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司恭敬的將檔案放在書案前,後退了一步,似有些爲難,“屬下……!”
被稱爲閣主的人,眼皮連擡都沒擡,隨手翻閱着檔案。
“怎麼少了一個人?”閣主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就像他冰冷的面容一樣無情。
離司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四十來歲的人,此刻在閣主的面前,膽戰心驚,一動也不敢動,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沒一會,額頭就溢滿了汗水,離司輕輕擦拭着額頭,“回閣主,江若的信息,沒有查到,檔案館並沒有江若的檔案,她就想憑空出現的一樣,透着絲詭異。”
“這就是你的答案!”閣主冷眼斜睨。
離司後背已經溼透了,頭低垂着,咬緊了牙關,“屬下無能,求閣主懲罰。”
並不是離司的能力不行,而是他並不能查到一個世界上不存在的人,一個來自二十年後的人。
閣主看着眼前的兩份檔案,一個屬於江羨,一個屬於蕭寒,就是沒有江若的。
憑空出現,這個詞他不喜歡。
只要是世界上的人,都會存在千機閣的檔案裏,沒有例外。
也不允許有例外。
閣主冷峻的面龐看不出喜怒哀樂,亦看不出在想什麼?
離司現在緊張的要死,沒想到閣主會親自來,而且閣主要求辦的事,他還沒有辦好。
早就聽說過閣主的雷霆手段,要求嚴格,不容一絲錯誤。
不僅長的冷,說話也冷颼颼。
離司嚥了口吐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就是要玩完的節奏。
天上的哪路神仙可以救救我,讓我順利活過一關。
誰能救救我。
正當離司求爺爺告奶奶般的求救時,一個小廝敲了敲門,“老闆,有人來買消息。”
離司內心竊喜,終於有人來替他解圍了。
不能表現的太高興,被發現就死定了。
離司大聲呵斥:“這種事,還用跟我打報告嗎?平時怎麼做就咱們做,招呼就完了。”
小廝不敢下主意纔來請示的,沒想到,卻遭到劈頭蓋臉一頓罵。
今天老闆大姨父來了。
心情怎麼就這麼差了。
這件事情比較重要,必須的請示。
小廝清了清嗓子,“老闆,來的人,拿着閣主的腰牌。”
“啊!”離司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小廝重複說道:“來的人拿着閣主的腰牌,我檢查了,是真的。”
離司看了看坐在眼前的閣主,有些懵。
閣主已經親自來了,怎麼還會派別人來呢?
離司欲言又止的說道:“閣主,這……!”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從未給過別人腰牌。”
一句話,離司更不會了。
剛纔小廝也說了,那是真的,閣主卻從未給過別人,那你是偷得了。
誰這麼大膽,千機閣老大的腰牌也敢偷,偷也就算了,你把腰牌換點錢花也不錯,沒想到這麼傻,竟然自己送上門找死。
“閣主,屬下這就將人拿下,仔細拷問一翻。”離司主動請願。
閣主沉思着,他的腰牌就在身上放着,並沒有丟,來的人拿的又是什麼,非千機閣的人,不可能知道腰牌的事。
“我去看看。”閣主起身來到暗室。
暗室是方便觀察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裏面。
閣主站在那裏久久未動,足足怔了幾秒。
怎麼可能是他們兩個?
來的人是江若與蕭寒。
他們是爲查詢江羨的蹤跡而來。
江若焦急的等着,她再不去營救,老爹的清白就沒有了。
“快點,好了沒。”江若一再催促着。
離司不敢自己做主,而是詢問閣主的意思,“閣主,這事該怎麼辦?”
“給他們想要的,你問問腰牌的來歷。”閣主清冷的聲音響起。
給他們,不是應該殺掉嗎?
冒犯千機閣,只有死路一條。
今天,閣主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變得仁慈了?
離司想不明白,今天的閣主很奇怪。
離司帶着檔案笑呵呵的走了過來,“抱歉讓您久等了,您要的東西在這裏。”
說着將檔案放在了江若的面前,江若隨手翻閱着檔案,快速記憶着。
千機閣有規定,檔案不能離開千機閣。
短短几分鐘,江若合上了檔案,“好了,感謝!”
眼看着她們要走,離司有了些着急,該問的還沒有問。
任務完不成,只有死路一條。
他還年輕,有大好的年華,所以不能死。
“姑娘請慢,請問您的腰牌是在哪裏得到的。”
江若看了看手裏的腰牌,這是師傅給她的,她不知道師傅在千機閣有怎樣的地位,只知道,大家都怕他。
江若自然而然的也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在千機閣囂張了一段時間。
她此刻不知道師傅在哪裏,總不能說是自己師傅送的吧!
撒個謊吧!
“這個腰牌是別人送的。”
“誰?”離司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江若搖了搖頭。
知道也不告訴你。
離司有些想哭,不帶這麼坑人的。
腰牌是別人送的。
誰送的。
不知道。
這麼回話,無疑是在找死。
離司顫顫巍巍的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這就是你的辦事能力,不知道,看來你是過的太安逸,不知道該怎麼坐好這個位置。”閣主的語氣十分冰冷。
離司一下子跪了下去,邊磕頭邊說道:“閣主饒命,屬下知錯了,求您再給我個機會,我一定將差事辦好!”
閣主沉吟了片刻,“你已經沒有用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剩下的事就不歸他管了,他不需要一問三不知的人。
清冷的少年人走出了錦瑟琴行,已過晌午,日頭還很足,他微眯着雙眼。
剛纔他掃了眼江若查詢的檔案,他清楚的看見葉拂衣三個字。
一絲擔憂之色,擾亂了他的心。
他急忙回到客棧,推開了葉拂衣的房門。
只見葉拂衣以手託香腮,百無聊賴的發呆。
葉拂衣看到來的人,頓時眉看眼笑,“大師兄,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