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寂的孤獨在燃燒 >第九十章 英勇作戰
    這不是花寂升入重點高中以來的第一個運動會。

    往年也有,之前不講是因爲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情。

    實際上自小學時期開始,校園運動會都是花寂有心避讓但避讓不開的集體活動。

    別人盼天晴,如期召開;

    她只盼****,利落取消。

    什麼體育精神,那可能只存在於場上運動員的身上,存在於大喇叭不斷高聲重複的口號裏。

    花寂甚少看見什麼體育精神,她看見的是場下,一個鮮明的貧富分級場,上演着社會分層,放大她的猥瑣。

    當然,這些大部分都是發生在女生之間。

    有足夠多的女孩子的地方,從來都不會簡單。

    幾乎每一個年紀每一個年級每一個班級,女生都是抗拒上場體育運動的,(文科班本來女同學就多,這個難題避無可避,另算,),於是這就演變成某一羣人的狂歡,她們各自形成不同的團體,在旁人熱火朝天的比賽背後,她們只需要從包裏源源不斷地掏出不同的零食分享,聚在一起喫喫喝喝八卦娛樂談天說地即可,真是無憂無慮地,好不自在。

    好多年前,不太成熟的花寂曾經爲了迎合這種氣氛,符合她自詡的女王人設,做過見不得光的、偷雞摸狗的事情,最終換來非一般惡劣的毒打,爲此留下了不淺的陰影。

    此後,在心智上她可能接受了自己兩手空空的現實,也學會了鎮定自若和富足的同學們相處,但是心底最深處的一份尷尬並不會因此而消失。

    在她的心底,不卑不亢並不是出自她足夠坦然的本心,而是唯一的方式,她知道自己必須以坦然的方式面對而已。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成爲一個小透明。

    在班裏,運動會開始的一段時間,體育委員一直在倡議宣導,爲遲遲完成不了的報名任務抓耳撓腮。

    他最大的難題在於,理科班的女生不多,來來去去就這幾個,而且大家都在推諉,那些女子類的項目真的很難報出名單。

    花寂旁觀,心想着實夠嗆。

    淑女如楊溢;

    公主如徐可兒;

    面黃如張文麗,這一類怎麼可能給你上場競技呢?

    瞅着提交名單的日子逼近,好說歹說,女同胞們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子。

    體育委員都要氣爆炸了,他恨不得抓幾個男生男扮女裝去比賽充數。

    當下,蘇婭果斷衝出去救場。

    以國家二級運動員的身份和榮光,英勇無敵地當衆直接報了女子800米,女子100米,女子4乘以100,女子4乘以400的接力賽,還有女子1500米耐力賽。

    一口氣報了這麼多,全班譁然。

    體育委員流露出“敬你一條好漢”的神情,還是很理智而中肯地勸道:

    “女壯士,在下是佩服你的,但是你這個800米,100,米,還有1500米可能在時間上會衝突的,到時候你沒有力氣同時跑1500米和800米的,所以我覺得你得放棄一個。”

    “那你這不是沒人報嗎?”蘇婭沒好氣地說。

    花寂想她應該是說給其他女生聽的,犧牲自己換來其他人的責任心,不由得也在心裏喊了一聲“女壯士。”

    既然如此,好吧,那就一起英勇作戰吧。

    ——“800我來,你得原諒我,1500米,我可能也有點虛。”花寂說。

    她公私心皆有。

    於公,曾經在班委會身居要職的她,很明白職責背後的無助,總要有人配合工作才能順利開展,而且衝在前面帶頭的領袖也不是她,是蘇婭,她願意陪着蘇婭一起支持與響應;

    於私,名次什麼的不重要,反正沒事閒着也是坐立難安與淑女公主們格格不入,倒不如讓自己有個熱鬧的去處。

    本來花寂以爲自己的血性足夠令蘇婭感動了,沒想到蘇婭說:“不,我的計劃裏你還有4乘以100,4乘以400.”

    嗯?

    “不不不,其實你可以考慮給我來個標槍、鉛球什麼的扔一扔。”

    蘇婭微微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她說:

    “這些是岑琳的任務。”

    於是岑琳的命運也就這麼被安排下來了。

    大家一起這麼久了,知道岑琳並不是什麼矯情掉鏈子的人,她知道自己的項目以後反而笑開了花,畢竟比起花寂的跑步,她只不過是立定投擲,夠清閒了,沒的說沒的說,完美~

    萬事開頭難,其他體育項目的人員名單,也就這樣陸陸續續的,或者說半推半就地,敲定了下來。

    校園運動會持續三天,場上有序不紊。

    至於場下,師太也沒怎麼出現,她和其他班的老師們坐在其他位置續話。

    講真的,她真的是高估了這些學生的自我約束能力,也高估了班幹部的管理效率,基本沒有章法。

    當然這種情況也不只有是他們一個班不聽話。

    本身相鄰兩個班的感情總是格外好,就像胖子和陸一諾,他們那一夥總把他們兩個班比作兄弟班。

    那麼這下好了,兄弟班之間少了平日上課一分爲二的堅固圍牆,在這體育坐席臺上,頭頂是藍天白雲,一旁是成蔭綠樹,眼前可不是傳播知識的講臺。

    這意味着什麼?

    自由啊,來之不易的自由啊!

    班級陣型再沒法得到保障,從而形成了我中有你中有我的親密狀態。

    花寂也得以有這樣的機會,趁着陸一諾不在班級位置,和胖子他們打打鬧鬧的時間,和舒語說了說話。

    舒語身上一些凌厲的任性好像被收走了,她變得沉穩許多。

    看見花寂臉上的疤痕還有跡象,舒語伸出手摸了摸。

    就這一個動作,好像一個大了幾歲的姐姐對小妹妹的無聲關心,讓花寂心裏突然就柔軟下來。

    梁澈現在是班長,說他不管紀律其實也不公平。

    畢竟他只有一張嘴,嘴裏也在喊大家注意紀律。

    但是沒有用。

    有運動項目的要提前準備,爲了氣勢還要有同班同學跟上在場地旁吶喊助威,那麼進進出出的人始終都有;

    還有渾水摸魚的,既沒有項目,也沒有去加油,比如男生們,程獻啊王雷啊,一衆同學就溜回球場打球。

    油菜花的項目都在後面兩天,乾坐着也無聊。

    眼睜睜看着流動的人多了蘇婭就有了別的想法。

    “花花,我們走吧~”

    “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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