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娘娘的心中如同刀絞一般,十分的捨不得。
可是事已至此,麗妃娘娘即使說不願意卻也都已經晚了。
因爲吳程禪遲遲都沒有回答,所以麗妃娘娘一氣之下就賭氣的答應了父親的要求。
直到今日來到這深宮之中,嘗受了人間的人情冷暖,麗妃娘娘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的愚蠢。
聽完了麗妃娘娘的故事之後,秦可欣的心中也不好受。
日後這路也是要自己走,秦可欣不確定自己是否就和麗妃娘娘一樣錯過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蕭疏鈞那張含笑的臉龐,心神大亂。
秦可欣連忙搖搖頭,想要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袋。
安慰了麗妃娘娘幾句之後,秦可欣便落荒而逃。
可是秦可欣並沒有回到住處,反而是在花園裏胡亂地轉悠。
御花園果然是與別處不同,各種奇花異草都種植在這附近,看起來美輪美奐的,十分的惹眼。
可是秦可欣根本無心觀察這些奇怪的花草,她只是不停地出着神。
不知不覺之中,秦可欣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耳畔傳來了一聲囂張跋扈的喝聲,“喲,又是你呀!秦可欣,你可真是個陰魂不散的主。”
這一聲冷笑讓秦可欣一下子從想象之中回了現實,擡起頭來,入眼的果然是蘇雲汐那張討人厭的臉。
蘇雲汐的手中拿着一柄長鞭,幾乎是用鼻孔在瞪着秦可欣。
“你這種土包子也配來御花園賞花草嗎?”一邊說着,蘇雲汐一邊走上前來指着這些花。
“你認識這牡丹芍藥和山茶嗎?果然這麼久了,這野雞想變鳳凰的美夢還是沒有放棄。”
一句又一句讓人噁心的話刺在了秦可欣心中。
秦可欣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臉色是一片的冰霜,“我勸你最好別把話說的這麼滿。”
蘇雲汐頓時臉色就變了,二話不說就拿起了長鞭,衝着秦可欣甩了過來。
“這賤人,沒幾分真本事,嘴巴倒是不饒人。今日便讓你嚐嚐我這鞭子的厲害,好讓你的嘴永遠的閉上。”
“我是奉皇上之命,來給麗妃娘娘繡製衣裳的。”
秦可欣話音剛落,蘇雲汐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這句話就代表着秦可欣是皇上請來的貴客,如果自己就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了秦可欣,到時候還上怪罪下來,誅九族的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蘇雲汐頓時臉色灰白,憤憤不平的看着秦可欣。
“不就是個死裁縫嗎?今日我打不得你,難道還不能折磨你嗎?”蘇雲汐冷笑一聲。
可是秦可欣一看到蘇雲汐這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今日,本小姐有些無趣,不如就讓秦姑娘給本小姐表演一個狗叫吧。”
蘇雲汐一邊臉上帶着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得意的笑容,一邊慢悠悠的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秦可欣頓時目光陰沉的看向了蘇雲汐。
沒錯,雖然蘇雲汐不能打自己,但是蘇雲汐的身份地位比自己尊貴,提出讓自己取樂的要求也並不過分。
只是這學狗叫未免也太過羞辱人了!秦可欣忍無可忍,鬢角的青筋在微微的跳動。
“我告訴你,你別欺人太甚。”
可是這話落進了蘇雲汐的耳朵裏卻是如此的可笑。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讓你表演個狗叫來讓我高興也並不過分吧?怎麼?不肯叫?要不要我來幫你?”
說着,蘇雲汐的臉上一邊出現了一分嗜血的笑容。
秦可欣頓時心中一驚,剋制不住的想往後退幾步,直覺告訴秦可欣,蘇雲汐沒安好心思。
當秦可欣心中正在默哀自己今日的行徑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呼喚。
“我看誰敢難爲她?”
這威嚴的怒吼,不是蕭疏鈞又是誰?
秦可欣轉過頭去,看向蕭疏鈞的眼神微微的閃爍着。
明明內心都已經下了果斷的決定,以後不再和蕭疏鈞相見,可是再見之時這心動的感覺卻又無法否認。
每一次自己陷入危難之時蕭疏鈞總是最先將自己從黑暗之中解救出來的。
像蕭疏鈞對自己這麼癡情的男人,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可秦可欣卻一直在把蕭疏鈞越推越遠。
秦可欣愧疚的低下頭。
一身黑衫的蕭疏鈞則是冷着臉站到了秦可欣的面前擋住了秦可欣。
“蘇小姐口氣倒是大得很,不知爲何要用這羞辱人的法子來對待一個小小的百姓?因爲你身份尊貴,你便可以如此踐踏他人的尊嚴?”
蘇雲汐臉色一白,緊緊的咬着脣,不肯開口,手裏的長鞭被緊緊的攥住,她不敢擡頭。
“你沒事吧?”秦可欣搖搖頭,但目光卻始終不敢直視蕭疏鈞。
蕭疏鈞走到蘇雲汐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莫不是之前本王對蘇小姐說的還不夠明白?蘇小姐爲何還要一再爲難可欣?”
蕭疏鈞步步逼近,渾身帶着的氣勢讓蘇雲汐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蘇雲汐低着頭,聲音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臣女不敢,只是看不慣秦可欣這副事事都表現得軟弱可欺,其實卻扮豬喫老虎的樣子。”
如果不是先前秦可欣表現的無慾無求,又怎會吸引蕭若輕的愛意?現如今自己纔是蕭若輕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可是卻落得了一個沒人搭理的下場。
自從秦可欣被趕出王府之後,蕭若輕整日就跟丟了魂似的,每日都望着秦可欣的房子發呆。
蘇雲汐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卻又無可奈何。
近日好不容易逮到了秦可欣,蘇雲汐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誰能想到半路又殺出來一個蕭疏鈞?
誰知道這話說出來,蕭疏鈞卻冷冷的一笑,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蘇雲汐。
“本王比你更早認識可欣,難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本王還要通過你來知道嗎?”
一時語塞,蘇雲汐只得憤憤不平的看着秦可欣,心中一陣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要麼就老老實實的滾出御花園,要麼本王便帶你到皇上的面前興師問罪。”
這冷若冰霜的眼神落到了蘇雲汐的身上,讓蘇雲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縱然蘇雲汐的心中再恨秦可欣,可是現在孰是孰非還是搞得明白的。
她咬牙,目光如同刀子一樣,狠狠地朝着秦可欣射了過去,秦可欣卻並未受影響。
心中即使不平,蘇雲汐也只能轉過身,憤恨的離開了。
蘇雲汐走了之後,秦可欣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忙朝着蕭疏鈞福了福身子,“今日多謝殿下出手相助,民女那還有一些繡活沒有完成,就不陪殿下閒聊了。”
說完之後,秦可欣立馬就想轉身逃開,誰知道前腳纔剛剛賣出去,身後便傳來了蕭疏鈞的呼喚。
“等等!”
腳步微微的停下了,秦可欣苦着臉轉過身去,又不敢擡頭看着蕭疏鈞。
“你爲何總是躲着我?”
蕭疏鈞的眼神如同一彈幽黑的潭水一般,深不見底,不可揣測。
即使不用擡頭,秦可欣都能夠感覺到那股逼人的氣勢。
果然是名震天下的秦王殿下,秦可欣自覺身份低微,無法高攀。
“先前民女已經與殿下說的非常明白了,如今這人多眼雜的,爲了顧及到殿下的面子,民女覺得還是不要讓話說的太直白得好。”
調整好情緒之後,秦可欣擡起頭來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番話。
只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有多痛。
可是現在,自己永遠都只是一個卑賤的草民,無法與秦王殿下平起平坐。
果然,在秦可欣這話音剛落之後,蕭疏鈞的臉色變難看起來。
青筋在鬢角微微的跳了跳,蕭疏鈞隱忍着怒意,“本王早就說過不在乎你的身份和地位。”
“可是民女在意。”
這話堵得蕭疏鈞倒是說不出什麼來了。
心中的鬱氣難解,蕭疏鈞那粗重的呼吸聲響起,等到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秦可欣能夠看到蕭疏鈞怒的通紅的雙眼。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朽木不可雕也!”
此話一出,蕭疏鈞就氣沖沖的揮袖轉身離開了御花園。
望着蕭疏鈞那怒氣衝衝的背影,秦可欣不自覺地長嘆一聲。
看來往後在皇宮中難過的日子還多着呢,今日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頭罷了。
秦可欣轉過身去,落寞地朝着自己的寢宮走了過去。
據說一個月之後便是麗妃娘娘的正式冊封之日,也就是代表秦可欣需要在一個月之內趕製出一件精緻的冊封服。
如果這件冊封服要採用雙面繡的繡法,恐怕要花費不止一個月的時間,秦可欣決定不做這麼麻煩的事情。
那麼唯一也就只能在圖樣和款式上下功夫了。
對於這些東西,秦可欣倒是瞭解的不深,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
可是一想到這個人,秦可欣的心情又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麗妃娘娘會不會答應這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