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嗎?那身體裏留着的血葵靈血……以及你慘無人道的詛咒之氣……”
兇獸沒有再去注意晁林,更沒有因爲他撐着一道令它感覺到畏懼的洪荒陣法而將視線從南宮寒的身上移開。
南宮寒被他這般盯着顯得有些在意,面具下冰冷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痛恨,他冷冷問道:
“你打算看到何時?”
未等兇獸開口,晁林已經笑出了聲,讓他妥協道:
“就讓他看你一眼吧,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南宮家的詛咒也即將破解,還有一切古老的事情……都將在此落下帷幕,化作雲煙消散……”
“在下厭惡他的這雙眼睛!”南宮寒猛的拔出了龍吟,黑血濺在了他的身上,他無動於衷,聲音更顯得冰冷,長槍寒刃直指兇獸的猩紅雙眸:
“數年前你便這般看着在下!當時年幼畏懼與你,但今時……”
“你說什麼!?”
未等南宮寒將話說完,晁林心頭猛地一震,“它見過你!?”
話音還未曾落下,衆人皆是一驚!
那團勉強可以被稱作‘頭部’的黑炎直接彈射而出,表情瞬時間的再度迴歸了那抹猙獰,南宮寒回過神來的那一刻,黑炎已經至了他的心臟處。
“去死吧!哈哈哈……”
黑炎的速度極快,容不得其他人做出任何的反應。
晁林更是驚顫,因爲他剛剛真的就以爲,南宮昌感受到了南宮寒體內所流淌着的血葵靈血突然有了什麼感觸。
他也更不知道,南宮寒曾經就與它見過面!
那一時的憐憫是裝出來的!
晁林被騙了!
所有人都被騙了!
唯一沒有被騙的南宮寒,竟然還被晁林給轉移了心神!
晁林心中的愧疚感與憎惡感交織在了一起,直接是被氣的再度噴出了一口鮮血。
與此同時,黑炎突然地旺烈,而這團黑炎,便是檮杌的那一縷的真元!
此時真元之中依然活躍着南宮昌的執念,只要這份執念不消,詛咒之力將會永遠存在,那麼這麼真元也將永遠的能護着南宮昌不死不僵。
南宮寒在和魔族薛常浩做交易的時候丟了一隻左臂,此時右臂還握着龍吟長槍,又因爲事發突然,故此他根本來不及去做抵抗。
眼見着黑炎逼近心頭,心口處的衣襟都瞬間燃起了黑炎。
它這是想直接殺死南宮寒,搶奪這副身軀!
千鈞一髮之際。
突然間,穹頂之上的血色樹根同一時間閃爍起了綠茫,這是一種生機之力,頓時間,南宮寒的心口亦是閃爍起了綠茫與之呼應。
晁林一喜,黑炎一怔!
下一瞬,南宮寒的全身已經被一層綠意所包裹了起來,黑炎撞在了那綠層之上,下一瞬突然便被牢牢地吸附在了其上。
而此時,帝晨兒剛剛從夾縫中艱難的走了出來,便看到穹頂之上的血色樹根像是在迅速的生長。
“不……不要再封印我!不!我要詛咒!詛咒!”
在黑炎驚悚的表情和口吐狂言之下,四根最爲粗壯的血色樹根直接是將黑炎揪了起來,而後開始更加迅速的生長,開始匯聚其他的根結,然後開始了盤旋。
你呼我應。
不至十息的時間,新的‘牢籠’困住了那團黑炎,在生機之力下,黑炎則顯得有些慌亂,失措。
衆人剛剛的提心吊膽,也終於是在這一刻消散了……
看着黑炎死活都無法震碎那‘牢籠’,衆人長長的鬆了口氣。
“夏葵!我知道你聽得到!”
晁林單手撐着古陣朝着穹頂依然在閃爍着綠色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的樹根,格外激動的喊道:
“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南宮昌!是我害得他妻離子散,害得你得不到幸福!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見不得你陪他一起喫苦,見不得你沒日沒夜的躲避妖庭的追殺!
可是我知道我錯了,當我看到南宮昌帶着埋怨你的怒意因愛生恨自刎江邊,當我看到他的那份怨念執意竟能引來檮杌真元之時,我徹底的知道我錯了!
我親眼看到他殺了你,但是我卻覺得我的雙手上沾滿了你的血!我是救下了你們的孩子,可是我怨,我恨,我悔!
數千年來,今天是我活着最釋然的一天,但是卻又是另一個最沉重的一天。
我想知道……你恨我嗎?”
看着一口氣說了這般多話早已淚流滿面的晁林,所有人都怔住了。
可是卻遲遲不見任何的迴應。
晁林自嘲一笑,撐着古陣癱在了地上,腦袋狠狠磕着地面,流溢出了鮮血,他趴在地上,“我就知道……我不配得到原諒……”
突然間,聽得什麼東西墜落到了地上。
晁林猛然挺直了身子,那雙哭紅了的眼睛望着那逐漸滾向他身邊的‘牢籠’,他突然釋然,突然地狂笑了起來。
“你原諒我啦!”
“你原諒我了!”
“你真的原諒我了!”
此時此刻,沒人覺得他瘋了,倒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可憐,但衆人也都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雖然如此,但是及其厭惡晁林的帝晨兒在見得如此模樣的晁林後,心中卻莫名其妙的爲他豎起了大拇指。
衆目睽睽之下,在狂笑了幾聲後,晁林似急着追隨什麼而去一般,撐着古陣的右掌猛然打在了‘牢籠’之上。
瞬時間,一陣勁風平地呼嘯而過。
一黑一白,腳下升起了一個碩大的太極。
儘管隔着結界,但是依然可以看到,黑炎驚恐的表情,以及從結界中飛出來的一個如火星般的丹珠。
反觀晁林,早已是急不可耐的挺起了胸膛,下一瞬,那顆正跳動劇烈的心臟隔着血肉直接是出現在了太極之上。
丹珠位於陰魚眼之處,心臟位於陽魚眼處。
在晁林飛速的唸叨着繁瑣的口訣時,太極開始震出層層的漣漪。
丹珠,心臟開始順時針沿着太極開始轉動。
當心髒與丹珠分別又站在不同的魚眼處時,陣法突然一分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