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弟子的記憶已被我用祕法黃粱一夢抹去。”
聲音不溫不熱，不帶一起感情，像一塊冰冷的石頭。
氣勢如淵。
汪重光三人懂了，確實，這件事不能被這些毛頭小子知道，要是傳出去了，整個鏡憐大陸都要沸騰。
天機樓周圍一陣模糊，
數十個中年青年男女出現在空地。
修爲深不可測，是落日谷的長老們。
天罰堂的長老也來了。
關晨宇見人都到齊，一顆懸着的心放下。
“所有擅長窺天命的長老一同占卜，其他人，隨我攻破十五層。”
同時攜帶兩種絕頂命格，這個人，他一定要知道是誰。
不管占卜也好，強攻也罷，認定了。
“是。”
數十個長老凌空飛行到天機樓十五層外。
汪重光和另外幾個長老立馬盤腿坐下，各自運用獨門祕法，窺視天機。
出手前，衆人佈下一層結界把天機樓單獨隔離開，負責占卜的長老在結界外，其餘圍攻的長老進入結界。
一陣恐怖的天地靈氣暴動。
“大天造化掌！”
“萬劍穿心！”
“冰之訣竅！”
“不字一刀斬！”
所有人拿出獨門絕技，呈圓形懸浮在十五層外。
裹着滔天的威力，轟向天機樓十五層。
轟然巨響，
除了落日谷掌門關晨宇紋絲不動，其他人都被撞擊出的勁風吹開，一陣搖擺定住身形。
幸虧他們佈置了結界，要是衆人羣攻的後勁擴散出去，半個落日谷都要坍塌。
“還是撬不開！”關晨宇劍眉輕皺，幾百年了，什麼辦法都用過了，陣法，強攻，用天雷轟，火山，入門弟子在裏面攻擊，天機樓就是打不壞。
“繼續。”他不信，十幾個武仙，加他這個武神手段盡出，會打不開天機樓的外牆。
衆人再次捏動指訣，攻擊天機樓十五層。
氣浪翻騰，空氣幾乎被打的扭曲。
片刻，氣浪平靜下來。
衆人調動天地靈氣，再次出手，底蘊盡出，不帶一絲保留。
一連攻擊數次，還是沒用，一塊瓦片都沒打動。
整座天機樓紋絲不動。
衆人掐動指訣，準備進攻。
“不用了。”關晨宇揮了揮手，“打不開，算了。”
“掌門，您武神的境界都打不開嗎？”太上長老詢問道。
關晨宇是當今塵世十大武神之一，修爲深不可測。
“沒用，”關晨宇面無表情道，“王真人留下的寶物，塵世無人能破。”
若干武仙加他一個武神，紋絲不動，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
“怎麼辦。”
撤去結界，關晨宇吁了口氣，看向窺天命的幾人，喃喃道。
“只能看他們的了。”
汪重光等人還在占卜，臉色潮紅。
掐指盤算，龜甲，六壬，底蘊盡出。
幾人臉上大汗淋漓，氣息越來越衰弱，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忽然，一齊睜眼，心神大亂。
“咳。”
“哈，”大口吸氣。
“怎麼樣？”關晨宇瞬間落地，詢問道。
幾個長老扶他們起來。
“沒用的，”汪重光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塵世的奇門遁甲只能…窺探天機，但是……卻算不出天命。”
他們能做的，只是從天命的輪廓中看到一絲殘影，做不到瞞天過海。
如同大海撈針，看和沒看沒有區別。
“………”關晨宇在思考。
“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六壬占卜的長老道。
“你是說………”周易占卜長老恍然大悟，
“開天眼？”掐指占卜長老眼前一亮。
“或許可行。”汪重光點頭，
“但是會用多少年？”一人問道。
開天眼，是最頂級的奇門占卜之一，同理，付出的代價也十分昂貴，用天眼窺探的天機越厲害，折損的陽壽就越多，有時還會散去一身修爲。
“金龍纏身加魔神降世的命格……少說六百年，”
會占卜之術的所有長老沉默了，不是一個人損失六百年，開天眼他們當中沒人會，只能一起合力占卜。
代價就是，每人六百年陽壽，可能還不止。
他們之中，最年輕的少說活了兩百年，也有活了四百年的。
隨着年齡的增長，突破的契機也會越來越少。
“算了吧，”關晨宇道，“修行到武神，陽壽不過千年，你們都是武仙……八百年的陽壽去掉六百年，代價太大了。”
說不定他們剛看完天機就集體坐化，魂歸離恨天。
一個占卜就可能要損失數位武仙，落日谷經不住這樣的損失。
“大不了……”關晨宇轉身看向十五層，眼中抹過一縷殺氣，“等這批入門弟子出來後通通擊殺。”
“魔神降世命格的人，不能留。”
“不可！”關晨宇說完，一行占卜長老異口同聲，一口否認他的做法。
“此乃大殺孽……”
“肆意屠殺，九天必下天罰。”
“此人兼併金龍纏身命格，殺不得！”
“金龍纏身乃此次天災降臨，唯一解救之人，一旦擊殺，人間將萬劫不復！”
“但是……”關晨宇猶豫不決，“他也是魔神降世之人，不能賭。”
救世主還是天煞孤星，一切猶未可知。
“掌門，”汪重光勸道：“天意不可違，強行逆天，塵世的災劫必定會加快到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衆人苦惱。
殺又不能殺，留下來又不知道他是誰，名字都看不清，萬一這是滅世之人呢。
扼殺滅世之人，天災會自動推遲，棘手的，主要還是他還有金龍纏身的命格。
萬一此人是這次塵世天災的擋災人呢。
“其實……”汪重光想了想，淚眼婆娑道“我……看到了…”
“什麼！”衆人震驚道。
“救世……還是滅世？”關晨宇麻木道。
“說不得，說不得…”汪重光不停的揮手，搖頭苦澀道：“泄露天機，天災必定立刻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