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到了,那些人阿遠你打算如何分配?”
“弄到長安城是不可能的,我打算讓他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藍田縣一部分去往杜縣。
我已經購置了大量房產,稍作改造便能改成冶鐵工坊。”
卓王孫點點頭,也是機緣巧合,二人想幹的事情竟然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結合到一起。
估摸着桑弘羊一時之間都沒有想到張遠可以妥善安置卓王孫手底下所有的人。
“阿遠你辦事的效率一向如此之快,但是會不會觸怒天子?”
卓王孫還是有些後怕,今天劉徹可以整個徵召令,明天誰又知道會有什麼命令下來。
“自打我做這件事情開始,就決然沒有停下里的理由。
等到陛下看到大漢境內不再因爲各種貨幣而混亂,各級官府每年徵收賦稅時也可以直接收取銅錢。
陛下就應當知道我們今日之功。”
張遠着眼的是全天下,而卓王孫則着眼於自己。
好在這個事業不管是對天下百姓還是對經營者而言都是雙贏的局面。
張遠跟卓王孫喫喫喝喝聊聊,很快天就黑了。
看到卓王孫實在是有些疲倦,張遠便早早的結束了這頓飯。
接下來這段日子,卓王孫還需在長安待着,全國各地卓氏鐵匠鋪的那些人員還需要捋清楚。
不過這卻不是要張遠操心的事情,張遠把精力放在了來長安城的那些工匠還有卓王孫提供的財富上面來。
造紙坊跟鐵匠鋪子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在藍田縣還有杜縣冒頭。
杜縣自然是着重於造紙坊的生意,而藍田縣則着重於鑄錢的生意。
造紙坊的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處在杜縣太學之旁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而冶鐵業還有鑄幣權遲早會收歸國有,張遠肯定要把產業放在離自己家最近的藍田縣。
將來這些鋪子荒廢了,還能讓人員越發龐大的張家人搬到藍田縣去居住。
很快就到了夏日。
邊疆的戰事一直在持續着。
軍臣發動數十萬大軍持續不斷地對漁陽郡發起進攻。
韓安國在一開始撐不住的時候,便向長安求援。
劉徹隨即派了衛青前去統領邊疆防務。
防禦戰大漢打了幾十年,面對匈奴該用什麼樣的戰術各個將領基本上就是爛熟於心。
在草原之上發起主動進攻,漢軍尚且不畏懼匈奴大軍,現在有了城池還有長城依託,衛青應付起這些匈奴人就更加的得心應手。
不過這是持久戰,匈奴人打算戰到秋天到來的時候再撤退。
雙方都聲勢浩大,不過算起來漢軍這邊的損失要更大一些,匈奴人直接就在長城以北放牧,戰爭來臨時就集結,沒有敵人的時候就放牧。
對於他們來講只不過是把大單于庭給從狼居胥山遷到漁陽郡以北的草原上了。
可大漢調集大軍入駐北疆可是要浪費許多糧草輜重的,人員即便沒有損失,可物資方面的消耗卻讓人頭疼。
劉徹在五月頒佈了推恩令。
全天下的那些諸侯子嗣因此而瘋狂。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張遠突然有種見證歷史的感覺,他在大漢的每一天都是在見證歷史,見證時間的車輪慢慢向前滾動。
“直到今日我才相信一個人的想法是可以改變世界的。”
藍田山下的新安侯府之中,天空之中下着滂沱大雨,時不時的還伴隨着雷鳴閃電。
張遠與一個已經能看見老態的男子在亭子之中飲茶。
“侯爺是在說小人?”
這男子正是籍福,他特地爲了等着一天找到張遠。
他明白推恩令的意義,可不像張遠理解的那般深刻。
說白了籍福選擇這麼一個日子來找張遠,就是爲了尋找一種二人對等的感覺。
之前的他在張遠面前太過於弱勢了,可今日劉徹頒佈的政令出自他手,可以給他一些自信。
所以他來了。
張遠聽到緣故之後,也給了籍福以尊重。
籍福的確是聰明,如果張遠只是一個古人,他是肯定想不到這個辦法的。
“嗯,我說的就是你,你可能想象不到你的想法會帶給華夏什麼變化。”
張遠沒有用大漢而是用了華夏,推恩令產生的影響是千百年的,是大漢完成分封制到郡縣制過渡的重要政令。
“小人也只是爲國分憂,不想再看到大漢因爲諸侯勢力過於龐大而尾大不掉的現象。”
籍福喝了一口茶,說着十分輕鬆的話。
可話裏話外好像都是在說我不比你張遠差。
張遠也不介意,現在兩個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他對籍福也生不起什麼敵意了。
“我挺好奇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張遠拿起特質的茶壺爲籍福添了一下茶水。
“也是挺偶然之間纔想到的。
有一年冬日,小人見到有一戶人家取冰融水喝。
那戶人家沒有把完整的冰放入鍋裏面去燒水,而是先把冰塊全都給砸成小塊才放到鍋裏面。
小人這才明白,一塊完整的大冰,即便外面有高溫炙烤,融化的速度也比相同重量的數塊小冰融化的速度慢許多。
小人想到那些諸侯,想到七國之亂,天子想要對諸侯動手,即便施以大壓力見效也緩慢,拿舌頭去舔冰塊說不定還把舌頭給粘上去了。
可分成無數個小諸侯,即便他們造反,對於帝國來講也是不痛不癢,於是這纔想到了這麼一個委婉的法子。”
籍福說的故事到底存不存在張遠不知道,反正古人總是會弄個故事出來再給你講個大道理。
不管存在亦或是不存在,籍福還是令張遠感到佩服。
這人是有智慧跟才學的,不然竇嬰、田蚡還有主父偃也不會這麼重視他。
“籍福先生能從生活中的小事窺得大智慧,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張遠拿起茶碗,一口把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籍福也喝完了碗裏面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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