頭約定?”

    帝晨兒輕“恩”了一聲,“但凡約定,必定終守,這是我從一諾必達江堂展身上所學到的東西。還有,姑姑,你知道被舅舅曾放棄的理想是什麼嗎?你有了解過我的理想曾是什麼嗎?桑桑姑娘並不以偏概全的定論妖族是非善惡,她是難得有着這般品質的人類。不管她生死?於情於理,帝晨兒都做不到。”

    胡顏菲是個冷靜的女人,這些道理她不會聽不懂,而且有關舅舅曾經的理想,她這個和舅舅曾定下娃娃親的女人,應該也會清楚的很。

    可是誰料,胡顏菲卻清冷一笑,質問道:“帝晨兒,你莫不是對她生了情愫?!”

    衆人聞言,齊刷刷看向了帝晨兒。

    “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沒有對她產生情愫。”帝晨兒手作發誓狀,堅定看着她,“青丘的狐兒的確多情,但多情亦不是如此濫情,姑姑,你是產生心理陰影了吧。”

    最後一句話,語氣低沉,直擊了胡顏菲的內心,她是個清冷孤傲的女人,同樣也是一位被一紙休書休掉的女人,她的內心深處有着自卑,同樣也有着癡怨和下意識存在的極端想法。

    突然被一個小鬼兒給如此抨擊內心的問話,胡顏菲愣是沒有再多有一言,只是輕哼了一聲,冷冷帶着幽怨的眼神,瞪了一眼突然有着歉然之色的沙一夢。

    曾經的故事是她內心深處無法被時間所癒合的傷疤,在傷疤上無情撒鹽的,就是那個爲自己留下這道疤痕之人的親外甥。

    旁人大氣不敢多喘一下,更是不知先前咄咄逼人的胡顏菲爲何會默不作聲的敗下陣來,此間的對話更是聽得一旁的老桑樹露出了驚愕萬分之容。

    妖王,那個難纏的小鬼兒,竟自詡妖王,而且還回懟了那個清冷的女人。

    它的記憶裏,曾有着一襲白衣,口中唸叨着‘趕時間’,繼而一劍落,已至慶華山山巔,而那時,那襲白衣懷中所抱着的奄奄一息的女人,正是這個清冷的女人。

    錯愕間,再看那個神色肅然的‘小鬼兒’,一時間,竟看到了那個曾經的一襲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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