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山楂紅果,不到三息的時間便吐出四五枚果核來,這種速度,那原本滿滿一樁子大約二十來串兒的冰糖葫蘆,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只剩下了三串。
小丫頭拍了拍手,又將空了的竹籤插回了木樁之上,屁顛屁顛的又要去順手摘下一串來,可是卻撲了空。
“還喫?”帝晨兒皺眉不解,望着那最後的三串冰糖葫蘆,深深嚥下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不能再吃了,剩下的我要帶回去的。”
嬴虹有些氣不過,對着他扮了鬼臉,吐了吐染紅的舌頭,撒嬌道:
“你好小孩子氣呀,買來了不喫是要饞人家嗎?”
“你喫的夠多了,剩下的沒你的份兒了。”帝晨兒聳了聳肩,將木樁換了個方向去抗。
聞言,嬴虹撒嬌般晃了晃身子,跺了跺腳,蹲在了地上不走了。
她蜷着身子,可憐巴巴的也不去看帝晨兒那無語的表情。
帝晨兒試探性的向前多走了幾步,見這姑娘還真的就不走,帝晨兒也很是的無語,畢竟他不知道現在所處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欲要去南宮府,還得嬴虹爲她指路。
又看到旁人對着他指指點點,像是說着‘妹妹撒嬌,哥哥不能不管’的話,帝晨兒忍不住的親手摘了一串,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遞給了她。
“nou,這是給你的最後一串了。”
僅僅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嬴虹的眼睛都已經紅了,那眼淚好似很不值錢的樣子,如梨花帶雨……
哼了一聲,嬴虹嘟着嘴,忍着饞,將腦袋扭了過去,就是不看帝晨兒。
這是不打算原諒嘍?
帝晨兒無奈又掃了一眼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人,深深吸了口氣,學着白染揉他腦袋時的樣子,揉了揉嬴虹的小腦袋。
她的髮絲很是柔順,就像是在撫摸一隻金絲雀。
“好啦好啦,剩下的都給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嬴虹微微側過了笑臉,嘟着嘴半信半疑道:
“真的?”
“真的!”帝晨兒重重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那串兒糖葫蘆遞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還差不多~”
嬴虹伸手抓過了糖葫蘆,塞進了嘴裏一顆,喫起來的樣子像是在享受,彷彿先前的哭泣並不曾發生過。
一串糖葫蘆便息事寧人,這是最好的結局。
嬴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再撒嬌,站起身來直接是喫着紅果,閉上了那雙大眼睛,踮起腳尖,將小臉蛋湊到了帝晨兒的面前。
帝晨兒皺了眉:“幹嘛?”
“臉哭花了,會被人笑話的。”
她一邊說,一邊噘着嘴吐着果核。
“……”帝晨兒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個都不知道?”
嬴虹搖了搖腦袋,依舊擺着這個容易惹人誤會的姿勢,道:
“小時候哥哥都會爲人家擦眼淚的,哥哥說過,妹妹是用來疼的,好哥哥是不會讓妹妹流眼淚的。”
擦拭完的那一刻,嬴虹‘嘿嘿’一笑,這聲音弄得帝晨兒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更加的上了心頭。
這是一種乖巧,是一種被呵護後的笑聲。
恢復雀躍的嬴虹,拿着糖葫蘆又開始了歡悅的跑來跑去。
“這纔是應該屬於她的樣子。”
帝晨兒跟在後面莫名的淺淺一笑。
沒有再過多久的時間,帝晨兒已經在嬴虹的帶領下來到了南宮府的赤色威嚴大門之前。
此時的府門是開着的,並無任何人把守,那先前被查封時的‘x’字也已經被抹去的乾乾淨淨了。
從大門口望去,外面冷冷清清,裏面卻好似‘熱熱鬧鬧’,有好多的僕人傭人都走着快步,忙碌的很,端着木盆,毛巾,衣物之類的東西,忙得不可開交。
帝晨兒和嬴虹駐足在了那裏,望着內院。
這其中最爲吸引帝晨兒的,便是那一沾了烏黑血跡的毛巾。
而後經過長時間的忙碌之後,一大羣醫師各自挎着藥箱匆匆的從府內走了出來,他們各個滿頭大汗,像是經過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打鬥一般。
見他們走了出來,帝晨兒快步上前攔住了一位老醫師,皺眉道:
“府內發生了什麼事?”
老醫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帝晨兒,旋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滿臉愁容的快步離開了。
正當帝晨兒欲要上前抓住那個醫師問個究竟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嬴虹的輕聲脆語。
“有人中了毒,是鱗蛇的毒。”
他猛地回頭,求證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簡單?”
嬴虹吐掉了口中最後一粒果核,雪白的下巴朝着府內點了點,道:
“剛剛那塊白布上的血呈紫黑色,隱隱泛着如絲如縷的綠液,世間只有中了鱗蛇的毒纔會呈現這般的血色~
鱗蛇的毒很棘手的,半柱香的時間不到便能浸入五臟六腑,雖然殺死人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但是這毒就毒在,它能活活的腐爛內臟折磨人,而不能馬上要了命,也就是生不如死嘍~
而且毒還必須在七日內給解掉,不然就永遠沒有辦法了,不想受折磨的話就只能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了~”
看着嬴虹娓娓道來的頭頭是道,帝晨兒追問道:
“怎麼救?”
小丫頭一笑,貪婪的向他伸出了雪嫩的小手。
帝晨兒會意,趕忙又摘了一串給她。
這小丫頭得意的‘嘿嘿’一笑,邊喫邊說道:
“其實挺簡單的,尋同根同源之理,鱗蛇的毒需要鱗蛇的肉來解。所謂以毒攻毒便是如此嘍~不過嘛……”
“不過什麼?”
“不過鱗蛇數量太~稀少了,而且只棲息在息崖山,距西岐可有着三~千里的路程呢,哪怕是世間最快的馬,也得日夜不停的奔馳兩~個月才能到,所以……很不現實~”
帝晨兒深吸了口氣,思襯了片刻後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