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茹轉過頭看過去,就見段白嵐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表哥?虧他叫得出來。
“你這混人,怎麼那麼多親戚!”那大漢有些不樂意了,揮刀的手也有些遲疑。
大概是段白嵐一身高貴的氣質,還有一看就很貴的大衣鎮住了他們,讓他們一時不敢妄動。
“你怎麼來了?”柳念茹驚詫,她以爲昨天一走,段白嵐起碼有一段時間不會理她呢。
“我來帶你走。”段白嵐拉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涼涼的看着蕭衍。
看來上次的毒打還是沒能讓他長記性,他居然還敢再來。
“表哥,還有我!”蕭衍大聲的呼喚道。
“你?你就待着吧。”段白嵐說完,就抱着柳念茹離開了。
他不知蕭衍爲何突然來這裏裝瘋賣傻,但是總歸不會出事,而是他最近越看蕭衍越覺得不順眼,沒有揍他就是好的了。
那些人也沒有阻攔,然後又把蕭衍圍在中間。
等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柳念茹才掙開他的懷抱,默默的退開一步。段白嵐見她退縮,也不言不語,任由她動。只是他周身的氣壓還是很低,讓人看了不敢冒犯。
“謝謝。”柳念茹說道。
其實她自己也可能逃離,只是蕭衍着實煩人了一些。
“不必言謝,舉手之勞而已。”段白嵐說完,又一頓補充道:“所以你不用懷疑我對你別有居心。”
柳念茹有些尷尬,仍然是嘴硬道:“那就好。既如此,我先告辭了。”
她想走,可是他卻有些捨不得。
本來此時他應當在京都的,可是就是捨不得放她一個人來這麼遠的江南,於是跟過來了。
他拉住了柳念茹的手。
柳念茹轉過身,極快的將他的手甩開:“段王爺還有什麼事嗎?”
真奇怪,他的手可比蕭衍的手好甩開多了,也許是因爲怕弄疼她。
段白嵐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你還是離蕭衍遠一些,免得出了什麼事情,累及到你。”
尤其是蕭衍一言不合還對她動手動腳的,他看着難受。
“多謝了!”柳念茹心想,這可不是她願意離蕭衍那麼近的,這是他主動找事上門,她纔不願意惹這些事情的。
話到嘴邊,卻又默不作聲的疏遠了。
“陸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清靈本不該麻煩你幫忙的,既然你也不想讓陸鞏死,那麼我會保他一命。”段白嵐想了想,又補充道。
他這一說,柳念茹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些事情沒有問他。當真是,爲了一些虛擬的兒女情長衝昏了頭腦。
“你當初不是說不會放過陸鞏嗎?怎麼任由陸鞏逃到江南了。”柳念茹問道。
王府若是想關押一個人,絕不可能那麼輕易地就讓人逃了。
“有人救了他,我也不知道是誰,可能是丞相的人。”段白嵐答道。
其實他也不是很在意陸鞏的出逃,他心裏並不是很想讓陸鞏死,就算是看在清靈的面子上吧。
她的眉毛輕輕皺起,嘴脣微嘟,無端多了一些嬌憨之氣。段白嵐見她這個模樣,心情亦是大好,一絲笑意游上他的眼角,他都還沒有意識到,他又恢復了平時那副溫柔可親的樣子。
“長公主最近可能會有大動作,蕭衍突然來江南,必然不是一時興起,你也當心。”段白嵐說,“雖然他荒唐,可是卻很少做無用功。”
“嗯,我明白了。”柳念茹應道。
一輪明月映照在閣樓之上,蕭衍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手裏捏着價值千金的美玉做成的酒杯,緩緩的倒滿了一杯酒。
而坐在他對面和他共飲的,卻是首富林家的家主。
“有勞林家主爲我演這一齣戲了,實在是有趣緊。”蕭衍笑道,舉杯和林家主共飲。
一羣烏鴉囂張的大叫,在月光下飛舞着,帶着幾分小人得志。
“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一羣黑衣人個個手執着彎刀,冷漠且無情的看着被他們包圍在中央的男人。
陸鞏卻笑了,“你以爲就憑你們幾個就能夠殺得了我?”
黑衣人們閉嘴不言,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的迅速,朝着陸鞏進攻。
他不愧是以前段白嵐手下最得力的將領之一,和他們纏鬥許久也未曾落於下風。
一支穿雲箭無聲無息的朝陸鞏射來,卻在半空中就被一顆黑色的棋子打落了。
陸鞏的目光似乎朝着黑暗中的某一處望了一眼,又生生的被拉回了。
又是數枚黑棋彈出,擊中的具是黑衣人的要害,不消片刻,他們都躺在了地上。
陸鞏巍然不動。
“陸鞏參見王爺!”陸鞏對着黑暗處行了一禮。
隱在暗處的兩人走過來,自然是段白嵐和柳念茹。
“你確定你不隨我們走嗎?”段白嵐盯着陸鞏,面上沒有一絲笑意。
柳念茹也看着他,其實若不是因爲清靈的緣故,她纔不會在意他的生死。
“陸鞏明白自己愧對了王爺,也愧對丞相,今天又承蒙王爺相救,陸鞏不敢再受王爺庇護和恩澤了。”陸鞏恭恭敬敬的對段白嵐說道。
他說得情真意切,可是也改不了他曾經背叛了段白嵐的事實。
“那清靈呢?”柳念茹冷冷的看着他問道。
“是在下辜負了清靈郡主。”陸鞏眼底劃過一絲痛色,仍然不肯退縮。
“那個祕密,對你而言柳這般重要?”柳念茹忍不住問道。
在利益的方面,她當然希望得知陸鞏知道些什麼。畢竟在信息不透明的古代,誰知道得越多,就能夠先發制人。
而現在道義上,她是一定要保他一條命的。可是像他這樣毫無求生欲的人,她還真的是頭痛。
“是。”陸鞏仍然不改口答道。
“不敢受我庇護?”段白嵐卻笑了,他打了個響指,周圍立刻出現了一堆黑衣人。“我當然不會庇護你,只是你乃叛徒,我將你抓回去關押起來,天經地義。”