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是全知全能的沒錯，但前提是不要遇上自己這個頭疼的兒子。
所以說，這個小子明明已經可以破殼了，爲什麼還躲蛋裏呢？
他不是最討厭這樣虛弱且不能自己掌握命運的狀態嗎？
查理很關心地問道：“殿下真的沒事嗎？”
龍神想說‘沒事’，可龍蛋在他爪子上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幸而此時的龍神陛下無比巨大，而且保持着原體，不然查理應該能看到那一閃而逝的呆滯。
“死神的神器，不可避免的傷害還是有的。”龍神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
當爹太難了，好在龍神的神職不包含必須完全誠實這一點，不然此時，這兒子是要難死自己親爹。
“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呢？”
龍神：“……”
這大概取決於你……
龍神默默把燙手的兒子放下，順帶把黑金指環還給查理。
黑金指環重新回到查理的手上，龍神同時扯開了話題，“這次發生的意外，沒有嚇到你吧，孩子？”
查理感覺到來自長輩的關心。
第一次在和平的環境接觸道善良的神祇，但因爲龍族的太子殿下，還有查理本身就是一個純正的無信者，所以並未體驗到那樣凡人覲見龍神的緊張與激動。
“額……說實話，有點習慣了呢……”
掐指一算，過去的時間裏，自從他繼承了貝拉後，這日子就沒消停幾天，隔三差五她就要親身經歷一下史詩中記錄的那種大戰。
“你的祈願術很有意思，幸虧有了那些標記。”
作爲善神，巴哈姆特也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殺戮。
而事實上是，最後奧德現身直接把眼前的龍神陛下的神降給終止了，教會聯軍也沒有餘力去清剿傳奇者聯盟了。
查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出了口，“奧德已經是神祇了麼？”
鉑金龍神並沒有直接給出回答，“他的狀態類似於阿爾方斯坦丁，我想一定程度上，他應該參考了阿爾方斯坦丁的道路。”
“那，他爲什麼會有死神的神器？”
死神耶格是剛隕落沒多久的吧？
雖然當時現場一片混亂，可衆神離開的時候，該帶走的東西一樣都沒少的。
那日，死神的神器出現在奧德手上，這件事就很讓人驚悚了。
鉑金龍神很平靜，“衆神中，不止格物什一個‘倒戈者’。”
格物什，查理印象很深，倒不是因爲之前這位在衆神中特別顯眼。
而是因爲查理見證了絕美的精靈直接一箭射穿了其一隻眼睛，那一幕讓她想忘都難。
查理是很難理解的，衆神這種打一半，還能被自己隊友被刺一下的‘常態’。
而阿爾方斯坦丁如今把自己又折騰成了一個‘蛋’，顯然也是因爲星界上有那位神祇順手給了個被刺。
那句話怎麼說來的？
就算沒有下位面，衆神放着不管，也能打出彼此的狗腦。
但分下位面的‘蒼蠅’有點腦子，就不會三天兩頭惦記着往上面跑。
坐在家裏安靜等着上位面的衆神彼此內鬥，最後再撿便宜多好？
查理面色有些難看，因爲她覺得現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似乎看出了查理的不安，“如果你感到不安的話，可以把指環跟他留下。當然，安塔納隆依舊會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直到阿爾方斯坦丁恢復。”
這樣這個混球從蛋裏出來的第一時間，自己豈不是不能找他算賬了？
下意識，查理直接拒絕了龍神的提議。
龍神：“……”
幫不了了。
“那我再派一頭巨龍去保護你們吧。”
把查理火急火燎的請上來，一是爲了正式見見這孩子，另一個原因這是爲了試着把阿爾方斯坦丁留在神殿。
不管怎麼說，放在自己的身邊保護，總比在如今混亂成一團的凡界好。
只可惜，查理很乾脆的拒絕了。
直到查理告辭，龍神再一次召出了此前去迎接查理的子女。
“你們誰願意去一趟凡間？這次的事有點棘手。”
龍神殿上，那些雕像彷彿瞬間‘活’了。
“我去吧，父親！”
說話的是巴哈姆特與金龍誕下的龍子。
說話的正是一頭金龍龍子。
“阿爾之前在暴躁期……”龍神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金龍雕像沉默了。
片刻後，他又問了一個問題：“父神，還是暴躁期的時候，輪迴了，那麼現在還在蛋裏的殿下……還是暴躁期嗎？”
龍殿上活過來的雕像們恨不得自己都是貨真價實的雕像，這個時候可以裝個死。
金龍都是腦瘸！
龍神還沒說話，金龍雕像又開口了：“還是暴躁期的話會不會更有意思？龍蛋總不能跳起來砸我吧？那麼，父神，我去了！”
話音落，金龍雕像上的生機不見了，又變成了一尊純金雕像，完全看不出半點異狀。
“這是真不怕死。”赤銅巨龍雕像戲謔地開着玩笑。
黃銅龍雕像連忙跟着捧哏，“爲了能去下界‘行（釣）俠（魚）仗（執）義（法）’貝爾特也是拼了。”
龍神語氣嚴肅了一些：“還沒有找到偷走死神鐮刀的那個神祇麼？”
“已經鎖定目標了，父神。”
“不要輕舉妄動，確認後及時通知我。”
神是全知全能的，但神的雙眼看到的太多，也會被‘一葉障目’，就比如現在。
……
回去的時候顯然更加快速。
查理都還沒走出神殿，眼前一花，便被龍神傳送回了白堡。
女僕們早就習慣了城堡內‘大變活人’的戲碼。
查理徑自走到了沙發坐下後，纔敢開始思考。
從龍神陛下剛纔的樣子看，並不像是受了傷的。
當然，神降被中斷，查理這個傳奇是不可能真的瞭解詳情的。
查理問的問題並不深，但她能感覺到，事情比自己想的嚴重。
想把神祇們一鍋端的不光是渡鴉會，還有一位傳奇英雄（前），以及一羣瘋狂背刺‘隊友’的神祇。
戰場上打爆了一個格物什，還沒審問出什麼，又冒出一個偷死神神器的。
這些神祇是爲了什麼倒戈相向呢？
正想着，她聽到了門外傳來驚呼聲。
“天啊，是金龍？！第一次看到金龍呢！”
“真的是金龍啊！”
……
查理：“……”
緩緩冒出了個問號，查理想要走出去看看，結果‘咔嚓’一聲輕響。
她有點懵。
龍蛋，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