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朝小夫子 >第二十章 探營
    “李將軍,百姓放入翁城後,在翁城天井處放話下令,所有百姓入城,不得衝陣,若有不從者以敵軍處治。百姓進城後,所有老弱婦孺,就地放行,年青青壯男子一律押入軍營,以城中百姓道出其姓名,住址纔可放行,若有不從,可便宜行事,必要時可就地格殺。”

    林牧之也怕百姓中混有探子,萬一晚上再殺個回馬槍。救二三十號人就連累了城外幾千的百姓。如果救城外百姓再牽連到城裏的百姓,那樂子可就大了。

    林牧之接着說道:

    “放出一百名斥候,警戒縣城方圓五里以內,一有風吹草動,立馬上報。對了,府衙文官呢?這麼長時間怎麼沒有看到?”

    李關山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府衙的文官在將軍來之前已經被團練使下令安撫城裏的百姓,防止造成恐慌去了。”然又對邊上的副官說道,“孫震,按照林將軍律令,迅速執行,先救城外百姓。”

    沒過多久,吊橋放了下來,城外的百姓也被放過了護城河。啓國騎兵的目的達到了,所以並沒有殺人。可能是馬歇夠了,爲首的敵人縱馬上了吊橋,立馬於橋上後堅了一個大拇指,狠狠的從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囂張的氣焰,要多兇狠,有多兇狠。

    林牧之再次將手狠狠的拍在了城垛上,卻無可奈何。

    “轟隆...”

    爆炸了,這到是少見。房子都是木頭建的怎麼會爆炸?嚇的城外的百姓使勁的向城內衝,敵人也剩這個騷亂的情況下撤走了。

    “什麼情況?城外怎麼會有火藥?”

    看着林牧之不解的表情,李關山解釋道:

    “林將軍,城西有家煙花作坊,適才的響動一定是發自那裏。”

    林牧之謂然一聲長嘆:

    “孃的,也就是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不然,乾死這羣王八蛋。”

    李關山回道:

    “唉!窩囊!真他媽的窩囊!”

    這時沈公子說道:

    “他們沒有離開壽州境內,只是回去休整了,如果要今天撤退,除非舍了那四匹馬不要。”

    聽到姓沈的這麼說林牧之問道:

    “有講究?”

    沈公子接着回答道:

    “大華的騎兵近百年來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對於馬的瞭解也不多。這次敵軍來襲,很大程度上是和馬有關,也是一種迫不得已。馬,其實並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有耐力,騎兵趕路是要比步卒快上許多,但長途跋涉還趕不上步卒。草原上的野馬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一日也才走十到二十里地,所以馬的體力損耗是和馬的速度有關。不疾行的情況下三個時辰走二百里地是不會傷到馬,但也要休息。疾行軍不到兩刻鐘便會用光馬的全部體力,一但消耗過度,馬就會被累死。”

    喘了口氣,沈公子接着說道:

    “追我們的時候敵人的馬已經消耗過大,所以要歇馬。撤離的時候敵人也會再疾行十幾裏,纔會掩蓋身形。兵臨城下的最大用意是要給壽春城造成混亂,這樣就會給他們留下喘息的機會,今日敵人還會回到營地,將馬休息一夜,明日一早纔會撤離。”

    姓沈的這麼一說林牧之算是明白過來了,動物總歸是動物,不像是四個輪子的,不給它歇夠時間,它就要尥蹶子。

    森寒的笑意出現在了林牧之臉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大華朝是你家後花園不成!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李將軍,以後也別叫我什麼將軍,我也不是什麼將軍,叫我牧之就可以了。煩請將軍帶個路,我們去軍營處理一下剛進城的那些青壯百姓。對了!將軍想不想幹一票,爲城外百姓報仇雪恨?”

    “林小哥,我們這就出去軍營,走吧,我帶你去。那他們怎麼辦?”

    李關山的話只改了對林牧之的稱呼,問了林牧之身後的這羣書院裏的讀書人,卻沒有回答林牧之願不願意出城幹一票的的問題。雖然當了兵就要有當兵的覺悟,但也不是盲目的去送死啊!至少林牧之現在在軍營裏的威望除了剛剛要殺尚書之子的勇氣以外半點沒有服衆能力,這樣就想帶人出城搏殺,誰願意跟他去。

    林牧之也不以爲意,李關山不願意回答出兵的事,自然是顧慮良多,林牧之這個指揮本來就是憑空得來的,憑什麼要人相信他有這個實力斗的過城外的二百騎兵?出城打仗,那可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們啊!統統帶入軍營,出城殺敵,這羣人一個也不能少,事是他們惹的,屁股也要他們自己擦,。”邊說還邊對身後的人惡意的笑了笑,“若有不從,就跟小白臉一個下場,就拿他們祭旗,老子能救他們,也一樣敢殺他們!”

    在李關山的引導下,一羣人很快就來到了軍營,軍營裏的青壯百姓也所剩無幾,本來就是老弱婦孺較多,百姓進城之後已經放行了這批人,青壯也在百姓的認領中一個接一個的排出了嫌疑。

    進了營帳,林牧子開口道:

    “李將軍,拿一幅地圖來。”

    營帳裏除了剛被林牧子帶進來的一羣禁若寒蟬的書院弟子,還有一羣大小都統。

    名叫孫震的副將那來了一副地圖鋪在了桌上。林牧之圍着桌子轉了幾圈,纔在地圖上找到了桃溪村。大至確認了地圖的比例,以桃溪村做圓心,向八公山的方向畫了一個圓孤。

    一幫的書院弟子都不敢吱聲,軍營裏的將官也不知道林牧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不好開口。卻是姓沈的公子開口說道:

    “小夫子,比例錯了,車伕說的走了有五十餘里,你所畫的不過三十里。”

    林牧之看了看沈公子,沒想到是個人才,竟然知道林牧之在按圖索驥,計算敵軍營帳的大致位置。

    林牧之笑了笑:

    “錯不了,若是按你所言,五十里範圍左右追到我們上官道,馬匹已然從最近的地方跑了三十多裏,既使兩馬換行,差不多也就跑這麼遠,雖然另一匹馬沒有馱重,但至少也空跑了二十里,追到城下不可能四百匹馬安然無恙,所以敵方營帳沒有離桃溪村那麼遠的位置。追兵的前後不超過五里,肯定不會太遠。而且,如果你像王叔一樣看見了那種不乾淨的東西,會傻傻的看上一夜?所以王叔最後所走的路,並不是發現敵人的位置所在。”

    兩人說話的功夫,沈公子已經以壽春城爲圓心向八公山方向也畫出了一個圓弧。

    真他孃的是個人才!不僅猜出了老溼的意圖,還計算出了馬匹的行駛半經,兩個圓弧的相交之處正是敵人藏身概率最大的地方。

    沈公子說道:

    “小夫子說的是,學生受教了。”說着又指這地圖說道,“小夫子,敵人最有可能藏身在這個山谷。這個山谷地勢高出田地三十餘丈,每年的雨水沖洗,想來不會有泥土陳積在這裏,應該不會有田地。谷口窄小,三五個人便可觀測到谷口的風吹草動。看似山谷是個絕地,也無水源,可山谷後方乃是兩山山腰,高不過二百多丈,山腰處有山泉流向下蔡地境。翻過山腰不過幾裏就是下蔡境內,一但聽見響動,便可迅速做出反應,至於水源,想來上山汲水並不是什麼難事。我若是敵軍,一定不會做第二選擇。”

    說你是人才那都屈才了。就看了一眼地圖就能分析的頭頭是道。看你天天不言不語的,一個悶棍都打不出一個屁來。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小腦殼兒靈光的很啊!

    林牧之出聲問道:

    “李將軍,這裏是那裏?”

    聽着沈公子的言論,李關山就像親眼看見了山谷的敵軍一樣,先前看着這兩個人像個傻子一樣,在地圖上寫寫畫畫,沒想到三言兩語的功夫就已經判定出敵軍的位置所在。看着地圖上被標註的位置,李將軍面有難色。

    “這裏...這裏是壽春和下蔡人兩地交接之地...平日裏...”

    好嘛!如果沈公子的分晰讓林牧之相信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敵人會藏身此處,讓李關山這麼一說林牧之可以斷定賊兵一定就會藏身此處了。天時、地利、人和佔全了!

    “李將軍!散出剩下所有的斥候,天黑之前回來複命,重點觀測這個山谷,一但發現,莫要打草驚蛇。如果他們真的還敢留在大華,我林牧之和他們就只有一個可以活着看見明天的太陽。”

    “是!”

    散出去的斥候沒到天黑就回城覆命了,卻實如沈公子所言,在那山谷中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只是怕打草驚蛇沒敢大過靠近。觀察回來的情況也正如姓沈的公子所料,有了撤退的跡象,卻還沒有立馬走人。

    草草喫過午飯的林牧之看着桌上敵營的大致分佈,出聲道:

    “幾人願與我出城殺敵?”

    大營中的一衆將士和書院弟子無一人迴應。林牧之大怒:

    “媽的!都讓人騎到腦袋上拉屎撒尿了,你們褲襠裏都藏的什麼玩意兒?還他孃的是個爺們嗎?還不如我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嗎?”

    聽到林牧之的罵街,李關山的副將孫震開口辨解道:

    “林將軍,非是我等不願出兵,以步兵對騎兵,本就劣勢,敵人又是馬多於人,一但陣型太過薄弱,騎兵一個衝鋒鑿陣,就會...”頓了一下孫震接着說道,“一但出兵太多,縣城空虛,百姓已成驚弓之鳥,到時一點響動恐城裏也會自亂陣腳,所以...”

    林牧之沒有回答該出何解決這種兩難的問題,而是語出驚人的問了別一個問題:

    “如果騎兵沒有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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