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朝小夫子 >第三十三章 大先生的身份
    當清晨林牧之醒來時,剩下老溼一人,牀上餘溫猶存,只是枕邊人渺無蹤影。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當面離別時的那樣傷感。

    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的老溼,還是有些睏倦。

    昨晚春風一度確實消磨不少心神,不然怎會有腰間仗劍斬凡夫的說法!

    狠狠的拍了兩下臉頰,林牧之有些喪氣。事到臨頭自己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名節一事,或許老溼看的不重,但趙冬寧一定視若生命。以前爲了掩飾身份,趙冬寧撒了謊。現在真相大白了,林牧之卻不想這麼稀裏糊塗的要了趙冬寧。

    自己喜歡的人也要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三媒六聘的娶回來。未婚破身,只要不是商女,這個時代容不下這樣的人。

    趙冬寧敢陪林牧之這麼瘋,林牧之卻不敢。

    心中所愛,百般呵護。

    笑了笑,林牧之想到了村裏的糙漢子們。每次給他們說些葷言葷語,沒想到這次落實到了實處。情到濃時,該發生的自然也都發生了,差的也只是事到臨頭的臨門一腳了。二人磨磨蹭蹭直至天色微明方纔睡去。

    雖然很睏倦,但睡意全無。坐起了身子,在牀邊發現了趙冬寧給自己準備的一身嶄新衣衫。

    穿上了衣服,是一件儒仕長衫,並不符合老溼務實的性格。

    不過一身儒衫到讓林牧之憑添了幾分寫意和風流。

    衣冠博帶,道貌非常。

    推開了窗門,依舊是淅瀝的春雨,船還停在水中央。意識到了什麼,林牧之急忙推門而出。

    趙冬寧掌傘,牽着小吉祥立於船尾,久候多時。

    受不了離別之苦,依然也要受着。

    會帶走小吉祥,林牧之並不驚呀。不是哥哥照顧不好妹妹,而是趙冬寧走後,一行人中只有小姑娘一個女孩,多有不便。

    趙冬寧沒有梨花帶雨,而是如那春風裏盛開的桃花,迎着微風,巧笑嫣然。

    拉着小吉祥的手,趙冬寧走到了林牧之身邊,上上下下打理着第一次身着長衫的林牧之,像極了雲英初嫁的小媳婦,或者說根本就是。

    “小桔子,要送給哥哥什麼禮物?”

    可愛的小姑娘從懷中取出了一段紅繩編織的吉祥結,遞給了趙冬寧。

    林牧之一眼就認出了正是那日小吉祥要帶走的那段紅繩,卻比那日要長上許多,可能那日去許願池中撈取銅錢正是因爲這一截紅繩的一長度不夠。

    接過了小吉祥手中小小的吉祥結,趙冬寧也取下了墜在胸前的玉牌,將其栓牢在吉祥結上,捌在了林牧子腰間。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越羅衫袂迎春風,玉刻麒麟腰帶紅。

    看着自己的妻子,平日裏言語極溜的老溼竟然說不出話來。

    小吉祥搖了搖林牧之的手臂,大大的眼睛滿是淚花。

    “哥哥,一定要想小桔子,小桔子在杭州等哥哥。”

    拉着小吉祥,趙冬寧叮囑道:

    “相公,莫要忘了中秋之約。”

    帶着小吉祥,趙冬寧上了兩船相接的舢板。

    林牧之立於舢板邊上一步只遙。

    “冬寧...”

    沒有回身,趙冬寧立於舢板中間,她有些害怕。只是怕回身再多望一眼,便捨不得那個曾經衣衫襤褸的少年,日日夜夜的陪伴;捨不得那少年百般關懷,千般呵護。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

    雖然不知道哥哥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一定很傷感。小姑娘一步三回首,淚眼朦朧。

    趙冬寧還是不肯回頭,卻早已潸然淚下。

    “相公,妾以君心似我心。亦如長江水,幾時休?”

    灑然一笑,媽了個蛋!老溼什麼時候這麼傷感了?二月已過半,不就半年時間嘛,搞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其實老溼也可以和自家媳婦一起走,臉可以不要,但自家女子的臉面一定要兜着。

    迴歸本心的林牧之不再想那些不着邊際事,一步步來,慢慢來。

    書上說“多情總是傷離別。”莫急,書上還說“落花時節又逢君。”

    我有憑欄添愁意。愁便是愁,酒澆何用?什麼故國?什麼天下?與我何干?

    目送着妻子和妹妹遠去,這二兩愁思,三兩想思,算是揮之不去了。

    回了房,林牧子一人躲在房中。

    看的開,並不一定就要放的下!

    傍晚時分,船已經停在了蘇州的碼頭。書院的弟子們誰敢去打擾小夫子的,猶其現在臉上還寫着生人勿近的林狗日的。

    船家經過昨晚的風波,也不敢去打擾這位客官。

    下了船,回望大澤,天水一色,白雲悠悠。應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人生正當年!

    收了離別情愁之苦,林牧之笑呵呵的說道:

    “找個地方下榻,明日看天啓程,若是陰雨,後日再看。”

    總感覺小夫子說話,滿滿的都是惡意,小心爲上。

    一行人在蘇州城的運河邊找了家客棧投宿,華燈初上,客棧裏燈火通明。

    一幫人坐在大堂喫飯。

    看了看黃貫,林牧之說說:

    “胖子,行程都安排好了?”

    黃貫諂媚的說道:

    “小夫子,您就放心吧!明日我家商船會路經此處,若是小夫子想在蘇州多逗留幾日,讓他們歇在岸邊,等候便是。若是小夫子想早日抵達杭州,明日便可啓程,風雨無阻,不消三五日便可到達錢塘。”

    思慮了一下,林牧之說道:

    “不用讓他們等了,你是將書院所有弟子的馬匹全部送回書院。改走陸路,行腳回杭州。對了,告訴他們將身上的銀錢全部上交,由你統一管理,每人可留一兩銀錢,老沈不用。”摸了摸鼻子,“小胖子,收不乾淨,留的太多…”

    老溼也沒在說什麼,也就挑了一下眉毛。

    黃貫遍體生寒,不知道小夫子要幹嘛,但一定是書院這幫公子好日子到頭了!

    “這…”

    沒有理會胖子,林牧之對着同桌的白然、蕭成業幾人仰了一下頭。

    “都聽到了?!起個帶頭作用唄!既然都叫了林狗日的了,不給你們來點日了狗的教育,對不起這稱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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