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隊伍正中央的總教官,依舊還在滔滔不絕,堅持正面教育,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而且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生氣。
是我們太差了。
我還在咬牙堅持,而在我前面的同學們此刻正此起彼伏,左右腳輪流換,這樣會好一些嗎?
我也有樣學樣的換了一隻腳,結果,確實好很多,左腳像是被拯救了一般,一時的釋放啊。然而,右腳纔剛剛開始。
“不要動!”總教官再次發號施令,開始用他那彷彿發着光的雙眼掃視着我們,軍人的眼睛是最敏捷的,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會立即發現,如果按嚴格意義來講的話,他剛纔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再蹲十分鐘,最後十分鐘,如果有一個人亂動,加時五分鐘!”總教官說完他該說的,開始嚴格了。
我內無比慶幸,還好換了腳,不然根本堅持不住,如果因爲我,而導致大家加時的話,一定是數不盡的愧疚。
這只是我的想法,看着周圍綠油油的一片,在食堂前空曠的地面上,迷彩顯得格外的顯眼,而且將近一千的人,不可能沒人動吧。
不一會兒。
“怎麼?累了?加時五分鐘!”纔剛開始,就有人動了,而且還是位女生,總教官果然夠無情,直接當衆指認她,並且讓她站了起來。
現在覺得站軍姿一點都不累,蹲姿才累。
但,這樣被所有人圍觀的站立,好生尷尬,因爲她一個人,這裏所有人加時五分鐘,這時寧願繼續蹲着。
至少蹲的安心。
“在訓練基地,沒有男女之分,一個人犯錯,所有人受罰,來到這裏就必須履行軍人的義務,要像軍人一樣剛正不阿,這纔是軍人姿態。如果在出任務埋伏敵人時,因爲你一個人,暴露了整個隊伍的行蹤,到時就不只是這麼簡單的罰蹲了,一個隊伍就要萬衆一心,不能有任何一個人出錯。”總教官一看便知是閱歷很高的那一類人,句句真諦。
他說的很有道理,軍人是真的偉大。
不過,現在卻好像是沉浸式角色體驗,在這裏,我們似乎就是下一個軍人,尤其在穿上身上的着裝以後。
隨後,一個接着一個被逮到換腳,然後站了起來,有男生也有女生,雖然他們人是站起來的,但是視線卻始終是下垂的,不敢面對滿地的同學們。
這是一來就給了個大大的下馬威啊!
好可怕。
……
半個小時後。
總教官絲毫沒有留情,看着秒錶掐時間,正正好好半個小時。
“立正!”
已經發麻的雙腳緩緩站立,但依舊屏息凝神,上身根本不敢動彈,只有腳腕在私下悄悄的轉動,因爲真的已經麻木了。
人就是一個矛盾體,站軍姿久了就會想蹲下,而蹲下久了又會想站起身,總之,幹什麼都不想一蹴而就。
過了一會兒,腳下真如一千萬只螞蟻到處跑似的,還有腳底的撕裂感,久久不能平息,這才第一天啊。
未來的九天可怎麼辦?
“十分鐘喫飯,二十分鐘回去收拾牀鋪,兩點準時集合訓練,下午檢查宿舍整齊度,不合格者,懲罰。”
再次冷漠的發號施令以後,總教官和學校的老師們前往一旁餐廳用餐。
認識,但不熟。
而且只有十分鐘喫飯時間,根本沒時間管其他的,掀開桌子上蓋着的白布,早已冷卻的飯菜等着我們,饅頭都已經幹了。
也無暇顧及,拿起各自面前的碗,開啓了狼吞虎嚥模式,也許是不熟的緣故,我們這桌格外的安靜,而其他桌的同學們,吵吵鬧鬧,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全體都有,蹲下!”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當同學們都以爲是有人在開玩笑時,沒有理會,繼續聊着天,整個食堂,亂哄哄的一片。
“蹲下!聽不見嗎?!”更大的聲音傳來,中間站着的正是總教官,還是那兇猛的眼神。
我們又做錯什麼了嗎?
放下手中剛吃了一半的食物,立即蹲在了飯桌下,原來不放凳子不只是爲了節省空間,並且還是爲了方便接受懲罰。
“喫飯時說話,是誰教給你們的?就你們這素質,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總教官又生氣了,不過也確實該生氣,平時喫飯的時候這樣的吵鬧不會怎麼樣,但這裏是軍訓基地,要有軍人的樣子。
嚴謹正規是最起碼的。
再次蹲下,又不知道需要蹲多久,剛緩和好一點的腳心,重新經歷一陣撕裂,這是促進消化嗎?飯前飯後運動,這樣胃裏會很難受的吧。
這次蹲了五分鐘,總教官再次把我們教育了一頓,似乎是念在是第一天的份上,放我們一馬,站起身,再次拿起碗筷。
氣氛明顯不同了,偌大的食堂內部,無一人說話,皆認真的喫着自己面前的飯,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做錯了什麼。
總教官四處巡視了一番,回到自己的餐廳用餐。
這時,大家都深呼一口氣,迅速喫完飯,踏上回宿舍的旅途。
……
第一個任務便是鋪牀,套牀單,打掃宿舍衛生,卻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雖然從未在部隊待過,但總歸是有所瞭解的,部隊教官最講究的便是時間觀念,早到多久都沒關係,但是不允許遲到,晚一分一毫都不行。
“哎?你怎麼來了?”
剛進宿舍,身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趙。
冤家路窄,最怕看到她,也不是怕她,主要是能避免儘量不見。
“海老師讓我住在這裏。”我回復,然後剛走向我提前佔好的牀鋪旁,不愉快的事情又發生了。
“我不想睡窗戶旁,我睡這兒!”這時,不是趙,而是另一位長相就很霸道的女生,她叫新文,只見她拖着肥胖的身體,將我的書包從牀鋪扔到另外一個窗戶旁的上鋪。
原本來晚了,僅僅只佔的一個上鋪,結果還被強勢換到了另外一個靠窗的上鋪,她睡不得,我就能睡了嗎?
還沒等我說話,她便立即爬上牀鋪,穩如泰山的坐定,開始鋪着牀單。
滿眼傲嬌的俯視。
那時我多想化身魂鬥羅戰士,一槍戳穿她醜惡的嘴臉。
結果,我的忍讓,換來的是無休止的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