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想着圈禁起來這些人類中的修仙者一樣。
玉小環看着嘴角處滲着猩紅鮮血的莫太白,嘴角下沉,眼角噙上了眼淚。
她欲要哭出聲的時候,莫太白睜開了眼,對着她微微一笑。
小丫頭一怔,一瞬間便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胸膛內,哇哇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還握着小拳拳錘着他的胸口,哽咽着:
“嚇死我啦~你個壞蛋!還以你要……你要……”
一雙大手猝不及防的揉在了她的腦袋上,耳邊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不會死的。”
玉小環變乖了,她默默的點了點頭,嬌滴滴的道了聲:
“我知道~”
莫太白深深吸了口氣,抱着她坐起了身來。
看着這個竟然只有一天便依賴上自己的丫頭,他無奈一笑,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淚,而後拍了拍她的腦門笑道:
“這裏不適合你,也不適合了我們。”
小丫頭似聽懂了他的話,乖乖的點了點頭,似祈求道: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兒吧。”
莫太白掃視了一週,見自己的同胞皆是緩緩地朝着這邊聚攏過來,又看了一圈那些正饒有興趣嘲笑着他們修仙者醜態的小妖們,莫太白緩緩站起了身來,左手牽住了玉小環的手。
“太強了,他們都太強了!”
他獨自喃喃了這麼一句,而後眸子裏閃過了清冷的火焰,下一瞬,他的右手食指同中指再次併攏,凌然一揮,一柄‘炎劍’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火焰在劇烈的燃燒着,時而翻騰過火苗。
在他周身降落的雨水皆是被瞬間蒸發變成了水霧。
牽着玉小環的手,踏着泥濘,帶着水汽緩緩地朝着人羣聚集的地方走去。
葉傾天就在這裏,但是衆位修士們並不是爲了他而來,而是爲了他面前的那個依舊躺在地面上低沉的奇無單而來。
安然手中持着龍吟也是緩緩地走了過來,面色有些驚慌,但是握着長槍的手不允許她害怕。
莫太白看了她一眼,而後沉聲道:
“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不是我們,而我們不過只是他們的一個誘餌。”
安然循聲看向了他,眉頭一皺:
“應該是仙門吧。”
莫太白道:
“不清楚,但也十之八九。我們太過自大了,釀成了現如今的這種局面。”
安然無奈一笑:
“誰能想到妖族會變得團結起來呢?原本以爲的也就僅僅是某個妖族欲要侵犯黎民蒼生。而我們一開始的決心則是爲了誅殺他們,但可笑的是,我們的力量不夠。就像你剛纔說的那樣,太過自大了。”
莫太白話鋒一轉,直言道:
“你想活下去嗎?”
安然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
“誰不想活下去?更何況家裏還有人在等着我呢。”
莫太白瞥了她一眼,見她的眸子閃爍着異樣的光澤,他笑問道:
“是這杆長槍的主人吧?那個躲在你身後的面具男。”
“我們是青梅竹馬,也是互相深愛彼此的一對兒。他離開了我兩年,這一次我不打算再與他分開,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回西岐去依靠他的肩膀。”
聞言,莫太白將玉小環推到了她的身邊,在兩個女孩子的困惑之下,莫太白淺淺一笑:
“趁現在他們還沒打算動手,我替你們打開一條生路,活着回西岐,照顧好小環。”
“不要!”
玉小環輕哼了一聲,繼而又抓住了他的手,憋紅的小臉很是的任性道:
“我要和你在一起,這是報恩!”
莫太白沒有理她,始終看着安然的眸子,最後見她點頭,莫太白欣然一笑,而後一擊手刀切在了玉小環的後脖頸處。
只覺的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安然順勢接住了她,而後沉聲問道:
“她醒來後我該怎麼向她交代?”
莫太白思襯了片刻,而後道:
“就說莫太白是個劍癡,腦子裏除了劍便再無旁物。”
“這樣說好嗎?”安然顰眉,將玉小環抱了起來。
莫太白點了頭:
“我也不一定會死。”
說罷便見得他緩緩入了人流,走到了葉傾天的面前,行了禮:
“宗主,該撤了。”
葉傾天面色鐵青,低喃了一聲:
“這是仙門的考驗。”
“這根本不是什麼考驗。”莫太白直言打碎了他的貪婪,看着正瞪着他的葉傾天,他無奈道:
“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葉傾天握緊了雙拳,雙眼一眯:
“你在霍亂人心!?”
莫太白懶得再理他,重新走出了人流,來到了安然的身邊,而後對其點了點頭。
安然會意。
下一瞬便聽得莫太白忽然的一聲沉喝:
“想活下去的便隨我來!”
此一言猶如本就波瀾壯闊的湖面上突然下起了漂泊的大雨,激起了層層的漣漪共鳴。
結界破碎的那一刻,天下修士們便早已經潰散了半數之多,而此時留下來的不過都是信了葉傾天的胡話。
可是到如今,什麼狗屁的仙門的考驗!
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還未等莫太白的聲音落罷,便見得一道火焰橫衝而出,在其身後的便是莫太白和抱着玉小環的安然。
兩位劍仙率先逃命,這在本就毫無士氣可言的衆位修士中更是震起了那份求生的慾望。
莫太白得到了響應,葉傾天正欲大喝他們,可是卻突然被已經緩緩站起身來的奇無單給制止了。
奇無單依舊陰沉着臉,但是語氣卻異常的平和:
“確實該撤了,這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
葉傾天從未見過奇無單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長髯飄飄,雙眸中的貪婪神色消失了,突然變得有些黯然無光。
葉傾天低沉道:
“窮其一生只爲成仙,長生不老就這麼難嗎……”
奇無單冷哼了一聲:
“問道長生不是仙的正途,守護蒼生纔是,這是仙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