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雖然也肉疼得緊,沒辦法誰讓是老爺親筆交代的呢!
不一會兒,馬車便到了姚管家看過的庭院!
主家是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說是本是南京人士,這不年紀老了想落葉歸根。
孫氏到的時候,主家已經沏好茶水,在客廳裏等着了。
孫氏仔細的房前屋後,院裏院外,觀察了一遍。心裏比較滿意,這院子雖然沒有程府的府邸大,也算是長安城裏上等的宅子了。
“這位老伯,咱們籤契約吧。”孫氏爽快的說道。
“好,姚管家已經告知,您是宿國夫人,老夫敬仰宿國公已久,今日有幸得見宿國夫人,也算了卻老夫一樁心願,就按四百兩吧,反正錢財,對我這個快入土的老頭子來說,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平白佔老丈一百兩便宜,怎麼可以。如果我家老爺知道了,會責備與我的。”
“既然如此,五百兩就五百兩,連帶傢俱一起算進去了,算是我的一點點心意。”
“那就多謝老丈了!”
姚管家麻溜的將剛剛從錢莊兌現的銀票,交到老丈手裏。
雙方在契約上各自簽字畫押,這房契就算是完成了。
按大唐律例,買賣房契需有第三方作保,不過那些都是針對平頭百姓的,對宿國公這樣的王侯將相還是可以行個方便的。
五百兩白銀買了一處宅院還贈送傢俱,讓宿國夫人的心情非常不錯。
讓管家裝好契約。
“夫人,現在去哪裏?”
管家姚振朝問道。
“去人牙子哪裏看看,挑幾個機靈點的丫鬟,陶老夫人總得有人伺候不是。”
“好嘞。”
姚振朝管家駕着馬車向長安西市場而去,當時的人牙子主要集中在西市場。
剛剛停下馬車,便有一個人牙子小跑過來。
“這位爺,您是要官家的還是私家的?”人牙子對着姚管家殷切的笑問道。
所謂的官家的,是有正規契約手續的,大部分都是家裏實在養活不起了,誰家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把自己的親生骨肉賣掉啊!這樣的買來不怕她跑掉,因爲有戶口可查,還有擔保人簽字畫押。同樣的價錢相對貴一點。
私家的就不同,私家的都是一些販賣過來的,轉手概不負責,跑了就跑了,是你東家沒看好,最大的隱患是私家的人品無法考證。
“姚管家,記住了,挑官家的,要幾個聰明伶俐的帶過來我看看!”
“是,夫人。”
孫氏是不會親自去那種地方的,堂堂一宿國夫人去人牙子市場!如果被言官知道,保證明天朝堂之上,全是彈劾宿國公的奏章。
姚振朝管家跟着人牙子來到西市場的首端,那個人牙子跑到幾個彪型大漢面前,嘀咕了幾分鐘後,一路小跑來到姚管家面前。
“老爺,您跟我來。小的都跟他們打好招呼了,裏面的隨便老爺挑選。”
原來這個只是個二道販子,靠拉攏生意喫提成而討生活的人牙子。
不到半個時辰,姚管家就帶着挑好六個女童,來到馬車旁。
“你們幾個,誰會做飯?”孫氏打量了面前的六個小丫頭一眼,基本都是十三四歲的光景,心裏比較滿意。
“稟夫人,奴婢會做飯。”一個有點柔弱,面色臘黃的丫頭怯生生的回答。
“今年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今年十三,家裏還有雙親都在,還有三個哥哥,杜鵑實在沒辦法只能出來,幫家裏減輕電負擔。”
“是的懂事,孝順得孩子,過來我這邊。”
“姚管家這個叫杜鵑的丫頭可以去籤契約了。”
“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
“你們幾個誰會端菜倒水,伺候老人?”
“稟夫人,冬梅從小就在家伺候奶奶,已經伺候了七年了。”
一個微胖的丫頭往前站了一步,白淨的臉上,撲閃着一對大眼睛。
“你今年多大歲數?”
“冬梅今年十四歲,家裏沒人了……”說着眼淚就要往外掉。
“過來吧孩子和杜鵑站在一起。”
“謝謝夫人。”
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在姚管家支付了五十兩銀票後,六個婢女被帶到新買的宅院裏。
“杜鵑,冬梅,你們兩個帶着她們一起把院裏院外,收拾打扮打扮,等會我去接老夫人過來。”
“是,夫人,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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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以後的長安縣東側,破舊的寺廟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姚管家,去將拜帖給老夫人送上。”
“是,夫人,小的馬上去送。”
破舊的寺廟裏,陶老夫人看着這拜貼,眼睛都溼潤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給陶府送過拜貼了!
當年陶府鼎盛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拜貼,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您說是宿國夫人送來的拜貼?”
陶劉氏,陶老夫人不可置信的問道。
“回老夫人,確實是我家夫人送來的拜貼,她人就在門外呢!”
“快,快,大丫,二丫,你們幾個快點扶奶奶過去。”
四個小丫頭看到奶奶如此緊張慌亂,急忙過來將奶奶攙扶起來,向門口走去。
“宿國公孫氏,宿國夫人,見過老夫人。”
看到陶老夫人出來,孫氏急忙見禮。
“折煞老婦了,折煞老婦了,怎敢讓宿國夫人給老婦見禮!”
“您別見外了,我兒鐵牛和您孫兒陶公子已結拜爲八拜之交,按規矩我是應該給您見禮的。”
“這麼說,夫人也知道我那孫兒的消息了?”
“當然知道,正是老爺寫信讓我過來的,您上車吧,四個丫頭也上來,咱回家去。”
“回家?我們已經沒有家了。”老太太說着想起往事忍不住又難過起來。
“姚管家,把地契給老夫人送上。”
姚管家將地契交到老夫人手裏。
老太太睜眼赫然看到地契上寫着自己孫子,陶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