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明月接替太陽出現在了天空之上,熠熠的星輝如同水光一樣柔和極了。
可期門軍這兩千五百名將士們可沒有一人有心情看這幅美景。
到了這個時候,衛青與張遠仍然在等待,等到遠方那處殘破的土城周圍漸漸沒有了光亮,衛青看了張遠一樣。
“是時候了。”
張遠點點頭對着衛青說道。
“先縱火燒帳篷,然後趁亂斬殺匈奴人。”
衛青堅定地點點頭,隨後把頭轉到後面去,非常嚴肅的衝着期門軍衆將士說道。
“此行我們不需要仁慈,不論老幼婦孺,只要看見了全部屠殺乾淨。
等會兒衝進去放完火之後,先殺匈奴男人,最後再殺匈奴婦孺。”
話音落下,期門軍上下無一人迴應,但是衛青知道衆人都已經瞭解了。
唯獨張遠覺得有些殘忍,但想了想匈奴與漢族乃是種族之仇恨,根本沒有和平的可能性,便也釋然了。
“將士們隨我衝殺!”
兩千五百匹戰馬的馬蹄上面都裹着厚厚的棉布,奔跑起來聲音小了許多,但依然有敏銳的匈奴人能夠感知到大地在微弱的顫動。
龍城內駐紮的是大祭司一族,他們世代在龍城周圍的草場上放牧,因爲這個族羣附庸於匈奴大單于一脈,所以部族內的青壯年大多數都加入了軍臣的大軍。
眼下龍城內近八成是老幼婦孺,還有其他兩成纔是壯年男子。
部分匈奴人聽到響動之後在漆黑一片的草原之上也看不到些什麼,只能跑到大祭司的帳篷內去詢問。
“大祭司,地面好像在顫動。”
大祭司可以說是匈奴內部年紀最大的老者了,他也感覺到了地面顫動,於是拄着柺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營賬。
見到周圍近百個有些慌亂的族人,大祭司面上十分的平靜。
“大家不必慌亂,昨日大單于率領十數萬大軍前往漢地去征戰去了,想來肯定是有了大量的收穫,已經撤軍路過龍城附近罷了。
大家都安心去休息,在這草原之上還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我們。”
匈奴人對這大祭司的信任程度要比對大單于的信任度更高,因爲他們覺得大祭司是匈奴族內唯一能夠與天神對話的人。
神靈的旨意即便是讓他們全部都去赴死,想來也是正確的。
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話,大祭司就徹底的撫慰了族人躁動的心,衆人當即四散回到各自的家中休息去了。
大祭司在看着周圍像是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露出了一絲狐疑的眼神,但也沒有多想便退回去了。
這樣子的響動其實在草原上經常發生,在白日的時候時不時都會有野馬羣從草原之上奔襲而過。
大祭司一開始就是以爲是野馬羣根本沒忘匈奴騎兵身上想,之所以那麼說只是爲了順帶增加一下軍臣的威信。
因爲匈奴人的疏忽,衛青領着大軍很快就到了龍城邊上,見到裏面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大笑着咆哮道。
直到這個時候,期門軍將士們纔開始發出聲音,喊殺聲一下子充斥了整個龍城。
李健薛仁王通三位曲軍候分別帶着自己那一曲人馬,進入到龍城之後,便直奔南北東三個方向而去。
期門軍從雁門不僅僅帶了路上必備的糧草,更帶了許多的火油,這火油基本上佔了全軍負重的一半。
準備火油就是爲了這一刻來用的,大量的火油被傾倒在匈奴人的帳篷之上,之前保存在竹筒之中的木炭火種也從期門軍將士的手中扔了出去。
一時之間火勢就立馬蔓延開來,與此同時大量的匈奴人也從帳篷之中跑了出來,大多數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當一名匈奴人藉着火光看清楚期門軍將士們身上穿的鎧甲之後,心中立馬就明白了。
“不好了,是漢人騎兵,大家快拿起武器,啊....”
這匈奴人話還沒有喊完,就被旁邊跑過去的一名期門軍士卒給一刀殺死了。
混亂的場景激起了衛青心中的兇性,他看了張遠一眼然後開口說道。
“遠兄,小弟我這就下去殺敵,你可要保護好自己。”
張遠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着衛青說道。
“放心吧,我能保護好自己。”
衛青點點頭,一揮馬鞭衝着龍城內就衝了進去。
見衛青已經遠去,張遠看見龍城內的景象,也萌生了一股想要入城殺敵的想法。
他摸了摸綁在手腕上的勁弩,淡笑了一聲,然後去到了龍城內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
其實張遠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衛青爲了讓張遠不受到傷害,直接安排了數十個將士在張遠周圍護着他的周全。
這些將士一個個的也都渴望着能夠殺敵立功,但是軍令不可違,衛青派給他們的任務他們必須做到。
張遠進入到龍城可謂是合了這些將士們的心意,一個個抽出環首刀開始清理衝到張遠周圍的匈奴人。
張遠也擺弄着手臂上的勁弩,對着那些在火海中奔跑的匈奴人射着弩箭。
雙方都已經交戰有一刻鐘的時間,期門軍這邊包括衛青跟張遠都還不知道此處部族首領乃是匈奴人的大祭司,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想着先把大祭司給找到,無論是殺了亦或是活捉那可都是可以封侯的功勞。
但是隨着時間推移,漸漸地衛青發現殘餘下來的匈奴人都在往一個方向靠攏,便領着兩千多期門軍將士逐漸包圍了那裏。
站在高處的張遠看的更加清楚,而且周圍除了火勢也沒有什麼威脅,這個部族幾乎所有的精壯年男子全都被殺了,剩下的幾千人也都是婦孺,張遠便從高地上下去,騎馬到了衛青的身邊。
“將軍,我們動不動手?”
薛仁一個溫室裏面成長起來的侯門公子,此刻也成爲了嗜血的兇狠武將。
衛青正想做個全殺了的手勢,張遠見到趕緊攔了下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