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可欣的急躁相比,紅煙卻顯得那樣的漫不經心。
彷彿荷花的死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已。
“我早就說過了,拒絕和我的合作是你最愚蠢的決定,非不聽我的,現在知道了苦頭,你相信了吧?”
“我今天和你拼了!”
秦可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立馬就朝着紅煙衝了過來,一招拍在了紅煙的心臟處。
誰知道觸手卻並不是想象中的柔軟,反而是一片硬邦邦的。
秦可欣頓時驚了,她這才注意到紅煙的身軀並不像白日那般曼妙。
看着紅煙身材就像是一塊沒有起伏的鋼板,前面平後面也平。
秦可欣愣了一下,紅煙的臉色卻猛然冷了下來,伸手就朝着秦可欣來了一巴掌。
這一掌狠狠地劈在了秦可欣的頸部,秦可欣感到一陣鈍痛,忙往後退了兩步。
在月光的映照下,秦可欣發現紅煙的臉好像有些不太自然,不知爲何總有一種嘴歪眼斜的感覺。
難道紅煙的這張臉也是假的?
這樣想着,秦可欣也顧不上脖子的疼痛,立馬伸出手朝着紅煙的臉抓了過去。
紅煙似乎也沒有料到秦可欣會對她的臉下手,一時沒有防備,秦可欣的手摸到了一張薄薄的東西,便順勢給撕了下來。
趁着淡淡的月光,秦可欣好像看見了一張男人的臉。
這張帥氣的臉甚至可以用面若冠玉來形容,一雙邪魅多情的桃花眼,高聳的鼻樑,飄逸的劍眉,和那張薄薄的脣,組合在一起簡直能俘獲不少少女的芳心。
現在情況緊急,秦可欣只震驚於這紅煙居然是個男子。
“你……你居然!”
秦可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紅煙的眼神卻變得逐漸狠戾,“知道了這個祕密的人都活不長!”
說着,紅煙便伸出了手,狠狠地掐住了秦可欣的脖子,一時間秦可欣沒有反應過來,雙腳離了地。
秦可欣在空中無力的踢蹬着,感覺到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
這種無能爲力的面對死亡的感覺實在是太差勁了。
秦可欣一直努力的掙扎着,可是掙扎卻沒有什麼效果。
月光的映襯下,這個男人俊逸的面龐在秦可欣的眼中變成了地獄的使者。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紅煙頓時手一鬆,秦可欣落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二話不說,紅煙就點了秦可欣的啞穴,秦可欣剛想開口,紅煙卻已經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趁着這個空檔,秦可欣連忙朝着窗戶跑了過去,翻身就從剛纔進來的地方溜出去了。
實在是太過危險,這個男人,想殺死她!
門口的紅煙看着正在和自己慌慌張張彙報的小廝,臉色陰冷。
那張精緻的人皮,此刻粘在紅煙的臉上,邊緣還有一些地方沒有粘好,幸好有些凌亂的髮絲擋住了。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紅煙不悅的皺起眉頭。
秦可欣身上受了傷,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大街上。
不時地向後回頭看着,確認過身後沒有再跟着紅煙了,秦可欣這才鬆了一口氣。
很快秦可欣也無法剋制住自己驚愕的心。
方纔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紅煙應該是個男人,那麼,紅煙的張那張人皮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一想到那臉皮可能是真的,秦可欣就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
身上受了傷,秦可欣感到肩胛處一陣微微的疼痛,秦可欣剛準備張口呼救,卻猛然發現自己的啞穴還沒有解。
無奈的是秦可欣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開這啞穴,在秦可欣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如果秦可欣沒有聽錯的話,剛纔還有人叫囂了一句,“掘地三尺要給我找出秦可欣!”
嚇得秦可欣連忙閃身躲進了一條幽深黑暗的小巷子,巷子裏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秦可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勉強適應了這一片漆黑。
正當秦可欣以爲自己已經脫離危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卻有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伸手解了自己的啞穴。
秦可欣立馬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二話不說就擡腳朝着對方踢去。
只聽見身後那人一聲悶哼,秦可欣趁着那人喫痛想要掙脫,沒有想到那人的力氣居然這麼大,無論秦可欣如何掙脫那人都紋絲不動的鎖着秦可欣。
秦可欣也着急了,緊接着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別怕,是我。”
原來是蕭疏鈞的聲音。
此刻的蕭疏鈞身穿一件黑衣,黑暗之中看不清楚蕭疏鈞的臉色,但是秦可欣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秦可欣這才發覺自己摸着的蕭疏鈞的胸口之上居然有一種溼黏的觸感。
“你受傷了?”秦可欣一聲驚呼,連忙低下頭想查看蕭疏鈞的傷勢。
可蕭疏鈞卻緊緊地拽住了秦可欣的手,顫抖着脣開口道:“先不要送我去醫館,給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這點皮外傷不要緊。”
秦可欣也來不及想別的,直接就帶着蕭疏鈞回到了銀絲堂。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秦可欣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醫藥箱,蕭疏鈞將身上的夜行衣脫了下來,露出了那個駭人的傷疤。
蕭疏鈞的肩上有一條約莫一個手掌這麼長的傷口,而且還在隱隱約約往外翻着鮮血。
這幅可怕的模樣,頓時讓秦可欣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來不及想別的了,秦可欣趕緊將藥粉倒在了蕭疏鈞的肩膀上。
血液雖然很快就止住了,但是蕭疏鈞緊緊鎖着的眉頭,不難看出這疼痛讓蕭疏鈞無法忍受。
秦可欣心疼的皺起眉頭,連忙開始動手消毒,纏上了紗布。
好不容易手忙腳亂的把蕭疏鈞身上的傷口都包紮好了之後,秦可欣擔憂的看着蕭疏鈞。
“殿下,你這身上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疏鈞卻只是笑了笑,又恢復了往常那副輕佻的模樣,“這麼擔心本王,你是不是愛上本王了?”
秦可欣頓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臉也不爭氣的紅了。
半晌秦可欣嘟囔着,“我只不過是看你是我朋友,所以才救你了,你不能這麼得寸進尺。”
看着秦可欣這嘟嘟囔囔的樣子,蕭疏鈞忍不住心情大好,擡手輕輕的颳了刮秦可欣的鼻樑。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逗你了,大晚上的你不回家睡覺,爲什麼還在這街上晃來晃去?”
蕭疏鈞總算是迴歸了正題。
聽到蕭疏鈞這麼問,秦可欣也緊緊鎖着眉頭,這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和蕭疏鈞說。
夜裏闖人家金玉坊去偷東西,這名聲傳出來應該也不算好聽。
思索片刻之後,秦可欣還是決定不和蕭疏鈞說真話。
“沒什麼,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來走走。”
蕭疏鈞卻是一臉狐疑的樣子,看着秦可欣,“騙誰呢?要是半夜出來走走怎麼會被人點了啞穴呢?”
一瞬間秦可欣的謊話就被拆穿了,秦可欣頓時尷尬的把頭別向了一邊。
“這個事情比較複雜,等下次再告訴你吧。你要是身上的傷都已經包紮完了,就趕緊走吧。”
秦可欣爲了逃避這個話題下了逐客令。
聽到這話的蕭疏鈞頓時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我就問了你一句,這就沒必要了吧?要是不想說就不說嘛。”
秦可欣緊緊的抿着脣不肯開口,她只是轉過頭看着窗外那皎潔的月亮,陷入了深思。
似乎蕭疏鈞也看到了秦可欣的情緒變化,有些不太對勁,“怎麼了?是不是心裏不太舒服?”
秦可欣轉過頭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
可是秦可欣這幅故作堅強的模樣落到了蕭疏鈞的眼中,很快就被蕭疏鈞看穿。
“要是你實在是在這市井之中實在是過不下去,也不用再繼續勉強了,你就從了我來我府裏當我的王妃吧。”
在秦可欣的眼裏蕭疏鈞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太過冠冕堂皇。
“殿下,在這市井之中的人,人人都不想過這樣窩囊憋屈的生活,可是,生活偏偏造化弄人。”
秦可欣苦笑一聲,擡起頭看向了蕭疏鈞,她的身份她時刻謹記着,至少,現在爲止,她不敢高攀蕭疏鈞。
“你是……在擔心我的身份嗎?”眼尖的蕭疏鈞一眼就看出了秦可欣心中的顧慮,連忙開口詢問。
秦可欣頓時心中一緊,她連忙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我沒有,殿下,天色已晚,還請您不要讓我爲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人誤會。”語氣之中帶上了一些冷漠疏離,蕭疏鈞不悅的蹙起眉頭。
“你爲何總是對我忽冷忽熱的?可欣,你分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秦可欣則是面色波瀾不驚,擡起頭調整好情緒,冷冷的看着蕭疏鈞。
“殿下請自重,我只是個小小的平民,高攀不起殿下這尊大佛,還請殿下高擡貴手,放過我。”
這生硬的語氣,簡直若蕭疏鈞都快不認識秦可欣了,秦可欣何時與他這般生硬的聊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