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寂的孤獨在燃燒 >第六十二章 局內局外
    南方秋意濃,滿地金黃,車輪碾過那些寬大的落葉,會發出嘎吱的響聲,葉子的形態越完整,那聲音更好聽。

    這成爲花寂在路上行進的一點點樂趣。

    有時是蘇婭,有時是張歆,花寂帶着他們歪歪扭扭地騎行,調皮地比較,看誰能碾中更脆更漂亮的落葉。

    有一兩次,和張歆回家的時候。

    張歆會提及岑琳喜歡梁澈的事情,她怎麼都還是看不慣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歷史遺留問題。

    誰都知道岑琳和鄭重轟轟烈烈、欲語還休的處了一年半載,處了分分合合、虐心劇情的偶像劇,各種糾結外人自不必說。

    在他倆關係的後期發展中,岑琳動了陸一諾的主意,將陸一諾拿來當工具人使用。

    對於岑琳肆意支配陸一諾,張歆始終存有芥蒂。

    她認爲這岑琳不就是佔了比她們都提前,或者說從陸一諾變成黑馬之前就認識他的先機嗎?

    可以隨時調度這個花寂連喜歡都戰戰兢兢的人,是不是顯得她魅力多大?

    更別提當時張歆也已經對陸一諾有了好感。

    現在張歆又聽聞,岑琳要“挑戰”花寂心上人梁澈,在張歆看來這就是和花寂在擺擂臺過不去。

    張歆就會叨叨叨,叨叨叨。

    車軲轆話翻過來翻過去。

    每每這時,花寂就乾脆沉醉在軋樹葉的小樂趣裏,對着張歆傻樂,眯着眼睛笑。

    這樣相對平凡無奇的瑣碎生活,日復一日持續着,帶着所有生命,從初秋入了深。

    這天,從早讀開始,各科老師就跟約好了一樣,頗有默契,紛紛拖堂,擠壓着課間的寶貴時間。

    課間對於同學來說,很是重要,放飛自我。

    除了必要的上廁所,大部分人的課間都是喫喫喝喝,追追打打,聊天八卦。

    而作爲運動員的蘇婭哪怕是週末都要去體育館找教練練乒乓球,所以整天在學校上課,一節課坐45分鐘,蘇婭是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在課間活動筋骨的人,閒不下來。

    也不只是課間,她上課也喜歡動來動去,化學老師說她有雖然是個姑娘比男孩子性子還野,哪裏坐的住。

    其實蘇婭講她有點肌肉記憶,打球打多了,手得動,不然真的會如家長老師罵人那樣,“你是不是手在發癢?”

    正常情況下,花寂會和蘇婭四處走一走,此舉正好也迴避了班上喫零嘴的同學,花寂依然是物質匱乏的。

    有時候同學們會討論哪條街的鹹菜蘿蔔包很好喫,會張羅着誰給大家一起買,課間美味共享,別人要給她,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顯得比較多餘,所以花寂比起懶懶不願意動的岑琳更適合,也喜歡和蘇婭出去。

    而且人是羣居動物,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伴,行走在人羣裏纔不顯得孤獨。

    這就和十幾年後人手一臺智能手機,哪怕沒有信息來電都要習慣性解鎖屏幕掩飾孤獨是一個道理。

    那段時間的蘇婭總是走走停停,在校園裏頻頻張望,花寂總覺得在她的眼神裏有着一股什麼光芒,好像是獵人在尋覓她的獵物。

    因此,這樣的課間,即便是拖堂,對花寂來說並無所謂。

    面對老師的拖堂,花寂和蘇婭同時都察覺到了後面幾排的岑琳彷彿有什麼迫不及待的事情。

    當時,每當下課鈴打響,只要她們倆一回頭,就能看見岑琳朝她們使眼色,而且按耐不住要站起來擺出隨時要離開座位的樣子。

    好不容易捱到第三節課課間,下一節是體育課。

    平時趁着這個間隙,她們三都會往操場那邊的森林遊蕩過去,也就是許願橋的方向。

    今天,岑琳偏偏攔着她倆不讓去操場,還顯得要避開所有人,仔細看能看出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藏着她懷裏什麼東西。

    “我看看你那個!”蘇婭眼尖,下巴點點岑琳的肚子。

    岑琳左右瞧瞧沒有認識的人,纔拿出來。

    是一封密封的信。

    封面上幾個大字:《四排五組,望君親啓》。

    “誰是四排五組?”蘇婭問。

    “梁澈啊。”花寂順口就答了。

    岑琳小腦袋拼命點頭,“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們的英雄小哪吒嗎?”

    花寂看着蘇婭笑出了鵝叫。

    笑着笑着,蘇婭和花寂相互看一眼,一秒鐘恍然大悟,馬上嚴肅地異口同聲道:“這是給梁澈的情書?”

    聽罷,岑琳拿着這封信捂住自己的臉,又是點頭。

    花寂深呼吸了口氣,調整了情緒。

    原以爲前面第一步要增加曝光率,第二步欲情故縱,就已經夠夠的了,這還蹲着一個第三步。

    情場高手非岑琳莫屬。

    正在這時,上課鈴響了。

    岑琳迅速拉住花寂和蘇婭的手,三個人站在原地像雕塑一樣靜止不動,大眼瞪小眼,一直到鈴聲結束。

    雖然岑琳什麼計劃都沒有來得及透露,但是花寂感覺她和蘇婭就在鈴響的一剎那頓時領悟到她想幹嘛。

    果不其然,當整個喧鬧的校園,迴歸到了教學時間的寧靜;當班上同學全部在操場整隊報數給體育老師,岑琳領着花寂與蘇婭,鬼鬼祟祟地返回了教室。

    她們的目標很明確,徑直走到梁澈座位前。

    “是這個吧?”岑琳還要再確認一遍。

    花寂低頭看着一本本書上簽名的名字,確定是梁澈無誤。

    就在岑琳要藏信的一刻,花寂抓住了岑琳的手腕,“你真的要把這封信給梁澈嗎?”

    因爲在花寂看來,小打小鬧玩一玩就算了,白紙黑字寫情書,不就太當回事了嗎。

    岑琳反問花寂,“爲什麼不給?”

    花寂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大道理,偏又失聲了,一念之間尋思着岑琳和自己的心態,能力,條件,都不太一樣,不能用一套標準來限制,這是岑琳的自由,所以也就罷了,送開握住岑琳手腕的手。

    這時,岑琳又纔想起來一個重點,她急忙結結巴巴解釋:“我我我我沒有署名的,你們不要緊張。”

    “什麼?你沒有署名?匿名示愛?”

    “誰敢署名?萬一師太看到這封信我不是死定了。”

    還算岑琳有在怕的人和事,花寂想。

    既然岑琳心意已決,旁人也不便多說,再說也沒有名字,看來是試水之作。

    “我覺得你這是在調戲梁澈。回頭讓人家猜來猜去。”蘇婭說,花寂在旁邊點頭。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