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爾走在他身後就酸了。
原因無他。
走幾步就是能看到身着透明紗衣，對他搔首弄姿的各種魅魔、欲魔。
即便心裏恨的牙癢癢，表面上，貝利爾還要裝作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若是要爲問爲什麼，大概‘愛老婆’是他懼內的最後一層遮羞布了。
沙利葉將貝利爾帶到自己魔宮中，一間相對‘清淨’一些的宮殿內。
他率慵懶地坐在了主座上。
微微挑了下下巴，道：“坐。”
貝爾利坐下後，難得一本正經地開了口，“上位面龍神的兒子打下來的事，你知道吧。”
地獄可不興聊天的時候給彼此留面子。
關係好的證明，難道不就應該在他心口上插刀子嗎？
於是，沙利葉似笑而非地看了貝利葉一樣，道：“哦！當然知道。”
“想不知道都不行啊，我的老朋友，畢竟那麼多小輩都看到了呢。
你家的阿爾巴扎克被巨龍踩在腳下一通暴揍。
嘶，看起來就很疼。”
貝利葉：“……”
下回要不要從上位面抓個狗頭人下來，找機會再綠他一次？這混蛋的破嘴真是氣死他了！
提及長子的事，貝利葉非常心塞，但該談的正事不能耽誤。
“阿爾巴扎克是被上位面一股勢力聯繫上的，事後他跟我解釋清楚了。”
提到上位面，沙利葉的身體坐正了，正色看着貝利葉。
“你的來意跟上位面有關？”
“沒錯，那個組織找上了我。一共獻祭了兩百萬人類靈魂。”
聽到那數字，阿爾巴扎克的瞳孔便是一縮。
在下位面，靈魂就是硬通貨。
而不同的靈魂也分三六九等。
就比如說上位面的地下城中，數量最多就是地精跟史萊姆。
但打個比方，拿史萊姆來說。這種生物的靈魂換算成人類靈魂，其比例大概相當於1，000，000：1。
也就是說，屠殺一百萬個史萊姆，才相當於獻祭了一個人類。
那麼主位面的生物，跟其他低等級位面的生物之間，又存在着‘匯率差’。
就比如說導致阿爾巴扎克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次獻祭。
五個下位面內，全部生命的靈魂。
其實，換算成主位面的生靈，其數量可能還不如一個人口上千的村子多。
但是，礙於上、下兩位面處於‘停戰期’。
若是不是‘師出有名’，誰也不會頂風作案，在衆神的眼皮底下，獻祭一整個村子給下位面的惡魔王子。
那是真的會被一道神罰劈的渣滓都不剩下的作死行爲。
但是，如今人類內戰，便給了某些‘有心人’渾水摸魚的條件。
想來想去，這夥兒剛把人家兒子坑成重傷的傢伙，這就又掉過頭來坑人家老子來了。
只不過，坑騙的對象，從‘地主家的傻兒子’換成了精明的‘地主本人’。
自然而然，‘見面禮’的檔次就必須提高。
而且，作爲賠禮道歉，給出的數量還要大大超過正常的獻祭規格。
PS:不附贈神罰的那種。
靈魂固然美味，但也要有好兄弟一起來背鍋纔好。
畢竟，他要是冒然答應了獻祭者的請求，那麼下位面跟上位面的和平期，也就到頭了。
之前籤的合約什麼的，該撕就撕掉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貝利葉認真看着坐在自己對面，心裏已經打起小算盤的沙利葉。
“我收到的靈魂，給你兩成，作爲條件，之後的行動，我們一起。”
沙利葉微微揚眉，反問：“兩成？”
“你想要多少？”貝利葉心中在不情願，也要在這個時候退讓一步。
畢竟，他把‘價碼’開的那麼低，就是爲了討價還價。
“三七，你三，我七。”沙利葉說着的時候，笑的像個問道血腥味的大白鯊。
貝利爾幽幽地看着沙利葉，跟利益比起來，他決定犧牲一下自己的臉面：
“請您高擡貴手，我的朋友。
坐在你面前這個可憐的傢伙，可是有妻兒要養活的。”
沙利葉差點被自己聽到的話嗆到。
但卻不妨礙他開心。
“哦吼吼吼~~~笑死我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哈哈哈！”
貝利爾平靜地等他笑夠了。
“好吧，我說出我的最低價碼，你不同意，我就去找別的傢伙。”
“給你五成，這是我的底線了，沙利葉。”
見好的就收的沙利葉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悠悠說道：“貝利葉，我希望你沒被莉莉絲那個小表子灌迷魂湯，灌壞了腦子。”
“咱們這裏魔王就剩下七位了。”
“但，上位面的神祇還有多少個？該死的，他們只要神格不滅，就跟臭蟲一樣，永遠殺不死。”
“爲了一百萬個人類的靈魂，咱們要跟上位面重新開戰嗎？朋友，快告訴我，你沒有這麼蠢。”
貝利爾也不生氣。
要是這麼被懟一下就炸毛，那麼跟沙利葉認識了幾千年的他，估計早就被氣死了。
“這次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聯絡我的傢伙，他們當中有神祇。”貝利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面色古怪地把這項情報說了出去。
沙利葉嗤笑一聲，但很快，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他瞪着銅鈴大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貝利爾。
“真的？你敢把魔鬼們叫出來發誓嗎？”
翻了個白眼的貝利爾道：“如果你願意浪費大把時間，在無意義的簽訂契約上的話，我沒異議。”
“雖然咱們從陣營角度上講，咱們也是跟混亂那邊的神祇沾親帶故的。
但是，每次咱們一在上位面冒頭，就被衆生圍毆，其中打的最歡的，就是這羣混亂陣營的孫子。”
沙利葉死死盯着面色如常的貝利爾道：“所以，你知道自己剛纔說的什麼吧？”
“我很確定，如果不是神祇出手，上位面那些‘小狗崽兒’的獻祭，根本不可能到達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