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鋼鐵直男 >第一百一十章 造神計劃
    待張遠回到太學之中,便一頭扎進了書房內。

    劉徹交代的事情他絲毫不敢懈怠,要不然方案實施後一點效果都沒有的時候,就是他張遠完蛋的時候。

    忽悠皇帝是可以的,但是忽悠之後沒有滿足皇帝的期待,那就要準備好承擔其中的後果。

    在這個時候造神還是比較容易的,早先就有劉邦斬白蛇,然後把自己說成是赤帝之子,把白蛇說成是白帝之子。

    最後說着說着只要有劉邦的地方,他的頭上必定有云氣凝結,其實就是天上有塊雲彩,這雲彩就成爲了祥瑞的象徵。

    普通人頭上不管有啥都沒用,只要把一些自然現象跟皇帝聯結起來,那便神蹟。

    夜郎人除了信奉那幾個小神小鬼外,與他們關係最爲深刻的就是還信奉巨石跟古樹。

    鄨縣城四周跟城內都有大量的巨石雕像以及千年古樹,夜郎人的孩子都會拜巨石跟古樹爲自己的雙親,乞求他們的保護。

    張遠這一回便打算從這兩處下手,弄些神蹟讓夜郎人誤以爲大漢天子纔是夜郎的神明。

    以現在的技術還有道路條件,沒有辦法將一塊完整的巨石運往犍爲郡鄨縣那裏去。

    好在那邊石頭很多,張遠的計劃就是讓人前往鄨縣城周圍的山林之中,找到一塊巨大無比的山石,然後在山石上面做做文章。

    夜郎人是有文字的,跟漢字的差別不算是太大,只不過要比現在大漢用的小篆還有隸書看起來要更復雜一些。

    在巨石上面做些文章,也就只能用夜郎的文字篆刻一些銘文在石頭上面去,大體內容就是鼓吹劉徹就好了,將他神化。

    然後再弄些青苔之類的移植在石頭上,等個一年半載的,人爲的變成了自然的。

    現在的人想的沒有那麼複雜,也沒有作古這個概念,一千年前的青銅器都能拿來熔了搞成錢幣,作古什麼的都沒有必要。

    弄這種事情的人很多,張遠覺得所謂的河圖洛書也是當時的人弄出來用來神化某一人物。

    越是年紀大的古樹,樹洞就有可能越大,長年累月的蟲蛀會使得樹洞越來越大。

    鄨縣城內最古老的那顆古樹是一顆龍血樹,因爲有藥用效果,所以夜郎人更是崇拜這顆古樹。

    張遠之前去夜郎的時候,當地就有人販賣龍血樹的樹脂麒麟血,也就是血竭。

    當時張遠還買了不少回來,這種藥用於外傷療效非常好。

    在那株龍血樹上面做文章要比在古樹上面做文章容易的多。

    也是篆刻一些銘文在銅器上面直接埋在土裏,亦或者是在樹洞內部刻一些文字,再有就是龍血樹的果實也可以做一做文章。

    銘文上面的內容雖然要鼓吹劉徹,但是還必須要隱晦,說一些在北方的中原大地上有一位神明,化身成爲俗世的皇帝,拯救衆生於水火之中就好了。

    最後再讓劉徹派一些醫工來夜郎,直接就駐紮在這裏給人治病療傷,當地人差不多就把大漢皇帝當成是神明來供養了。

    張遠把自己腦海中的思路全部都寫在了紙上,然後劃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過程,然後又添加了一些具備神話色彩的東西。

    比如天上出現跟人頭差不多的雲彩時,就可以讓在夜郎的漢人忽悠夜郎人,那是大漢皇帝的頭像啥的。

    又或者河流突然乾涸,河中央出現一塊石頭,上面刻着劉徹的名字。

    張遠最後總結了七八條出來,寫完之後自己又看了一遍,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個神棍了。

    感覺如果按照上面寫的東西嚴格去做的話,應該可以達到想象中的結果,張遠便將這張滿是祕密的紙張封存了起來。

    劉徹之前在玉堂殿說是可以讓別人送去,但張遠沒那個膽子讓別人送,也不想讓一條無辜的生命就此喪生。

    至於那些方案的實施者,張遠隨便一想就知道最後是誰去辦,無論哪個朝代都有着一批只爲皇帝服務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

    在大漢這一批人便是繡衣使者,不管誰都知道繡衣使者的存在,但是有人敢在明面上提這羣人麼?

    就連田蚡在外人面前都不敢說出繡衣使者這四個字,桌子底下的黑暗就讓他一直存在下去,因爲好歹還有一張桌子限制了黑暗的範圍。

    要是真的把桌子掀開了,誰知道是光明最後毀滅了黑暗,還是黑暗到最後吞噬掉了光明?

    沒有人敢承擔這個風險,包括劉徹自己本人。

    翌日一早,張遠便帶着這份造神計劃又回到了建章宮,順便還參加了一次朝會。

    劉徹都有些驚愕,他完全沒有想到也就是一天的時間,張遠就把計劃給做好了。

    張遠來參加朝會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衛青還特地關係問了幾句,不過張遠只是說要來長安採買些東西,又很久沒參加過朝會了,跑過來刷刷成就感。

    爲什麼不告訴衛青來幹什麼,很簡單,張遠想着自己可以活久一些。

    但是朝會結束,張遠直接跟着一位黃門侍郎去了玉堂殿,衛青就知道張遠有事情瞞着他,不過肯定牽扯到了劉徹,瞞着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太僕你可知道太學令與陛下在密謀些什麼?”

    已經是中大夫的主父偃見張遠消失在視線中,便趕緊跟上了衛青詢問道。

    “慎言,此處是什麼地方,豈敢妄議陛下?”

    衛青跟主父偃的關係還算是可以,這纔出聲警告,換做是旁人衛青估計連搭理都不會搭理,死的最快的就是那些管不好自己嘴巴的人。

    “下官一時情急,還望太僕見諒。”

    主父偃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認錯。

    衛青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下次說話之前心裏面想清楚點再說。

    太學令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作爲臣子有事情要跟陛下交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哦,下官也只是心裏面有些疑惑罷了。

    昨日陛下召見了太學令,驅散了身旁的人,在玉堂殿聽說君臣之間奏對長達一個多時辰。

    今日久未上朝的太學令又出現在朝會上,一結束就隨陛下去了玉堂殿,這才讓下官好奇了些。”

    主父偃知道張遠的行程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這件事情連衛青都知道。

    建章宮內外充斥着各種人的眼線,這些眼線是爲了各家的安全,而不是真的想要監視劉徹。

    “好奇心得用對地方,這件事情陛下不想說,太學令不能說,那就不是我們能好奇的。

    說說你吧,你真的想要削弱各地諸侯的勢力?你要清楚當初發生七國之亂的時候,晁錯是個什麼下場。”

    見衛青轉移話題,主父偃也沒說什麼,這時候很多人都知道他主父偃打的是什麼主意。

    雖然主父偃自己現在自詡是個儒生,但基本上所有的儒生都看不起他,他也不用別人看得起他。

    他只需要借用一下這個虎皮,實際上主父偃還是縱橫家那一套。

    而劉徹其實在別人眼裏最討厭的便是縱橫家,國朝穩定的時候不管哪個皇帝都討厭縱橫陰陽家。

    所以大家都在等着劉徹什麼時候發現主父偃的本質,然後把他給殺了。

    就算不殺他,大家也不認爲劉徹能接受主父偃的方案,畢竟有前車之鑑在那裏擺着。

    晁錯想要改革,造成了七國之亂,自己也玩完了,漢景帝最後後悔的要死。

    顯然主父偃是沒有這個自覺性,人啊驟然富貴就會忘了保持本心。

    “這就不用太僕提醒,這些話別人都對下官說了無數遍。

    只是當今大漢需要一名改革者,如若情況再不能改善,那麼將來我們會面臨更加嚴峻的情況。”

    說完主父偃對着衛青拱了拱手就離開了,衛青搖頭嘆了口氣也不打算再管這件事情。

    現在所有人都在下意識地與主父偃拉開距離,結果人家本人深陷沼澤而不自知,外人也說不進去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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